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沙展開雙臂激動的抱住我,在我額頭親了下,“楊陽,你不就是我的眼前緣嗎?師傅的意思就是讓我緊緊抓住你不放,有了你什麼榮華富貴,黑龍會老大,都不在話下。”

我苦笑道,“就算如此也不至於如此吧?說實話,我真的感到很噁心。”

平白無故被一個泰國男人親了一口,我心裡感覺膈應的慌,幸好我知道坤沙不是名人妖,不然真的會吐。

唐茵從坤沙手中拿過黃紙包,笑道,“好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就別秀恩愛了,還是先把藥敷上吧。”

我幫著坤沙解開頭上的繃帶,剛剛露出傷口,一股惡臭瀰漫在空氣中,就連那個小沙彌也忍俊不住捂住了口鼻,就差沒撒丫子跑開了。

坤沙一臉窘態,衝唐茵裂咧嘴,“咳咳,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也是好意,生怕燻壞了唐茵大美女。

唐茵搖頭道,“沒事,比這更難聞的更臭的我都見過,來吧,把頭仰起來。”

坤沙感動的眼含熱淚,像聽話的孩子,仰起頭。

唐茵開啟黃紙包,我看到裡面是一些灰褐色的面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唐茵既然說是藥,權當就是藥吧。

灰褐色的藥面剛一接觸坤沙的面板,我就看到從他額頭冒出一股淡淡的陰氣,很快彌散在空氣中。坤沙的臉色頓時多了,應該是藥面起作用,最起碼止住疼痛了。

唐茵幫坤沙敷上藥,剛想用繃帶把傷口重新包紮,那位小沙彌過來阻止道,“女施主,不用包紮,很快就會好的。”

我們雖然都將信將疑,可是身處金山寺,小沙彌的話不能不聽,也不敢不信。

唐茵把那團繃帶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內。我們三人跟隨小沙彌去了膳堂。

在去膳堂的路上,我特意留意了下坤沙額頭的傷口,夜色朦朧,雖然看的不是很真,但是才短短的幾分鐘,似乎已經結了一層膈餷,只是顏色稍微深了些。

我很驚訝三藏法師給的那包東西,竟然如此靈驗。我原以為就是一包香灰而已。

我們三人跟隨小沙彌走進膳堂,一張長條桌上已經擺了些素齋。素齋很簡單,只有一碗白粥,一碗米飯,一盤炒青菜,每人一份。但是我們三人卻吃的很香甜。這是兩天來第二頓熱乎飯,第一頓有湯有菜吃飯。

用過齋飯,坤沙本想在金山寺裡借宿一宿,可是沒等他開口,小沙彌先發話了,“三位施主,三藏法師之前說過,等你們用過齋飯後既行離開,金山寺乃佛門之地,不容俗家人留宿。”

我們很無奈,只好告辭小沙彌走出金山寺。坤沙轉身看著緊緊關閉的寺門,撲通跪倒在地磕了幾個響頭,算是跟師傅高了別。

我們三人上了車,唐茵問坤沙道,“坤沙大哥,我們去哪?”

坤沙想了想說道,“三藏法師既然單獨接見了楊陽,一定告訴他如何對付那些邪靈古曼了,我們乾脆去黑龍會總部找洪剛算賬。”

我趕緊制止坤沙道,“坤沙大哥,現在洪剛已經有了準備,我們三人畢竟人單勢孤,恐怕根本進不去黑龍會總部,依我看,就等他來找我們。”

唐茵冰雪聰明,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附和我說道,“對!洪剛一定會繼續派出那些邪靈古曼對付我們,楊陽一定有了對付它們的辦法,我們來個穩坐釣魚臺,坐等為好!”

坤沙想想也是這個理,於是點頭答應。他說道,“我們去曼谷郊區,我之前在那裡曾經買下一套房子,當時本想著給帕特納一個驚喜,誰知剛裝修好,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洪剛就把我給出賣了。”

唐茵說道,“坤沙大哥,洪剛會不會知道那個地方?”

坤沙搖頭說道,“他不知道,我這人辦事一向做完後才說的,既然是驚喜,又怎麼會讓幹丈人知道呢。”

坤沙也夠點背的,繼父睡了繼女,而且一睡睡了母女兩個,這事想想也夠滑稽。

我提醒坤沙道,“坤沙大哥,你畢竟在華夏國呆了五年,恐怕那套房子已經被轉手了吧?”

坤沙楞了下,隨即說道,“不會的,我是透過一位可靠的朋友,在一個村裡買下的。當時支付的錢足夠裝修和這五年的看管費用。我那位朋友幫我辦成這件事後得病去世了,相信不會有人知道那套房子是我買下的。”

唐茵驚呼道,“呀!房主不會不認賬吧?”

這種事在華夏國經常發生,原本說好的房產交易,就是因為房價上漲,賣方就反悔了,以至於雙方的官司都打到了法院。

坤沙笑道,“不會的,泰國人都信佛,這點誠信還是有的。不管如何我們過去看看就清楚了。”

話說到這份上,我和唐茵也只有相信坤沙。

坤沙發動了老拖鞋汽車的馬達,我們三人坐在車裡猶如騰雲駕霧般上了路。

悲催的是,我們的車剛剛駛上一條平坦的公路,車就沒油了。老拖鞋顫抖了幾下,趴在那裡不動了,直接宣佈罷工。

我們三人傻了眼,賣海帶的錢已經加了油,現在兜裡一分錢都沒有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怎麼辦?

望著前方黑漆漆的公路,坤沙用力拍了下方向盤,說道,“我去附近看有沒有商店,加油站啥的,乾脆搶了算了!”

唐茵急忙攔阻道,“萬萬不可,這麼一來我們的行蹤全暴露了。”

“那怎麼辦?離著阿旺村還遠著呢。總不能步行過去吧?”坤沙一籌莫展,哪裡還像當年在泰國叱吒風雲的黑老大。

我的錢包還在海口公安局裡,此刻也只能唉聲嘆氣,幫不上任何忙。

就在我們三人萬般無奈,打算步行的時候,我的肩頭被人拍了下。

我扭頭問坤沙道,“坤沙大哥,你拍我幹嘛?”

坤沙氣道,“我哪有這閒情逸致跟你鬧!”

唐茵也說道,“別看我呀,男女授受不親,我才不幹這種無聊的事呢。”

“別找了,是我拍的你。”

突然,我身後傳來一個非常滄桑,乾澀的聲音,嚇了我大跳。

坤沙和唐茵也驚愕的轉過身體。

呀!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三人身後竟然多了一個人。就著昏暗的月光,我看清是一名老年乞丐。或許是天熱的緣故,乞丐只穿著一條寬大的褲頭,上身赤裸,頭髮蓬鬆,上面還沾滿了些乾枯的草屑。乞丐一手拄著跟曲裡拐彎的幹樹枝,一手拿著個丫丫葫蘆,正看著我們三人傻笑。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一來這個乞丐出現的不是時候,現在都大半夜了,按理說他應該找個涼快點的地方睡覺去,可是為什麼出現在我們身後?二來,乞丐出現的悄無聲息,我的聽覺要好於常人,而且唐茵也不是一般人物,她的聽覺也差不到哪裡去,可是我們兩人竟然什麼都沒有聽到,絲毫沒察覺身邊多了個人;第三,這個乞丐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華夏國語言。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我猛地伸手去抓乞丐的脖子,同時喝道,“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