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宓妃子的高效,田中檸這邊就慢了許多。

她每天都要嘗試一次逃離郡沙的行動。

每次都是在高鐵列車的商務座車廂前駐足不前,她終於引起了郡沙南站治安署的注意,這人是不是在密謀什麼?

就算不是想炸高鐵,也有可能是想自殺,不得不防。

今天她又一次走進高鐵南站,馬上被嚴密盯防,她購買車票的那趟高鐵列車馬上接到命令嚴陣以待。

站臺上三個署員的手按在了槍上,其他工作人員配合著拿了一些防暴工具。

結果田中檸只是再一次默默地站在那裡,她回頭看到這陣仗,倒是嚇了一跳,然後捂著臉離開站臺,意識到自己被當成了什麼問題人物。

在被帶到治安署問話、記錄以後,她倒也沒有被為難,很快就離開了治安署。

有了這樣的經歷,她也決定再也不試了。

她放下僥倖心理,準備全心全意為“玉皇大帝”辦事,但光靠她一個人肯定辦不了,要找些人來幫忙。

田家在郡沙還是有些人脈可以用的。

只是張聞乾的事兒本來就比較敏感,屬於社會影響巨大,性質十分惡劣的犯罪,“玉皇大帝”又殺人不眨眼,更擁有神秘莫測的能力,田中檸可不想別人好心幫忙,最後被她坑成又一堆人渣。

田中檸還是決定向“永生號”求援,更何況那四個安全專員死了,她總要說明清楚。

永生號是一艘醫院船,名義上隸屬於世界衛生組織,是世界上少見的大型專業醫院船。

專業的醫院船比航空母艦的數量都要少。

以美國為例,能動和不能動、空架子和拆零件備用的都算上,就有十多艘航空母艦,而醫院船隻有兩艘,但還有大量同級別的醫院船在一些人的朋友圈、社交媒體中儲存,隨時可以憑空出現幾十艘。

除了永生號,真正意義上能稱為“醫院船”的只有中美俄擁有。

美國擁有的那兩艘醫院船為“仁慈級”,實際上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購買的油輪改造。

由於一開始就並非專業的醫院船設計,所以先天不足,即便擁有數量龐大的病床上千張,但是在一些突發的公共衛生危機中,很難及時有效地發揮作用。

不過也沒有關係,美軍本就不會救苦救難,哪怕是在自己艦隊旁邊死傷無數,美軍也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出動,醫院船在公共衛生危機中派不上用場,自有人幫它說話和解釋。

中國擁有的醫院船中,有大名鼎鼎的“和平方舟”號,從設計初始就以專業醫療船為目標,這在大型醫院船中是絕無僅有的。

和平方舟號服役十多年,已經聲名在外,噸位雖然不如油輪改造的仁慈級,但是擁有三甲醫院的配置和醫療水平,是世界上最先進最專業的軍用醫院船,沒有之一。

在和平方舟號面前,其他軍用醫院船都屬於半路出家。

“永生號”則是由受捐贈的豪華郵輪改造而成的醫院船,排水量超過了十萬噸,曾經擁有“世界上最大的郵輪”,“世界上最豪華的郵輪”諸如此類的稱號,原名“亞特蘭蒂斯號”,改造成醫院船後才改名為“永生號”。

永生號改造完成以後,被捐贈給世界衛生組織,既沒有像Mercyships長期為發展中國家那些幾乎無法獲得醫療服務的人提供醫療,也沒有在諸多世界公共衛生安全危機中發揮功效。

2015年,一名永生號上的醫生聯絡了記者登船,兩人將永生號上的部分設施和服務專案公開,大眾才知道永生號專門為全球頂級富豪和權貴提供“醫療旅遊”服務。

包括器官移植、減輕線粒體活性氧損傷、癌症免疫療法、注射胚胎幹細胞針,血漿療法以及更多未曾公開過的療法。

新聞公開後,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全球民眾對永生號以及世界衛生組織議論紛紛,要求永生號公開其內部服務和專案、派遣多方合作調查組、要求世界衛生組織解釋的呼聲日漸高漲。

隨後美國司法部介入調查,佛伯樂組織最後給出結論,那名醫生和記者為了升職加薪捏造新聞,最後兩人因為分贓爭執各自朝對方射擊了一百多槍身亡。

儘管案件疑點重重,可是調查結果已經給出來了,還要怎麼樣?

隨後永生號基本上沒有再出現在媒體新聞上,公眾也一如既往地缺少持續關注的耐心與堅持,永生號覆蓋上了一層不可言說的神秘色彩,逐漸消失在公眾的視野中。

田中檸能夠在永生號上工作,並且擔任不低的職位、擁有較高的許可權,主要是因為她的父親本身就是永生號上醫療科研專案的金主之一。

沒有這層關係,她哪敢回頭求援?要知道她這次可是私自帶人下船行動,除了她全死。

損失不算太大,但性質很嚴重,尤其發生在中國,這對永生號來說意味著不可控的調查風險。

她將張聞的發現,以及“玉皇大帝”屠殺眾人,最後脅迫她同意調查器官去向的事兒,都報告給了永生號,但隱去了她無法離開郡沙的現象。

她非常清楚,身上出現有研究意義的異常現象,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永生號那邊收到報告,馬上就給了回應。

……

……

“田小姐,我們現在的對話,不會留下任何記錄,不會出現在任何書面、錄音、影像之中。可以開始了嗎?”

收到永生號上的命令,來和田中檸見面的張君卿,公事公辦地看著談話物件。

“嗯。”田中檸避開張君卿的目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姓名。”

“田中檸。”

“年齡。”

“十八。”

張君卿握著雙手,凝視了田中檸三秒,這才接著問話。

這些看似浪費時間的問題,不是無的放矢,主要是讓張君卿觀察田中檸的一些微表情,用作她回答重要問題時可信度的判斷依據。

“你今天的內衣是什麼顏色?”

“黑色。”

“你全身最黑的地方是哪裡?”

“赱之一口田……”田中檸嘻嘻一笑,想了想,還是別汙名化自己這個純潔美麗的原生女性了,輕咳了一聲,改口道:“心腸。”

“你現在精神狀況如何?”

“很精神,或者還有一丟丟神經?”

不用說,張君卿也看出來了。如果田中檸說的屬實,那麼她精神不正常反而是很正常的事情。

“……”

“……”

“那個人放了你,他又怎麼能夠保證你會繼續服從,而不是逃之夭夭呢?”問了更多不相關的問題以後,張君卿才回到正題,語氣平和,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溫柔。

“不清楚。他知道我肯定也會疑惑這個問題,然後導致我不敢輕舉妄動?又或者只要我有異動,他就會讓我付出代價……或者說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在永生號上工作,甚至……這就是一個針對永生號的陰謀。”

田中檸略帶些神經質地驚疑,她的回答不盡不實,但她的情緒是真的。

這幾天飽受焦慮,和宓妃子在一起也是強顏歡笑,還要時不時地被宓妃子拿“找蠱蟲”的影片嘲笑,她付出沉重的代價,才讓宓妃子打消了拿影片發朋友圈的念頭。

張君卿看著田中檸沉默了好一會兒,並沒有去深思田中檸的分析,接著問道:“你那位熟人張聞的課題,根據你個人的判斷,有幾分可能是真的?1到9,選一個數字。”

“為什麼沒有10?你是瞧不起10是最小的十進位制兩位數嗎?他那算哪門子課題……5吧。”

“好,到此結束。”張君卿凝視著田中檸,知道她多多少少受到了些驚嚇。

張君卿也算是看著田中檸長大,她從小就有點神經質,現在也說不準是受了刺激才神經兮兮,還是在本色出演試圖遮掩些什麼呢?

田中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一套審查完全就是例行公事。

張君卿和田中檸一樣,都是因為她父親的關係,才進入永生號工作。

永生號方面沒有考慮避嫌,依然派張君卿來審查田中檸的援助申請,也就是說他們也被張聞的那些材料吸引,希望田中檸能夠繼續追查下去,同時不打算追究田中檸私自行動導致損失四名安全專員的責任。

張君卿這時才露出微笑,柔軟的指肚按在套裙邊沿被箍出痕跡的豐滿腿肉,站起身來說道:“小檸,我想我們不會再在郡沙見面了。希望你儘快完成郡沙的事兒,我們船上見。”

張君卿將集結的人手交接給田中檸,讓田中檸繼續負責後續調查事項。

隨後便風情萬種地走出了兩人見面的酒店,年齡不小的她十分享受來自年輕和帥氣男人驚豔的目光,但對於頻頻回頭打量她身段的目光也不可能有什麼回應,張君卿從訊號遮蔽箱中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老田……小檸沒事,不過那個張聞發來的影像資料,讓我想起了周澤華。他年輕的時候打架,被人在腰子上捅了一刀,不是也連疤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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