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時空內,忘墟神臉色大變,手中,紅色的劍飛掠而出,刺穿虛空,直入始空間,一劍刺向陸隱。

找到了。

陸隱看到紅色的劍自虛空刺來,抬手抓去。

劍鋒橫斬,陸隱手臂包裹生命之氣,指尖盪開劍鋒,一把抓住劍柄。

劍,震動,一縷縷紅色氣流升騰,觸碰到陸隱,頓時讓陸隱有種難以抑制的情緒爆發,怒,貪,念,動等等,更引出了曾深藏體內的殺戮與狂躁。

讓他雙目都變得赤紅。

這是柒緒的力量。

陸隱下意識鬆開手,劍鋒倒轉橫斬,斬向陸隱脖頸。

陸隱避開,封天序列粒子凝聚指尖,一指彈出,乓的一聲,與劍鋒震盪,忽然的,黑暗星空變為灰色,時間在凝滯,陸隱動作無限變緩,而他眼前,凝聚了血色人影,抬頭,對著他一笑。

熟悉的血色人影,熟悉的笑容。

當初在蜃域,這血色人影第一次出現就斬傷紅顏梅比斯,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臨走前還對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那一幕,陸隱這輩子都忘不掉。

那一刻,於他而言,彷彿看到了--天。

而今血色人影再現,握住劍柄,對著他斬下。

熟悉的動作,那麼輕鬆,但此刻的陸隱不是當初的陸隱。

流光穿梭,曾經的流光可以讓陸隱避開一劍,而今的流光如同這血色人影斬下一劍般,同樣輕鬆。

陸隱宛如陷入泥潭的遲緩動作一下子恢復,避開一劍,一掌打向血色人影,掌中,有因果螺旋,他要揪出那個隱藏的不可知。

陸隱避開了一劍,血色人影也避開了一掌。

劍鋒掃過,變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再度刺來,而周邊灰色越發濃郁,時間的泥潭如同絲帶捆綁陸隱,卻被流光撕開。

陸隱明白了,這時間並非天元宇宙的時間,這血色人影以不屬於天元宇宙的時間影響著天元宇宙的人。

就跟無間之時一樣。

然而他小看了流光,在與無間之時對決時,陸隱讓流光蛻變,流光小船比歲月長河擺渡人的都大。

除非血色人影對歲月長河的掌控可以掀翻流光小船,否則都無法以時間壓制陸隱。

陸隱與血色人影在灰色時間泥潭中廝殺,對決百招,雙方一次都沒碰到對方。

血色人影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劍招變換也越來越複雜,一劍之下蘊含著太多種變化,就連劍意都在不斷改變,陸隱對劍的領悟同樣不凡,雖未必能超越血色人影,避開還是沒問題的。

而他出招,血色人影同樣要避讓。

三蒼劍意,生命之氣,因果螺旋,尤其是天地鎖,陸隱竟一次都沒困住血色人影。

這血色人影出招行雲流水,輕鬆的如同漫步雨中。

陸隱不斷追逐,卻連那柄劍都碰不到。

“他看穿了你所有招式。”耳邊傳來青蓮上御聲音。

陸隱眼睛眯起,被看穿了嗎?

“他對你太瞭解了,你的出招習慣都被看穿,聽我的,言出法隨,因果天道,天地鎖--八方剝離。”

陸隱意識散開,言出法隨。同時,因果天道釋放,無數因果螺旋盤踞,沖天而起,化為一道道因果輪斬向四面八方。

天地鎖宛如怪物橫臥星空。

血色人影被亂招打的有些懵,步步後退,儘管看不到表情,陸隱卻感覺得出他在疑惑。

趁此機會,流光化為小船,腳下出現歲月長河,逆流,改變時間節點。

陸隱一瞬間出現在血色人影后方,掌握因果,一掌對著他後腦勺打去。

這一掌直接擊中血色人影后腦,將他整個腦袋打崩,化為血色散開,而因果,穿透而過,出現了一隻雪白如玉的手,與曾經陸隱以因果打出永恆過往看到的那隻手一模一樣。

就是那個不可知。

陸隱眼前,血色飛濺,他呆呆看著被打沒了腦袋的血色人影,腦袋沒了,身體卻轉了過來,一劍斬下,將陸隱身體撕開一條巨大血痕。

難以抑制的情緒再度爆發,陸隱雙目血紅,一步踏出,兇厲的手掌自上而下拍落,將血色人影生生拍散。

血色自眼前飛濺,不過一瞬間,他情緒恢復。

“小心。”青蓮上御低喝,一抹因果垂落,將要刺中陸隱的紅色的劍纏繞,劍鋒距離陸隱眉心只有毫釐,陸隱腦袋冰涼,透過劍鋒彷彿看到一隻手,雪白如玉,也彷彿看到一雙眼睛,蘊藏著無數種情緒。

他剛要抓住劍,劍陡然掙脫因果,朝著門戶而去。

陸隱急忙追過去。

劍飛速消失。

陸隱驚訝,那麼快?

“你追不上了,這一幕你應該熟悉。”青蓮上御聲音傳來。

陸隱以因果天道融入因果大天象,盯向那柄劍。

只見紅色的劍綻放光芒,直刺九霄。

這一幕他確實熟悉,當初那柄藍色的劍也是這般刺入九霄。

驚門上御擋住那柄劍並不容易,而今,陸隱看著紅色的劍穿梭因果大天象,不斷接近九霄宇宙,在接近途中,妖異紅色不斷衰退,直至虛無,緊接著,劍鋒出現裂痕,蔓延向整柄劍,最終乓的一聲化為碎片,消散宇宙。

陸隱驚愕望著,這就碎了?

在他看來,這紅色的劍刺向九霄的氣勢未必在那柄藍色的劍之下,自天元宇宙消失後增加了莫名的力量,不知道是屬於柒緒的還是那個隱藏的不可知,亦或者劍本身的力量。

然而就是這麼一劍,連線近九霄宇宙都做不到。

相比起來,驚門上御確實要比青蓮上御差了很多。

但,劍就這麼碎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九霄宇宙,驚門上御也察覺到了,望向遠方,又是不可知嗎?

發生了什麼?

她一步踏出,朝著業海而去。

“這柄劍屬於柒緒,柒緒死亡,這劍本就不該存在了,剛剛刺出的一劍已經將此劍所有力量消耗,留著它也沒意義。”青蓮上御聲音傳入陸隱耳中。

陸隱吐出口氣:“不可以用它找到那個隱藏的不可知?”

“劍入因果大天象,我就知道找不到,從頭到尾,那個不可知就沒碰過這柄劍,倒是你們天元宇宙一個女人帶著它不短的時間。”

“那是忘墟神。”“那個女人你可以找到,無需讓我幫忙,你直接藉助因果大天象推算自身吧,失去了這柄劍,憑她自身能力是逃不掉的。”

陸隱點頭,王淼淼,所有的賬該算算了。

七神天中,他本以為最麻煩的是古神,後來才知道是這個忘墟神。

這女人出現的早,隱藏的卻最深。

她一定知道那個隱藏的不可知,這是天元宇宙最後的線索了。

因果大天象再次轟鳴。

天元宇宙無數人又聽到了。

隨著因果沸騰,一道道因果螺旋穿透自身,陸隱抬手拉扯虛空,繼續時空入掌,王淼淼,你跑不掉。

下一刻,陸隱目光不可置信,人呢?怎麼會沒有?

他不斷以因果穿透自身推算,但什麼都沒有,不可能,剛剛都能推算到,這會怎麼可能沒有?

除非死了。

陸隱心不斷下沉,沸騰因果大天象尋找青蓮上御。

“前輩,再助晚輩一臂之力,找不到忘墟神。”

“怎麼會?”青蓮上御出手,助陸隱推算自身。

還是沒有。

陸隱皺緊眉頭,難道,死了?

忘墟神,王小雨,天狗,都死了?

青蓮上御語氣沉重:“要麼死了,要麼被那個不可知帶走,以不可知的能力,紅色的劍不過是工具。”

陸隱無奈,收回因果天道,鬆開序列之弦,應該是死了吧,跟未女一樣,那個不可知會留下忘墟神她們?

在他看來,忘墟神最大的用處就是保管那柄劍,而今那柄劍都碎了,她也就沒用了。

王淼淼,永別了。

天元宇宙,某一個平行時空內,天狗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跟隨忘墟神和王小雨走著,在它背上有一道模糊人影,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衣著,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只有那雙手,骨如白玉,很是顯眼。

天狗每一步都在顫慄,它體會到了深深的恐懼,那是生物本能面對掠食者的恐懼。

背上的人影讓它連走路都不穩,目光更是黯淡。

“這小狗,一點用都沒有,路都走不快。”人影發出聲音,忘墟神她們聽得懂意思,卻偏偏記不住那聲音,彷彿聽過就忘了,除了記住意思,其餘什麼都記不住。

天狗更顫慄了,耳朵完全垂下,生怕被宰了。

前面,忘墟神面色平靜,向著深邃星空走去。

旁邊,王小雨目光震撼,那位大人,終於出現了。

“誒,這小狗跑的不快,小雨對吧,你說要不要宰了?”人影再次說話。

天狗低聲哀嚎,祈求的望向王小雨。

王小雨一愣,沒想到忽然問她,她下意識看了眼忘墟神,忘墟神平視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與平時的嬉笑玩鬧完全不同。

“小雨,你還沒回答我。”

王小雨恭敬道:“天狗為我們做了很多事,也是永恆族的幫手。”

“哦,這樣啊,行吧,慢就慢吧,我又不在乎,倒是你,它這一慢,那個叫夏殤的小傢伙可就追來了。”人影調侃。

王小雨心神一震:“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