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青,你是唐海斌的兒子吧。唐海斌去年退休了,你是去年年初唐海斌還沒有退休的時候,借調到省紀委做孫靜凌的下屬,年末你正式調到了省紀委工作。現在是有遴選制度,可以在借調人員當中選拔任用,但你自己說得清楚你的工作調動裡面,有沒有人情因素嗎?就算你在調動中沒有做任何的手腳,你能保證你爸爸沒有做嗎?”大概是唐少青非要揭開姜燕姿的遮羞布,惹怒了葉廉誠,葉廉誠這才懟了一句。

“你懷疑我的任用,可以舉報我。不過我提醒你,我的全部任用手續都是你前妻孫靜凌一手操辦的。你懷疑我,就是質疑你前妻!你是自己下了水,連你前妻也不肯放過?這個週歲的孩子是孩子,葉子森也是孩子呢!”唐少青早就看不慣孫靜凌被葉廉誠這樣欺負,於是馬上按著葉廉誠的痛點還擊。

“我的案子孫靜凌有插手嗎?畢竟我們現在沒有婚姻關係,她不用迴避吧!”葉廉誠今天總算開啟了話匣子,畢竟姜燕姿不管是不是孩子的母親,她跑路沒有帶孩子總歸是葉廉誠心裡的一根刺。

“你還沒離婚就跟姜燕姿搞到了一起還有了孩子,是領導擔心孫主任會有心理壓力,照顧她的情緒,所以沒讓她介入這個案子。”唐少青毫無隱瞞的回答。

“我要見孫靜凌。”然後,葉廉誠果斷提要求。

“葉廉誠你學過黨紀黨規,雙規期間不允許任何人探視,你不知道嗎?”唐少青有些無語,都被雙規了,說話還像個領導幹部一樣總是命令口氣,非要穿上罪犯服、戴上手銬才能改改嘛?

“孫靜凌來了,我都說。”葉廉誠的眼眶紅了。

大三的時候,大家都有漂亮的實習經驗,就葉廉誠沒有。是他向孫靜凌表達了愛意,孫靜凌透過自己的實習單位,把葉廉誠的名字也編進去了。

大四的時候就業,是孫靜凌請他爸爸拖關係將葉廉誠安排到省住建廳這樣好的機關單位工作。

剛上班的時候,葉廉誠下鄉掛職,是孫靜凌給他找了離凌天最近、條件最好的鄉鎮。

家裡的事情,葉廉誠從來不用幹,還被孫靜凌誇獎他就是幹大事的人,家裡那些小事不能分了葉廉誠的精力。

直到提副廳級的時候,葉廉誠堵氣到了潛龍縣,不讓孫靜凌插手,似乎他的厄運就開始了……

反觀孫靜凌,她一直好運不斷。

大學的時候早就被水利廳的一個領導看中了,點著讓她去。當時葉廉誠心裡想,大概領導是覺得她長得安全,是個能幹事的,不像其他女同志只能當花瓶,所以才點著她去吧。

葉廉誠到潛龍縣以後,她知道了姜燕姿的事情,不哭不鬧反而越來越漂亮,越活越通透,連兒子中考年級第一也是她的功勞。

之後,孫靜凌還調到了省紀委檢察室,雖然現在是個副廳級幹部,但那個位置比葉廉誠的市長職務還要牛,誰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他不懂,跟孫靜凌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為什麼她的運氣總要好過自己。

是因為她天生醜陋,所以上天為她加持了好運連連嗎?

“我給你申請試試,但不一定能成功。葉廉誠,我還是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把材料寫詳實一些。如果你能少判幾年,也能出來看到這個小兒子。”唐少青不想跟葉廉誠繼續廢話,於是收了東西后離開,讓工作人員繼續跟他周旋。

唐少青跟主任聯絡了,徵求他的意見。主任考慮以後,讓唐少青自己與孫靜凌聯絡,畢竟這件事情主要還是看孫靜凌自己的意思,看她願不願意見葉廉誠。

孫靜凌披著長睡衣在家裡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只覺得心結始終都無法開啟。

七月的天氣猶如蒸籠,悶熱而潮溼,可是孫靜凌只覺得內心一片的悲涼。

兒子才高一,真的上大學的時候,生父在坐牢。

他們大學畢業就結了婚,但剛結婚的時候葉廉誠說等奮鬥幾年再要孩子。可以過幾年要孩子可以,為什麼不同床呢?難道同床就一定是為了繁衍子孫後代?

那時候孫靜凌年輕,沒有多想,覺得葉廉誠說什麼都是對的,畢竟葉廉誠在大學裡也是優秀得猶如一顆耀眼的名珠。他能喜歡自己,向自己示愛,是多麼的難得。

然後就是他下鄉,自己下鄉……

其實她不想下鄉的,是葉廉誠下鄉三年回來以後跟她說,想在行政上發展,必須有基層工作經歷。

她以前也不想在行政上有什麼發展的,她只想做葉廉誠家裡的小女人。感覺一直以來都是被葉廉誠推著走,像個傻子一樣,不懂從戀愛到結婚,其實全是算計。

到了近三十歲,才終於得了葉子森這個寶貝,還以為自己圓滿了,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葉廉誠給套死了。

現在,葉廉誠東窗事發,被雙規了,姜燕姿毫無意外的跑路了,他竟然想見自己了。

他見自己幹什麼?

懺悔?

他不覺得太晚了嘛!

一夜未眠。

但是第二天,孫靜凌還是出現在了葉廉誠被看管的房間。

孫靜凌今天穿了一條很隨意的青花瓷長裙,外面搭了一件乳白色真絲外搭,看上去淡雅高貴。

齊耳短髮,但有劉海,讓臉型更加的柔美。

她今天沒有化妝,可因為做了一段時間的醫美護膚,膚質得到了極大的改觀,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媽生皮本來就好的感覺。

手腕上戴著一根紅繩,串了一個兒子的生肖墜子。

是的,葉廉誠記得,他兒子葉子森屬猴,小時候就特別機靈可愛,但時間太久,他似乎有點忘了。

反觀葉廉誠,彷彿一夜白頭,頭頂上沒有一根黑髮了。

臉上褶子拉查的,好像六十多歲的老人。

不知道以前大學時代那個校草,從政時候的意氣風發,都到哪裡去了。

“靜凌,你還好吧。”葉廉誠看到了孫靜凌,露出了難得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