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那纖纖玉指已經捻起一根銀針,準確無誤地扎到了小奶糰子的手背上。

閃電般的手法,瞬間讓周媽就震驚不已,她本能的想要阻止。

但當觸及南煙那雙犀冷的眸子,她想說出口的話,瞬間就哽在了喉嚨口。

“你放心,只要你不阻止我,我很快就能處理好。”

南煙淡淡地開口,讓周媽頓時張口結舌。

而前面的司機更是著急,他剛想出聲制止,可週媽卻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因為,她很清楚的看到了這女人掛在手腕上鑰匙牌。

能用這種鑰匙牌的人,證明她就住在這附近。

可不知道為什麼,周媽天然就對這個女人有種信任感。

南煙熟稔地捻針,只不過短短的兩分鐘,小奶糰子已經漲的發紫的臉已經開始恢復正常的血色。

“小少爺……”

周媽驚喜的叫出聲。

南煙隨後便伸手在小孩子手臂上的穴位摁了一下。

“啊……”

陸時久深吸一口氣,瞬間呼吸通暢。

不多時,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應該你沒什麼問題了。你們現在抓緊時間,帶孩子去拿哮喘藥吧!”

南煙淡淡的出聲,周媽這才回過神來。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感激:

“實在太謝謝您了,這位小姐,請問您怎麼稱呼?”

“Alina。”

南煙還未開口,便傳來了一道震驚的男聲。

他們齊齊朝著聲源看去,只見季禮正朝這邊小跑過來。

而他身後跟著的,正是挺拔傲岸的陸淮旌。

他的視線緊緊地鎖住神色剛剛恢復如常的陸時久。

動作極快地來到了他的身邊,立刻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怎麼回事,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嗎?”

男人的聲音冰寒不已,慍怒的語氣昭示著他這一分鐘的著急。

周媽連一臉愧疚的道歉:“對不起先生,小少爺的藥用光了,今晚突然激動了起來,所以就……”

“你的藉口太多了。”

陸淮旌寒聲打斷她的話,墨眸依舊緊緊地盯著小奶糰子,見到他意識恢復了一些,立刻朝季禮伸出了手。

後者心領神會地將東西送上前。

“時久,吸一下。”

陸淮旌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並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小奶糰子緩緩地張開眼睛,弱弱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小傢伙深呼吸,終於,呼吸更加順暢。

他虛弱地看了一眼陸淮旌,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面色冷淡地閉上了眼睛。

“周媽——”陸淮旌轉過身來,才打算說些懲罰,但西裝的袖口卻被一隻小手拽住。

陸淮旌幾欲出口的話止住,睥睨著懷裡的孩子。

他依舊好緊閉著雙眼,但那纖長的睫毛卻在微微顫抖。

陸淮旌明白了。

他偃眉微微皺起:“你不希望我懲罰她,是嗎?”

陸時久張開眼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懇求。

男人罕見的沉默了。

最終,他啊還是妥協了。

“下不為例。”男人冷冷地出聲。

周媽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立刻朝著身邊的南煙道謝:“謝謝您了,小姐。”

而那丰神俊朗的男人彷彿現在才注意到她一般。

可只是一眼,他的面容便更加冷峻了。

“Alina小姐,我想,這不是巧合吧?”

男人的聲線染上了一層寒意,就像是之前在書房中警告的一樣。

南煙淡漠地勾起嘴角,用精巧地下頷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

“是與否,陸先生看看監控影片不就行了。”

這裡是富人區,街道上基本上沒有監控死角。

周媽見狀,連忙補充道:“是啊,先生,今天要不是Alina小姐,恐怕少爺就危險了……”

陸淮旌眼深深地看著南煙,似乎實在考量這句話的真實性。

南煙見狀,也不著急解釋,只是淡淡道:“這位阿姨,多謝你的信任,記得不要給他吃堅果類的東西,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徑直轉身離開。

是夜。

陸淮旌從樓上的臥室走了下來。

季禮站在客廳的中央,手中拿著一沓檢查報告。

“先生,已經檢查過了,小少爺除了針灸過的痕跡以外,沒有任何損傷,血液檢查也出結果了,沒有任何問題,這裡是監控影片——”

“Alina小姐確實是給小少爺做了急救。”

季禮一邊說,一邊調出了監控。

墨眸深深地盯著螢幕上女人那乾脆利落的動作,眼底有看不清的複雜情愫在蔓延。

季禮小心翼翼地覷著男人的臉色。

自從五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以後,先生就變得喜怒無常。

即便是他身邊呆了十年的季禮,也要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現在的情緒。

陸淮旌沒有出聲,季禮也不敢輕易出聲。

頓了頓,陸淮旌才淡淡地道:“她的醫術,真的可以嗎?”

季禮長舒一口氣,立刻解釋道:“Alina小姐雖然一直都很神秘,但是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很多元老級別的人,想要治療,也是要預約的,作為一箇中醫,她可謂是最年輕的翹楚了。”

陸淮旌輕輕地摸索著下頷,墨眸眼神中濃霧更加讓人看不清楚了。

季禮見他沒有繼續說話,連忙補充道:“宋助理說,宋小姐的腿有了一點知覺,只是一次針灸,就有這樣的效果,那就說明,Alin的能力,先生,要不要再勸勸宋小姐?”

矜冷的男人垂睫,淡漠的啟唇:

“若不是因為她生下了時久,我是不會答應幫她找Alina的,只是……”

他閉了閉眼,五年前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閃過。

這五年來,陸淮旌沒有一個晚上不是在那個失之交臂的夢中度過的。

他做過很多心理干預,甚至,吃了很多藥物。

但失去南煙的痛苦,卻依舊夜以繼日地折磨著他。

季禮明白了。

他低聲勸道:“也許……Alina小姐可以把宋小姐治好,又或許小少爺的病情,也會有治癒的機會。”

陸淮旌冷冷地擰眉,沉默半晌,才道:“先觀察一下她的行蹤,至於治療費用,在預付款的基礎上,再追加一倍,季禮,明天,我相見她一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