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不想再以一個弱者模樣,出現在陸淮旌的面前了。

畢竟,這根本就換不來他一丁點的憐惜,甚至,還有變本加厲的被羞辱。

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表現出來!

陸淮旌聞言,有一瞬間的意外,但卻還是再次寒聲質問道:“那商海晚宴那天,你說的就都是真話嗎?”

商海?

南煙有點意外,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

但她還是語氣嘲弄道:“商海那件事,監控影片還不夠清楚嗎?”

她以為,陸淮旌那天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也不知道宋怡歡又說了什麼,這個男人居然就又信了。

陸淮旌冷笑一聲:“顧南煙,只可真會演。如果不是你跟怡歡說了羞辱宋阿嬤的話,她怎麼會氣急敗壞地衝向你?”

什麼?

南煙驚怒不已,唇齒反擊:“什麼叫我羞辱了宋阿嬤,陸淮旌,宋阿嬤跟我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拿她說事?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不管宋怡歡說什麼你都相信,我真是沒有見過這麼會顛倒黑白的人!”

那天,分明就是宋怡歡先說話刺|激她的!

不過,南煙也根本就不指望陸淮旌能真的相信自己。

因為,他從來只相信他自己想相信的東西!

除了事實!

果然,陸淮旌不過是臉色一變,下一秒,就繼續質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們那天為什麼會發生爭執?”

他不相信南煙,但也不代表,他就會完全相信宋怡歡!

可南煙卻認為,他這樣的態度,已經完全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我們說了什麼重要嗎?反正,不管我說了什麼,你最後都不會相信我,就算是一時相信了,最後也會因為宋怡歡的耳邊風而變卦,陸淮旌,我……跟你,真的沒有任何可說!”

南煙話語中滿滿的都是失望,說完便幾欲轉身離開。

但陸淮旌也被她這個態度激怒,直接一把拽住了她,朝著另外一個反方向走去。

“你不要避重就輕,顧南煙,我警告你,就算是你跟爺爺說了不離婚,我也不會養一個野種!”

陸淮旌說出的每一個字眼兒都充滿了厭棄:“你現在就給我去把這個髒東西拿掉!”

他憤怒地朝前走,全然沒有注意到,南煙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慘白。

她氣血翻湧,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只能不停地往後撤。

“陸淮旌,你放開我!醫生說我現在還不能……”

“不能什麼?你還想繼續拖下去嗎?跟我走!”

陸淮旌才不管這些,他現在怒火上頭,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

生拉硬拽地想要帶走南煙,但是後者的反抗卻更激烈了。

因為醫生說過,她現在的情況,沒有辦法一次性做乾淨,如果太著急,會導致清宮。

到時候,會引發很多併發症,甚至,還有可能伴有感染和子宮粘連,到時候,她就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作為一個外科醫生,南煙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只能拼命的抵抗,見掙脫不開,直接一口咬上了男人的手背。

陸淮旌只覺得手背一痛,下意識地放開了手。

而南煙卻因為突然失去了支撐,隨著慣力直直地摔倒在地。

她猝不及防,卻在摔倒的瞬間,本能地護住了小腹,但卻還是摔了一下。

南煙只覺得小腹鈍痛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痛苦地蜷縮成了一團。

周媽才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太太!”

她立刻衝上前,將人攙扶起來,見南煙痛苦的神色,馬上開始檢查。

“太太,您感覺怎麼樣?啊!太太,您出血了!”

周媽驚叫了一聲,讓愣在原地的陸淮旌也回過神來。

他立刻衝上前,將南煙打橫抱起,果然在她的裙子上看到了一處淡淡的血跡。

“先生,得趕緊把太太送到急診!”周媽提醒道。

陸淮旌聞言,雖然臉色仍舊冷峻,但還是第一時間把人送去了急診室。

到了急診室,周媽趕緊簡明扼要地交代了清楚症狀:

“孕初期,摔倒了,有點出血。”

“先檢查一下吧!”

醫生將臉色蒼白的南煙帶進了檢查室。

陸淮旌站在門外,卻沒來由地有點心悸。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看了一眼焦急等待的周媽,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逐漸鋒冷了起來。

正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醫生卻從裡面走了出來。

“誰是家屬?”

周媽聞言,立刻看向了陸淮旌。

雖然並不是很想承認,但因為剛才的事情還有他的緣故,陸淮旌只能沉著臉上前。

“我是。”

醫生打量了他一眼,微微顰眉道:“你是患者的丈夫?你們也太不小心了,這孕初期本來就是需要細心照顧的時候,患者的身體又虛弱,怎麼能任由她摔倒呢?現在孕婦需要打保胎針,你去簽字!”

他說著,讓人拿出了一份檔案。

可陸淮旌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了,他冷冷地睨視了一眼醫生,就準備開口拒絕:

“不需要了,我們不準備——”

“淮旌!”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見陸老爺子竟然坐著輪椅下了電梯,管家推著他,同樣一臉的凝重。

陸淮旌很詫異,眼皮一跳,立刻開口:“爺爺,您怎麼起來了?”

醫生交代過,陸老爺子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需要臥床靜養,不能隨意走動!

“我要是再不下來,你們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陸老爺子慍怒地質問,他現在就算說句話也會氣喘。

陸淮旌脊背一僵,瞬間,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可還不等他再次開口,陸老爺子就已經鄭重地對著對醫生道:

“醫生,我們打,打最好的藥,南煙是我陸家的兒媳,不管多貴的藥,我們都用得起,最重要的是,要保證他們母子平安!”

一句話,瞬間如同驚雷一般在耳邊乍響。

陸淮旌的臉都黑透了,幾乎眥目欲裂:“爺爺,您怎麼知道的——”

“是周媽告訴我的,南煙什麼都沒有說!我這麼清晰明白地告訴你,是讓你不要再一出事就認為是南煙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