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媒婆說著,眼神拉絲地邊走還邊回頭看著蓉蓉。

看樣子是個媒婆......看得蓉蓉在太陽高懸的大中午,身上直打冷戰。

這遠房親戚家並無適嫁女兒,這媒婆激動的神情、輕快的腳步,又是為哪般啊!

莫不是自己才離虎穴,又入狼窩?

蓉蓉忐忑不安地進了院子,將籮筐放在了茅屋下,柔柔地叫了聲:“大叔,大娘,我回來了。今天運氣好,踩了許多值錢的蘑菇。”

這家人第一次笑容滿面地迎了出來,那女人更是親暱地給她端來了洗手水......

她溫柔地撫上她的頭髮,取下了兩枚幹樹葉,“蓉蓉,明天起你不用上山下坡,風吹日曬地撿乾貨了。女孩子家家,就不要整日拋頭露面了,明日起在閨房裡做做女紅針黹。累了,睡下歇歇。”

這崔大娘笑的三分像笑,七分像發狠,蓉蓉渾身難受,她連忙回到:“大娘,我不能在家裡吃閒飯啊!您還讓我去揀山貨,補貼家用吧!”

咳......催大叔發話了:“蓉蓉,你父母早逝,而今無人給你做主。你年齡不小了,今日媒婆上門......”

這個老頭子,不要一股腦說真話,說是嫁給一個糟老頭子,這姑娘聽了不得上吊?

“蓉蓉啊!”催大娘打斷了夫君的話。

她笑著說:“今日晨起,就有幾隻喜鵲落在我們院子的那棵桃樹上,嘰嘰喳喳地唱起了歌,我就想起了‘喜鵲叫,喜事到’的話。果不其然,晌午時,李媒婆就上門了。她說,我們這裡富戶,他家少爺看上你了。他知道你以前在紅羅雜耍班待過,就一直不落一場的看你們的雜耍。他實際上是看你,他本人我見過,比你長兩歲,長得那叫一個玉樹臨風,是遠近聞名的儒雅俏公子。和你這個天仙似的姑娘,真的是天造一對,地造一雙。用李媒婆的話講,那就是絕配!”

才來幾天,就被他們賣給人了。

她滴溜溜不停轉的眼睛,還有大叔驚詫的神情,無一不是在提醒自己,這個被自己親切的稱呼為嬸孃的女人在說謊!

而且,從小流浪的自己會有那麼好命嗎?

“蓉蓉孤苦無親,嫁誰不是嫁,旦憑叔叔、嬸孃做主!”

蓉蓉違心地說完,瞅了一眼銅鏡中自己特意抹黑的臉,被風吹亂的頭髮顯得多麼的無助......

逃婚,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聽說,昨晚的大雨並沒有如往日那般淹沒了錦縣。

希望突然變得強大無比的荷香姐姐還在錦縣,還在那個院子。

剛才自己乖順的答應,想必能麻痺對方,給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兩個苦命的女孩,竟然在同一時間想到了對方,還想到了一處。

傍晚時分,何巷附身的宿主荷香、宏理才趕到了蓉蓉所在的小村莊。

“賢妹,小巷子盡頭的那家就是蓉蓉寄身之處。”

“對,她現在......寄人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