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十三家狀告郭府尉,申啟賢暗手勝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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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上飛剛逃出郭家,便見庫房中的火勢已經燒出來了,郭家之人也已經察覺,不少人急忙高呼“救火”。
看著熊熊火勢,瓦上飛左右顧盼,不見那瞎子怪人。
難道沒出來?
正這麼想著,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響起。
“你這袋子挺結實啊,裝了這麼多東西都不破的。”
瓦上飛回頭看去,發現那瞎子怪人正拿著一個黑色布袋,檢視裡面的財寶。
瓦上飛大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抗在肩上的東西都已經到了人家的手裡。
“前輩......”
瓦上飛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是要回財寶呢?還是請求拜師學藝?
正在瓦上飛猶豫時,卻見瞎子怪人將一袋子的財寶扔了回來。
瓦上飛趕忙接住,下意識的看向袋子裡,發現財寶一樣沒少。
見此,瓦上飛鬆了口氣。
再抬頭,發現已然不見了瞎子怪人的身影,瓦上飛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
至此,瓦上飛意識到,那人是真的走了。
一時間,瓦上飛心中湧起一股後悔的念頭,這麼好的機會,自己居然沒有把握住......
夜明在一段無人的城牆腳下從萬兩袋中取出一根鐵釺來,稱了稱重量,又敲了敲,確認材質。
可以確認,這不是什麼普通鐵,而是經過高人開光、靈氣洗禮後,又被陰氣轉化、邪氣侵染。
最後一切力量都被洗淨,重新變為了凡鐵。
雖說重新變成了凡鐵,但其本質終究有別於凡鐵,成為了一種優質的煉器材料。
從郭家那不怎重視的存放方法可知,郭家也只當這是凡鐵,倒是讓夜明撿了便宜......
天色矇矇亮,趴在桌上睡去的宋誠醒來,發現一個女子身影正在自己身旁拿著一本書看。
這女子有形無影,身體有些透明,正是顧紅英。
宋誠見顧紅英還在看《閆青天斷案》,頓覺羞愧,自己居然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顧紅英見到宋誠醒來,笑道:
“宋公子不必介懷,你是血肉之軀,有睏乏之感實屬正常。”
宋誠也知此理,倒沒有糾結,簡單洗漱了下,到客棧點了些吃食。
用完早餐,剛回房間便見夜明正坐在自己之前的位置,拿著《閆青天斷案》在“看”。
“楊先生,你回來了。”
宋誠見夜明出現,面露欣喜。
四下不見淚玲,又問道:
“淚玲姑娘呢?”
夜明笑著對顧紅英道:
“看看,這就是男人,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守著這個,想著那個。”
兩人聞言,一起擺手,動作整齊劃一,異口同聲的說道:
“楊先生,你誤會了。”
兩人同時這麼說完,空氣一滯,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不好意思的低頭看向別處。
明顯可以看到,這倆都臉紅了。
夜明調笑道:“不如我給你們當個證婚人,讓你們現場喜結連理,如何?”
“楊先生莫要胡言!”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道。
說完,又都覺尷尬,再不敢面對彼此。
夜明笑了笑,開口道:
“今日可前去告官,為顧氏一門沉冤昭雪。”
兩人聞言,具是看向夜明,宋誠的面色比顧紅英還要激動些,當即就去收拾證據,準備上告。
今日的州府衙門格外熱鬧,衙門外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要問圍觀的是什麼案子?
那就是,山義府十三家族聯合狀告郭家。
昨夜因郭家公子出言不遜,侮辱江神娘娘,自己因此身死不說,還害死了大量同船的其他家公子。
兒子死了,郭府尉傷心不已,但好在家裡還有個小的可以承繼香火,倒不至於斷了根兒。
但其他家族可不願接受自家兒子就這麼白死,尤其是城西杜家,杜家家主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一輩子就一個老妻,膝下如今僅存一兒一女。
兒子在昨晚落水淹死了,如今杜家已經算是後繼無人了。
這讓杜家主如何能容忍?
當即聯合另外十二家受害者,一起向郭家施壓。
那怕郭家再勢大,也對抗不了十三家族的怒火。
關鍵時刻,郭府尉靈機一動,選擇打官司解決此事。
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有機會翻盤的辦法了,其他家族都知道知州大人的尿性,自然不想打官司,可知州大人太熱衷於斷案了,一聽說此事,立馬就表示要親理此案。
十三家無奈,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一大早,各家之人還沒到,圍觀的百姓就已經快要擠滿衙門口了。
本來衙役是想趕人的,可知州大人聽到後,卻是來了勁兒,表示不用趕人,甚至還將審案地點由公堂調到了州府校場,在校場中央設定臨時案堂。
周圍的大片空地全都騰出來,給百姓圍觀。
站在城樓上,望著烏泱泱一片的百姓,知州大人撫著鬍鬚十分自得的笑了。
“昔日閆青天審‘私鹽案’時也是圍觀者數不勝數,最終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我今審這十三家族告郭家的案子,想來也是不差了!”
一旁的知府附和道:
“大人之能,與閆青天不相上下,今番正是大展才能得好機會!”
知州大人聞言,十分受用,見人聚的差不多了,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準備升堂。”
臺下,夜明對宋誠道:
“老宋,第一場就讓十三家族和郭家鬥,咱們看戲就行。”
“那之後呢?”
“之後看我眼色行事。”
宋誠默默地看了一眼夜明緊閉的雙眼,說了一句:
“看手勢行事行嗎?”
“也行,都一樣。”
隨著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喊完“威~~武~~”之後,知州大人走上案桌,官服一擺,端正的坐在了案後。
“升堂,帶人犯!”
對於普通小民,一般都是押上堂的,但對於郭府尉這樣的實權大官,可就沒人敢押他上來了。
作為山義府的三號人物,郭府尉上場後也沒有下拜,只是對著知州大人拱了拱手。
“見過大人。”
其他十三家家主也到齊了,領頭的便是杜家家主。
這些人也都是拱手致意,沒有下拜。
知州大人看向十三家族這邊,問道:
“你們為何狀告郭府尉?”
杜家主聞言,涕泣漣漣的說道:
“郭大人之子郭從文不敬江神,遭了報應,卻連累我等子嗣受難,我等心中悲痛不已,懇請大人為我等做主,重罰郭大人。”
其他家主附和,一起請求嚴懲郭府尉。
知州大人聞言,態度偏向了十三家族,就想直接判郭府尉的罪行。
郭府尉深知這位的脾性,連忙開口道:
“大人明鑑,所謂被江神懲罰,不過是俗人妄議而已,下官今日特意帶來了當場目擊的幾十位圍觀者,大人可親自問詢,看他們中是否有人見到過了江神。”
說著,就有幾十個昨晚的現場親歷者出面。
絕大部分人皆證實只有一股怪風颳翻了花船,沒有看到什麼神仙。
只有一個幾歲大的小童說自己看到了神仙,但眾人皆以為小童胡言不可信,沒有采納。
“大人,由此可知,昨晚並非所謂神仙報應,只是被風颳翻了花船,這才至此慘劇發生。與我兒無關,更與我郭家無關。”
郭府尉不但有理由,還有證據。
知州大人見此,態度立馬偏向了郭府尉:
“既然與神仙無關,那此案就應是......”
杜家主趕緊說道:
“大人,真有神仙,真有神仙施法,我們這裡也有證人。”
說罷,也招來了幾十個證人。
其實這些人也沒有看到所謂神仙,但都收了十三家族的銀子,自然是十三家族讓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知州大人的態度又偏向了十三家族這邊。
郭府尉見此,又趕緊拿出有人目擊三名公子按著他兒子下水的證據。
十三家族那邊又拿出郭從文淫詩侮辱江神娘娘的證據......
雙方扯皮不斷,知州大人的態度轉來轉去,不知如何是好,這可讓他犯了難了。
“哎,就是昔日的閆青天也不見得遇到過這麼棘手的案子,這可該怎麼判呢?”
在其身後聽審的申啟賢聞言,靈機一動,上前道:
“岳丈,小婿倒是有個法子,可斷此案。”
知州大人聞言,看向申啟賢:
“賢婿有何良策?”
“既然此事因神明而起,那不妨由神明來決斷便是。”
“由神明決斷?如何決斷?”
知州大人追問。
申啟賢拱手道:
“小婿這裡有一隻羅盤,稍後轉動羅盤,羅盤指向那一邊,便是那一邊有罪,您看如何?”
知州大人聞言,眼前一亮,拍手稱讚道:
“好辦法,賢婿這辦法當真好。”
說罷,直接宣佈用此法斷案。
正在爭執不休的雙方聞言,皆是不同意。
都知道這位知州大人斷案不靠譜,沒想到居然這麼不靠譜,這麼大的案子,豈能用如此兒戲的方式決斷?
但在這裡,知州大人的話就是最管用的,眾人抗議無效。
申啟賢上前,將羅盤擺在桌上,隨手撥動。
雙方看著那羅盤指標,具是屏息靜氣,心慌不已。
指標轉了幾圈,最終停下,指向了郭府尉。
郭府尉見此,大驚失色,沒想到居然直指自己,那怕指偏了也好啊!
知州大人見此,就要宣判。
郭府尉趕緊大呼不公,要求多轉幾次。
知州大人應下,讓多轉幾次。
結果,隨著申啟賢不斷波動指標,指標次次指向郭府尉,那怕郭府尉刻意移動位置都不行,指標就是指著他。
郭府尉見此,面白如紙,像是見鬼一樣。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發生。
申啟賢收起羅盤的同時,輕輕將羅盤底部的一塊吸鐵石取走,恭敬的對知州大人說道:
“岳丈,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知州大人聞言,對這女婿高看了一眼,很是滿意,點頭一拍驚堂木,宣判道:
“府尉郭侃之子郭從文害死同船之人數十,按律當斬......”
說到這裡,知州大人說不下去了,因為郭從文已經淹死了,屍體在湖中現在都沒撈出來,這還怎麼斬?
申啟賢見此,趕緊提醒道:
“可判處賠償!”
知州大人聞言,立馬繼續道:
“判處郭家賠償十三家族。”
聽到這個判決,十三家族之人的目光一齊望向了郭府尉。
郭府尉見到他們的目光,頓覺手腳冰冷,完了,被這群人盯上,還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郭家的財富恐怕都要被他們侵吞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