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熟悉身影

“從沒去過。”葉廉誠如實回答。雖然對那個地方沒興趣，同時也覺得那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但姜燕姿想去，就一定陪她去。

畢竟自己大她十幾歲，如果這也不肯那也不依，她是不是會嫌自己老了，跟自己有代溝了。

“那你陪我去好不好？今天我過生日嘛，好不好嘛！”姜燕姿又開始發起嗲來。

“沒說不陪啊。”葉廉誠的眼裡，不管姜燕姿做什麼說什麼，都是美到完美，所以憐惜地撫了撫她光澤年輕的臉頰，安撫她無端端的小情緒。

“那就說好了。”姜燕姿撒嬌的跟葉廉誠拉鉤，然後跟他相互餵飯，逗著一向不苟言笑的葉廉誠，喜笑顏開的。

說過飯，姜燕姿拉葉廉誠去逛街，逛著逛著，非要給葉廉誠挑幾件顏色十分出挑的T恤。

“我不要，我上班肯定不能穿這個。”葉廉誠嚇得直搖手。

“不是給你上班穿的，是今晚去夜店穿的。你難道要穿襯衫西褲去夜店？”姜燕姿選了一件粉色無領破洞T、一件灰色滑肩T，一件煙紅色毛邊T，還有一件黑色T上印著骷顱頭的。

“不用試，如果非要挑一件就拿那件黑的。”葉廉誠連連擺手，不肯試那些奇怪顏色的T恤。

“這個？那還要配一條項鍊。”姜燕姿只是覺得銀色骷顱頭的還可以，但顏色老氣了一點，應該配一點誇張首飾才好。

“你再搞我就不去了！”葉廉誠皺起了眉頭。

是她說了半天好話，而且是陪她過生日的份上，答應去夜店，但沒答應要穿這些奇怪的衣服去。這個女人，有點得寸近尺了。

“我一看就知道這位大哥是有身份的人，工裝褲就不用了，拿一條休閒褲搭吧。”潮牌店的服務員連忙過來相勸。

“你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沒想到，姜燕姿直接把衣服往葉廉誠身上一扔，自己取了幾件衣服進試衣間換了。

葉廉誠覺得……姜燕姿真的越來越過火了，動不動還給自己甩臉子了。這個女孩子身上，哪有一點點家庭活動的煙火氣？哪有一點點做媽媽的耐心和溫和？

剛打算等姜燕姿出來說她兩句，不料姜燕姿推開試衣間走出來後，嚇得葉廉誠連忙用她自己穿過來的一件風衣把她擋住。

她下面一條肥大的闊腿褲腰線很底，似乎故意露出裡面丁字褲的褲邊。這還算好的，上面竟然就穿了幾根帶子，連胸口那對小兔子都綁不住，而且那幾根帶子還是不寬的帶子。

“這也叫衣服？你們是不是為了節約成本，搞幾根破布帶子糊弄小姑娘們？”葉廉誠實在是忍不住，嚴肅地批評潮牌店的服務員。

“有件單肩的遮肉多一點，要不試試這件吧。”服務員被葉廉誠訓得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馬上又拿了幾件保守的。

“你又不去，你管我怎麼去！走開！”姜燕姿把葉廉誠擋在身上的風衣往旁邊一推：“嫌我老了，生日都不讓人過下去了是吧！”

“這種東西真的不是人穿的。”葉廉誠還是耐心用風衣擋，奈何姜燕姿左推右推的，葉廉誠乾脆用風衣把她裹到了懷裡：“好了好了，我陪你去，上面穿個T恤也成啊，別整幾根帶子啊。”

“那你挑。”姜燕姿聽到葉廉誠服了軟，狡猾的一笑，把難題拋給了葉廉誠。

其實這裡的衣服沒一件能讓葉廉誠看中的，選來選去，最後挑了一件銀色亮片的露臍裝，總算是布料多了一點了，把葉廉誠最喜歡的小兔子完全擋住了。不過因為露臍裝好像有點小，讓胸部輪廓顯現得更加突出誘人。

把她的長頭髮放下來，還能多擋一點。

“我打算把頭髮紮成丸子頭。這樣披著一會兒跳舞會熱死我的。”姜燕姿還是不高興，但是看在葉廉誠肯親自為她“設計”造型上，還是暫時放過了他。

“披著才溫柔好看。”葉廉誠扯著理由，這才稍稍放心地自己進去換衣服。

然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左看右看，覺得異常的陌生。

葉廉誠今年44歲了，跟姜燕姿在一起也快兩年了。姜燕姿今天27歲生日，算起來大她17歲。

如果姜燕姿按規矩走，找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年輕，大概也挺好的。

可是，姜燕姿跟著他這個40多歲的男人跟了兩年，從省城跟到縣城，也難為她了。

在他40歲的時候，葉廉誠以為自己的人生可以一眼望到80歲，可是卻沒想到會有今天鏡子裡這樣陌生的樣子。

這些，都是在遇到姜燕姿後，如獲新生才有的感覺。

雖然44了，但葉廉誠沒覺得自己44，反而覺得是一個比姜燕姿大不了幾歲的男人。

年輕男人能給姜燕姿的，他給得起；年輕男人給不了的，他也能給。

兩個人手拉手逛潮牌小店，吃路邊小攤，像一對年輕的熱情侶一般，葉廉誠這會兒覺得，他明明跟姜燕姿是同齡人，參與了她最青春美好的時光。

晚上才七點，夜店剛開門，姜燕姿就拉著葉廉誠擠進去了。

叫了一個五六個人的小包，就兩個人坐在裡面唱點小酒。姜燕姿勸說葉廉誠陪她進去跳舞，葉廉誠稱這個真不會，死活不願意去，還不讓姜燕姿去，兩個人又在小包裡鬧起了小情緒。

夜店裡真熱啊，四月的天，就是穿著短袖，也悶熱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姜燕姿勸說無果，提出自己要去洗手間化個大濃妝，讓葉廉誠也認不出來的大濃妝。

葉廉誠這才鬆了口，放姜燕姿去，然後自己趴在包間的欄杆上，望著舞池裡年輕的男男女女。

年輕真好啊，他年輕的時候在幹什麼？

每天加班，每天寫材料，每天盼望發工資，每天想著老家的房子要修還是父母身體不好要錢……

終於，父母到老家修了新房子，他也有錢給父母看病，怎麼一混就到了40多歲。

該跳舞的年齡，該盡情的年齡……就這麼一晃而過。

正想著，卻望著舞池裡有一個看似熟悉的身影，頂著一頭彩色的頭髮，穿著大紅色的露臍短T和超短熱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