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屠殺劍器峰數十條性命的藉口,為了虛無縹緲的永生,你們都做了什麼。」

「還有你這個劍閣葉家的老祖,為了永生你不但殘殺同門,用同門的鮮血獻祭給真靈,你以為他們是真神嗎?」

丁小乙越說越激動,他指著青衣老者大罵道。

什麼真靈,

什麼仙,

什麼神,

這一切都不過是披著華麗外衣下的騙局罷了。

九天仙域有仙嗎,上蒼之上有神嗎?

浩瀚星域有永生嗎,

沒有,

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辭罷了。

他不明白為何一個活了數千年的劍修會相信這些。

將同門鮮血獻祭,將劍閣化為了人間煉獄。

僅僅是為了永生而已,

真靈在哪,神在哪?

丁小乙怒斥著葉劍棠與馮凌風等人。

「還有你們,你們以為這葉家老祖會幫你們恢復好自‏‎‏‎‏​‎‏‎​‏‏‎‎‏‏己的容顏嗎,你們覺得你們屠殺這麼無辜生命就能得到真靈的幫助嗎?」

「你們太天真了,這世間或許是真靈存在,但是絕不是你們所謂的真靈能夠幫助你們,真靈或許才是毀滅這世界的元兇。」

丁小乙目光一揚,他向驚風劍月夫婦怒吼道。

驚風劍月夫婦臉色一驚,

兩人的臉上泛出了一條條宛猙獰的傷痕。

那暗紅色的傷痕就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蚯蚓般,看著格外的瘮人。

兩人的臉上同樣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他們嘴角一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葉恆雖然可惡,但是你們為了報一己私仇屠殺劍器峰數十名弟子,你們與葉恆有何不同。」

丁小乙怒發飛揚,他指著驚風劍月夫婦就是一頓訓斥。

此刻,

他這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驚風劍月夫婦與馮凌風才是殺害劍器峰弟子的真兇。

他一直將馮凌風與驚風劍月夫婦都略過了。

他覺得他們沒有任何的動機,但是他錯了。

「丁小乙,你確實很聰明,不過你的聰明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後果,你不知道嗎?」

那青衣老者周身激盪出了一種獨特的域力,那獨特的域力將四周禁錮住了。

這種域力又稱之為劍域之力。

領悟了劍域,可號令萬劍。

「葉前輩,你覺得晚輩就沒有任何的準備嗎?」

丁小乙則是灑然一笑,然後毫無畏懼地看著那名青衣老者。

他右手早已經扣著寒月星給他的那柄精緻的小劍。

那小劍中的劍力化作了江河奔瀉之勢流轉在他周身。

他感覺到了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宛如那洪流般激盪而起,這股劍力可毀天也可滅地。

「想不到劍閣之中居然出了如此妖孽的弟子!」

葉劍棠雙瞳微微一縮,他忌憚地看著丁小

乙緊緊扣在手中的那柄精緻的小劍。

「葉前輩,你活了這麼久,早就應該腐朽了。真靈也救不了你們」,

丁小乙周身湧出強大的自信,他向那葉家老祖嘲諷道。

老九提著那幾壺紅蟻春不知所措,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現場的氣氛早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激盪而出的強大的域力將四周的空間盡數禁錮住了。

那布衣少年宛如那巨浪滔天裡的中流砥柱般巋然不動。

如此

英雄氣概般的俊拔少年,讓他心中折服。

最後,

老九衝破那領域之力的禁錮,

他將手中的數壺紅蟻春放在了那油漬斑駁的桌子上。

「喝了這酒,我們恩怨兩清,從此朋友成路人。」

丁小乙手一拋,兩壺酒落在了驚風劍月夫婦的身前。

他反手一拍,一壺酒落在了馮凌風的身前。

「前輩,也喝一壺吧,喝完這一壺酒‏‎‏‎‏​‎‏‎​‏‏‎‎‏‏好上路」,

【鑑於大環境如此,

丁小乙冷眸一抬,

他曲指一彈,一壺酒穩穩地落在了葉劍棠的身前。

「這杯敬當年劍閣的祖師」,

丁小乙倒滿了一杯,他高舉著酒杯朝著虛空一拜。

杯中的酒揮灑而下。

那葉家老祖只是冷冷地看著丁小乙,

他不動聲色,目光卻是閃爍不止,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這一杯敬劍器峰的英靈們!」

丁小乙又倒了滿了一杯,他臉色肅穆地說道。

杯中酒揮灑而出,

晶瑩剔透的酒水在空中化作了點點玉光,那點滴酒水在空中久久不願落下。

彷彿是受到了某些神秘的力量牽引住了般。

看到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馮凌風與驚風劍月夫婦卻是臉色大變。

他們好像聽到了劍器峰弟子的嘶吼聲。

「這一杯,敬你們。」

丁小乙動作連貫一氣呵氣,

他給那空杯子又滿上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

丁小乙直接將手中的酒壺提起,一拍那酒壺。

壺蓋彈飛而起,他仰頭便狂飲著酒壺裡的酒。

紅蟻春,

情已斷,

轉身已經天涯。

絲纏綿,

意無悔,

春意如愁恩怨已清,一曲紅蟻最相思。

丁小乙喝裡不由得清唱起來了,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悵然之色。

他手中的那柄小劍正在他的掌心裡不住的跳動著,欲衝破他的掌心。

丁小乙將那狂暴的劍意壓制住了,因為那酒壺裡的酒還沒有完全入腹。

一聲嘆息宛如那紅塵中的哀怨般,

一道身影從遠處掠來,一道清冷絕豔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感知之中。

司徒無霜目光裡流露出了複雜之色,

她看著那臉色發僵的馮凌風,她卻是不言也不語。

香風帶起了一陣冷霜氣息,

司徒明霜無視那劍域之力的禁錮,步入了這簡陋的酒肆之中。

「司徒峰主,要喝酒嗎?」

丁小乙劍眉一揚,他向那清冷絕豔的美婦說道。

「來一壺吧,就當是替他送行了吧」司徒明霜長嘆一聲回答道。

老九又只得轉身再一次進入後堂之中。

司徒明霜目光復雜地看著馮凌風,

她玉手一攤,一枚玉佩豁然在手。

接著,

司徒明霜手掌一翻,那玉佩徑直向地面墜落而下。

馮凌風看到那枚玉佩,他雙瞳一縮。

他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當他看到司徒明霜手掌一翻那玉佩徑直墜落時,他身子微微一顫。

他欲要將那墜下的玉佩接住

,但是他最後還是放棄了。

他看著那玉佩從司徒明霜的玉掌‏‎‏‎‏​‎‏‎​‏‏‎‎‏‏中墜下。

他一動不動,只是他臉上卻是流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啪」的一道清脆聲響起,

那玉佩落地碎裂而開,晶瑩的玉光泛著刺眼的光芒在眾人的眼眸中不住地擴大著。

司徒明霜臉上浮出了一抹淺淺的紅暈。

她看著馮凌風,眼眸裡不帶任何的感情光澤。

隨即,

司徒明霜玉足一踏,

那玉足踩在了那碎裂的玉佩之上,一陣刺耳的咔嚓聲響起。

司徒明霜玉足一抬,那碎裂的玉佩早已經化為了一灘齏粉。

此時,

老九已經抱著一壺酒來到了司徒明霜的身旁。

他將手中的那一壺酒遞給了司徒明霜,司徒明霜美目一揚說了一個「謝」字。

看著司徒明霜那冷漠到極致的舉止之後,馮凌風的臉色開始變得一片死灰之色。

他的身子也不住地顫抖起來了。

馮凌風嘴唇動了動,

最終他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遲了。

「司徒明霜見過葉前輩」,

司徒明霜抱著那酒壺向那青衣老者淡淡道,那青衣老者只是微微地抬了抬眼眸。

「玄霜峰有你可興」,

葉劍棠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冷冷地看著這切。

「這一壺酒,敬過往,敬追憶。紅蟻春,斷紅塵」,

司徒明霜抱著那酒壺仰頭便狂飲起來。

酒水順著她那光潔如玉般的腮邊滑落。

而她的眼角同樣有兩行晶瑩的清淚順勢而下。

紅蟻春,

斷紅塵,

最難追憶是故人,

忽有故人心中過,回首山河已是秋。

一壺酒是追憶,滿眶淚也是追憶。

美人淚,杯中酒,

又怎及得一個情人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