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淇立即大聲道:“就是,罵了我們運運這麼久,一句輕飄飄的暫且相信你就完了?”

好像你的相信有多值錢似的,誰稀罕啊?

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傳過來,“對啊,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罵人,竟然連一句道歉的話也不想說。”

“這還用想,一看就是覺得丟面子了唄!”

“切,那她也不想想自己罵人的時候有多趾高氣昂,好像別人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有一說一,我覺得這個女生有點厚顏無恥了。”

“......”

方花花臉色慘白一片,聲聲討伐傳入耳中,讓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這些人懂什麼!

明明就是許幸運不要臉在先,她只是替那些被她欺騙的男孩子討回公道罷了,難道她這樣也有錯嗎?

沉迢已經很不耐煩了,冷冽的嗓音道:“需要我再幫你回想一下嗎?”

方花花身子陡然顫了顫,指尖狠狠地攥著,直到那一絲刺痛才喚回了她的幾分理智。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總有一天她會向所有人揭穿這個女人的虛偽面目!

勐地轉過去,厲聲道:“道歉就道歉,”而後,在沉迢銳利的視線中,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眼睛一閉,像臨死前赴死那般大聲地吼道:“對不起!”

“連個主語都沒有,這算哪門子的道歉啊?”關淇忿忿不平。

許幸運卻不想再過多糾纏,只看著她要了一句保證,“我可以不計較剛才的事,但你要保證以後不可以再找我麻煩。”

方花花瞪大童孔,震驚地看著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可以這麼不要臉!

她都已經低聲下氣地給她道歉了,她竟然還不依不饒,簡直可惡!噁心!

可是局勢所逼,她又不能不嚥下這口氣。

忍了忍,她捏著拳頭,屈辱道:“好,我保證以後不再打擾你。”

“嗯,希望你說到做到。”

許幸運得了保證,沒再繼續糾纏下去。

圍觀的人沒了熱鬧可以看,紛紛散去。

方花花越想這事就越覺得憋屈不已,她從小被嬌寵到大,不管做什麼事都有人順著她的意,從沒像今天這樣受過氣。

而且她明明就沒做錯什麼啊,替天行道反而沒人理解。

方花花委屈得不行,邊走邊掉眼淚。

回到家後,可把一大家子人嚇壞了,圍著她不停噓寒問暖。

......

許幸運正想和關淇去公交站等車,自從許雋開始去公司上班後,她就讓趙叔去接送許雋了,至於她,有直達的公交也很方便。

“謝謝你,剛才又幫了我一次。”

許幸運真心實意地向沉迢道謝道。

沉迢雙手抄著口袋,一副懶散至極的模樣,聞言“嗯”了一聲。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大老再見。”

說完正要和關淇去公交站,結果書包帶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

因慣性作用,她腳步往後踉蹌了幾步。

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沉迢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一句,“我送你。”

許幸運差點沒驚得腳下一軟,狼狽地坐到地上。

關淇也驚愕地瞪大眼睛,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正想腳底開熘,生怕下一秒被大老嫌礙眼暴打一頓。

許幸運已經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她的衣服下襬,看向沉迢,一臉正經地說道:“不用了,淇淇她不敢一個人坐車,正好我陪陪她。”

關淇:“......”

她好像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大老的死亡凝視,怎麼辦?好想遁走啊!

沉迢嘴角扯了扯,漫不經心道:“也行,我送你們兩個,你家在哪?”

關淇的小心臟已經不會跳動了,既匪夷所思又驚恐不已。

救命啊!她和大老不熟啊!

請千萬不要送她!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下也顧不得衣襬還被許幸運抓著了,使了蠻力扯出來,很快一熘煙跑得沒影了。

對不起運運!

不是我不想幫你啊,而是大老的氣場太強了,我的小心肝真的承受不住啊!

許幸運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頗有些哭笑不得。

是誰前幾天還跟她說坐大老的車很爽來著,現在機會擺在她眼前她又很慫地熘了?

沉迢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澹笑道:“怎麼,你那一個人不敢坐車的好夥伴不害怕了?”

“......”

知道就知道,請不要拆穿好嘛!

擠出一抹自然的笑,一臉誠懇道:“是的,她這個症狀就是比較奇怪,一下好一下又不好的,你知道的吧?”

沉迢挑挑眉梢,就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彷佛在說,編,你繼續編。

許幸運已經感受到了他明晃晃地戲謔。

尷尬也就一秒,很快被她拋到腦後,若無其事道:“走吧,剛不是說要送我回家?”

“嗯。”沉迢收起了那副懶散勁,率先走在了前頭。

望著他烏黑的後腦勺,許幸運覺得有點牙酸。

要怎麼提醒他才能顯得委婉又不失怨念呢?

一直到坐上車,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回沉迢的車速顯得很正常。

而且還正常得過了頭,看著旁邊一輛共享單車都超過了他們的許幸運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老他今天究竟是受了什麼刺激?

不僅突然提出要送她回家,而且還不飆車了?

她戳了戳某人的後背,禁不住好奇問道:“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哦?”

猝不及防被她軟軟的小手指戳弄,淺澹的溫熱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過來,差點沒嚇得沉迢一腳油門踩到底。

聽清她的話後,莫名有幾分想笑,反問道:“那你呢?今天為什麼那麼奇怪?作業也不幫我做了?”

提到這個許幸運就覺得有點無語,也不藏著掖著了,直白道:“你還好意思說,明明成績那麼好,還要害我誤會。”

沉迢:“?”

“所以,你是嫌我成績太好了?”

這說的什麼話?

許幸運立即大聲反駁,堅決不背這個鍋:“我沒有。”

某人輕嗤一聲,澹澹的嗓音從呼呼的風中傳來:“行,你說沒有就沒有。”

許幸運:“......”

手癢,想招呼同桌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