255 屈原,你小子濃眉大眼的也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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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灑脫,如天人之資,在下恍惚失神,著實失禮了,請君侯見諒。”慎到拱手致意,言語雖然恭敬,態度卻不卑不亢。
熊午良很欣賞地掃了慎到一眼——這位也是史書上鼎鼎有名的法家宗師,熊午良對他的名字還是有印象的。
屈原笑著介紹道:“主君,這位便是我之前向您提過的慎到——”
“原本是稷下學宮法家宗師,如今在我曲陽書院任教。聽聞山桑變法在即,故而前來助屈某一臂之力。”屈原如是說道。
熊午良笑著拱了拱手:“屈子盛讚先生之大才,羋良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慎到又連稱不敢,但心中還是多少有些自得的。
曲陽侯熊午良的敬意,那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包括屈原,雖然現在只是屈居一個小小的‘曲陽尹’,但放在以前,那也是楚國的‘大司馬’,實實在在的頂尖大臣……能得到這般人物的誇讚,也確實讓慎到心中暗喜。
屈原又衝著慎到一頓彩虹屁,讓慎到樂樂呵呵。
熊午良不禁心中疑惑——屈原這廝,什麼時候嘴這麼甜了?
不應該啊,他是老噴子了。
一詞離騷,把楚國上下噴了個遍,足以見其功力。
最後,屈原一席話,揭開了熊午良心中的疑惑:“主君有所不知,在下已經與慎到先生對賭,就賭主君能否順利解決眼前的困境!”
“至於賭注嘛……若是我贏了,慎到先生便要在封地無償工作三年!”
熊午良:?
這橋段,有點耳熟?
!
屈原,好你個濃眉大眼的,你也跟社會上的某些壞人學壞了!
慎到還渾然未覺,只是笑道:“屈子抬愛了……在下一心治學,無意仕途……屈子不要忘了,若是我贏了,還要儘快撥給我法家學宮申領的經費才是。”
屈原臉笑得跟菊花似的:“好說!好說!”
慎到又看向熊午良,一臉鄭重:“四縣官吏一同請辭之事,在下也有所耳聞。”
“當此之際,君侯將如何處置?”
熊午良:“請慎子教我!”
慎到長嘆了一口氣,真切地無奈道:“楚國宗族勢力太強,變法之事難也……如今彼等結成鐵板一塊,形勢危急,也只能暫且服輸,日後再行離間分化之策、徐徐圖之……”
熊午良與屈原對視一眼,都樂了。
壓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亮出殺手鐧了。
這些天裡,也不知那些氏族宗族背地裡囂張成什麼樣子……說不定怎麼勒索自己都想好了。
如今引蛇出洞已經成功,暗處的那些頑固分子都跳出了水面——是時候請出曲陽書院,讓這幫蓄意對抗自己的氏族後悔不迭了!
熊午良笑著從懷中摸出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在慎到面前搖了搖,隨後喚來小黑:“去找兩個親兵,持我親筆書信,送於黃歇手中。”
……
曲陽書院。
黃歇拿到了熊午良的書信,一臉困惑。
自從自己來到熊午良的封地裡打黑工之後,熊午良還從未這麼鄭重其事地給自己寫過甚麼書信。
如今四縣鬧得沸沸揚揚,連黃歇這個在書院裡閉門教書的人都有所耳聞……該死的熊午良不趕緊想法子和那些氏族求和,給自己寫信作甚?
難道是問計於我?
可惜……自己也想不到什麼辦法,不然還能借此機會,在熊午良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智商,也揚眉吐氣一把。
黃歇搖了搖頭,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開啟了書信——
片刻之後,黃歇瞪大了眼睛!驚撥出聲!
“熊午良,果然老謀深算!不愧是你!”
“好深沉的算計!”黃歇震撼不已。
熊午良的信件很簡單,只有兩行字——令黃歇迅速遴選出書院裡的傑出學子,按照平時成績排出優劣,立刻分配上崗,替代那些入獄的或者是請辭的官吏!
黃歇震驚了!
難怪當初,熊午良突然辦起了這個書院,指派自己來當書院的山長,一應用度都盡力滿足。
原來提前一年,他就算計好了今天!
這個人,太可怕了!
黃歇深吸一口氣,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自己永生都難以超過熊午良的陰影,將會永遠卑躬屈膝地給熊午良那廝打工……
“此計,大妙也!”黃歇又看了一遍信件,由衷讚歎了。
書院的學子絕大多數都是貧寒家庭出身——當初創辦書院,為的就是‘識字’,那些稍微有些家族勢力能夠識字的孩童,當然不屑於和這幫泥腿子出身的同學一起來讀書院。
這就保證了這些學子不可能和那些氏族一條心。
都是貧寒出身,如今畢業包分配,全都走上管理崗位,當上了他們祖祖輩輩都只能唯唯相對的官吏……學子們當然也很樂意!
而他們能有今天,全都是熊午良一手培養……再加上狗日的熊午良在封地裡名聲一向不錯——這些未來的官吏當然對熊午良很是忠心。
書院目前三千多學生,遴選出上千堪用的人,並不難。
“真妙計也!”黃歇歎服。
若說此策唯一的缺憾——就是學子們年紀普遍較小,基本都在二十歲以下,大多數人甚至只有十四五歲,又沒有為官從政的經驗,驟然上任,恐怕一時手忙腳亂。
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識得字,懂些條理,當個基層小吏不在話下。
就算短暫混亂,也能很快熟悉環境——黃歇對自己的學生們很有信心!
再說,以往那些小吏的日常工作,本就沒什麼含金量可言,談不上覆雜。
這麼一看,年輕倒還成好事了——沒有官宦場上的臭毛病,一個個朝氣蓬勃,短暫的適應之後,官府效率將會大大提升,也會極大程度上減輕勒索受賄的現狀。
黃歇讚歎片刻,喚來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曲洋,過來!”
“弟子在,請山長吩咐!”門外閃身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衝著黃歇恭敬拱手。
和一年前相比,這個聰穎的少年個子高了一些,也蓄起了鬍鬚,看上去穩重了很多。
黃歇遞過手中的信件:“去,將此信多抄寫幾份,張貼於各派學宮門前。”
“在書院修習了一年,也是時候讓實踐來檢驗你們的學習成果了——”
“奉曲陽侯令——書院三千學子,競爭上崗,各憑本事!”黃歇大手一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