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罰惡司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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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皮們被嚇破了膽,頭都磕破了,還在不停地磕。
許久,張鐵三感覺自己的頭蓋骨都快裂開了,終於忍不住停下。
望了一眼祠堂正堂,試著往前跪行了一點。
這一次,他成功進到了正堂中。
其他潑皮見此,有樣學樣,跪行進了祠堂。
成功進了祠堂,眾潑皮趕緊連滾帶爬跑到神案前,上香磕頭,嘴裡不停的說著懺悔的話。
其他香客見此,都對這位“夜明將軍”肅然起敬。
是個好神仙啊,頭一次見神仙幫著收拾潑皮無賴的。
眾潑皮們在“夜明將軍”像前賭咒發誓了半天,保證重新做人後,這才心驚膽戰的離開。
這一次,他們沒再遭遇到什麼倒黴事。
看著他們,飄在香爐上方的夜明收回了法力。
它才不是在幫那張王氏,只是想用這群潑皮試一下自己用純魔氣修煉的法術怎麼樣而已。
事實證明,用純粹魔氣修煉正玄門的法術,是行得通的。
只不過,正玄門的法術都屬陽,它的魔氣卻屬陰,練成之後的現實效果也就不太一樣了。
確定方法可行,夜明又美滋滋的研究法術去了。
它卻不知,一條關於“夜明將軍治潑皮”的傳聞就此傳開來了。
開始是在周邊幾個村傳,後來有人進府城辦事,順便將這事也給傳開了。
一傳十,十傳百......
這種神異而又接地氣,且相當解氣的故事,自然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少受過潑皮無賴欺負的人,都在家裡拱起了“夜明將軍”像。
上河灣、下河灣建造祠堂的熱情也更高了,誰不想村裡有個真正管事的神仙呢!
莫名的,夜明發現自己收到的香火願力變多了一些。
這天晚上,夜明正在悶頭練習新法術時,忽然又感覺到祠堂外有陰風襲來,還帶著一股子香火願力。
“福德正神夜明,出來一見!”
這聲音聽著不熟,但辦事的風格無疑是城隍廟的風格。
要是前一段時間,夜明為了避免暴露,恐怕要用願力法身出行了。
但這一次不用,它已經學會變幻形體了。
身上香火願力流轉,夜明變成了一個身高六尺的少年人模樣。
若是仔細看去,分明就是“夜明將軍”少年時期的樣貌。
變身完畢,夜明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破綻,這才穿過牆壁,來到外面。
這一次來的還是七位陰差,一位站在前面,六位站在後面。
這七人都是城隍廟制服,唯一和上次七位不一樣的就是,他們的腰牌上寫著“罰惡”二字。
明白了,這是“罰惡司”的陰差。
為首者是個鬍子較濃的漢子,見到夜明出現,直接道:
“吾乃府城城隍廟罰惡司副手,張德才。
夜明,你可知罪。”
“罪,什麼罪?我什麼都沒幹啊。”
夜明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身份敗露了,已經在想著如何逃跑了。
“干預凡人俗事,擅行賞罰,還不是罪嗎?”
“你是說這個?”
“不然呢?”
“我只是練習法術而已,沒有干預俗事啊。”
“哼,休要巧言令色,吾等可是親自託夢詢問過那幾人的,你還想抵賴?”
“好吧,那我認了,有什麼懲罰?”
“念你初犯,且所為是為行善,從輕處罰,罰沒一月香火!”
張德才說著,取下腰間“罰惡”令,法力一催動,便見祠堂香爐中就有不少願力被吸走了。
夜明對香爐中願力的多少很清楚,對方這一吸,正好吸走了一月香火。
“懲罰完畢。”
“這就完了?”
“那你還想怎樣?”
“不怎樣,不怎樣,懲罰很公正。”
“你沒有意見就好,還有一事,你需注意,若能立個功,不但能補回這次罰沒的香火,還能再額外賞賜你更多香火。”
“不知是何事?”
“前幾日,府城盧員外花重金為小兒子所求的正玄門上法被一個女妖劫奪而去,如今各地城隍、土地都在尋找。
其若是從你的地界經過,要及時稟報,運氣好的話,能得三月香火獎賞。”
“女妖,什麼樣的女妖。”
“不清楚,那女妖出手隱蔽,運貨的鏢師根本沒看清其具體樣貌,就被其得手了。”
“我會留意的,對了,大人,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
夜明本以為這個張德才也會受不了自己頻繁的詢問,畢竟這人看起來屬於不好相處的型別。
誰知,這位罰惡司副手竟然很有耐心,一一解答夜明的一些疑問。
現在夜明有了不暴露的底氣,也不跟他客氣,真就問起了許多關於胥國,關於妖魔精怪的事。
張德才細心為他解答,直到手下提醒該回去了,罰惡司一行這才離去。
臨走前,張德才還著重對夜明說了句“凡人事,凡人管。”
等罰惡司一行走遠,夜明回了祠堂中,又拿起正玄五行法。
事情似乎鬧大了,要是長時間找不到遺失的東西,正玄門會不會派弟子外出找尋?
算了,不想那些有的沒的,誰能想到女妖壓根沒弄到東西,東西其實在自己手上呢?
不過,這次事情的苦主似乎是盧員外。
自己這祠堂建造,好像人家就出了不少力,現在又拿了人家的東西,這麼一想,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呸,不好意思個屁。
害人,讓人記恨,這才是魔該乾的事,自己這事,幹得漂亮!
就這麼又過了十來天,夜明將正玄五行法上的法術都學會了。
至於什麼女妖之類,完全沒見到。
別說那厲害的女妖了,就是孤魂野鬼,這段時間也沒見到一個。
倒是村裡有個老頭去世,魂魄離體。
當時夜明察覺到老頭壽命將盡,特意守在老頭身邊,想看看人正常死亡的狀態是怎樣的。
要說自然死亡,倒也算不上,老頭是病死的。
隨著老頭死亡,夜明能明顯看到老頭身上的各種氣都在快速消散,尤其是陽氣,消散的速度很快。
倒是怨氣之類的氣,消散的很慢。
老頭死去,魂魄沒有立即離體而去,而是在體內逗留了一個多時辰,才十分茫然的從身體中出來。
夜明一早就化作了少年模樣,等在旁邊。
老頭有點發愣的看了看自己現在的形態,又看了看夜明,最後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身體。
“我這是死了嗎?”
“對,死了,死的很徹底。”
老頭:......
“您是夜明將軍?”
老頭看著夜明的樣子,明顯是少年版的夜明將軍。
“對,是我,現在你死了,暫時歸我管了。
跟我去祠堂住一段時間,我會通知府城隍的陰差來接你走的。”
要不是好奇人的自然死亡是怎麼回事,夜明才不會幹這種事,和老頭交流時,顯得很隨意。
“陰差接我,接我去哪裡?”
老頭有點暈乎乎的跟著夜明。
外面太陽還很大,要不是有夜明用香火願力幫他遮蔽陽光,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先去城隍廟,再轉道地府。”
“將軍,村裡人去世,都是由您在接引嗎?”
“你是我接引的第一個。”
“那在您之前呢?”
“在我之前沒有土地,死了之後,魂魄會在村子周邊遊蕩。
運氣好,等個七天左右,自有陰差來接你。”
“那要是運氣不好呢?”
“運氣不好,要麼被太陽一照,魂飛魄散。
要麼遇到厲鬼兇靈,做了口糧。”
老頭顯然被夜明所說嚇到了,緊跟著夜明回了祠堂。
夜明自然不會邀請他進香爐住,將人趕到了偏殿待著,自己拿出“福德正神”印,將老頭去世之事報了上去。
老張村名義上雖然是珥富縣的下轄村莊,但由於延化府離的更近的原因,一向都是由延化府那邊直接管理的。
府城距離老張村不到八十里,夜明下午發出的訊息,傍晚時分就有兩個陰差拿著鉤鎖等到來了。
之所以帶上鉤鎖等陰間法器,自然是怕有的人死後不甘心,還想逗留世間,從而抗拒執法的。
老頭顯然沒有抗拒執法的心思,一輩子過得苦哈哈,現在死了,總算是解脫了,自不會去做多餘的事,陰差毫不費力的就將人接走了。
送走了陰差,夜明又回到了老頭家。
它發現老頭的體內,還有一股子怨氣,到現在還沒有散。
“新神須知”說過,人死後如果有怨氣一直不散,就說明其人生前心中積攢有大量怨氣。
這樣的人,如果被葬在陰氣旺盛之地,有一定可能屍變。
老頭一輩子都是苦命人,各種各樣的氣沒少受。
受得氣長時間得不到發洩,就逐漸鬱積成怨氣了。
夜明能感覺到,老頭的怨氣主要準對的是大兒子和兒媳婦,對其他幾個兒子、女兒也有不少怨氣。
農家沒多少閒錢置辦什麼大型葬禮,只是請了個懂點行的道士,做了個法事,便將就過去了。
夜明發現,做法事的道士是個沒修為的,其實也是個普通人,不知是假冒的,還是那種野道士出身。
到出殯那一天,村裡不少人幫著抬棺。
村子不遠處就是老陰山外圍了,只是那都是府城盧員外的地,沒有盧員外的准許,自然不能埋人。
老頭要被抬到二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埋葬。
大白天的,雖然是陰天,夜明也還是不敢出村。
它也不急,按照當地民俗,抬到地方後,還要停棺三天才下葬。
夜明打算等老頭下葬之後再去看看,想知道老頭有沒有可能屍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