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仵輕車熟路來到第四厄域,棄路人,帝尊同樣走在前面。

三大高手開路,第四厄域能跑的高手都跑了。

陸隱特意掃視一圈,衛書也沒了,唯有遙遠之外的一座座永恆國度還存在。

不急,現在就算解決了那些永恆國度,將來若沒能擊敗永恆族,永恆國度依舊會出現,他要在徹底解決永恆族之後,再來摧毀這些永恆國度,那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很多很多人在永恆國度出生,他們的認知就是自己屬於永恆族,唯有將他們分散,再經受教化,才能迴歸人類世界。

這件事不比擊敗永恆族簡單多少。

陸隱一步步走向黑色母樹,來到屬於黑無神的黑色山脈之下,失望了,這裡依舊沒有通往母樹根部的通道。

倒不是永恆族封起來,而是母樹自我生長,無法容納任何人透過。

陸隱也想過直接出手,但黑色母樹的堅硬程度與母樹差不多,永恆族無法輕易摧毀母樹,他這邊也沒時間去摧毀黑色母樹,更不能讓永恆族看出目的,否則轉移初塵的位置,他永遠都得不到。

下一個,第三厄域。

來到第三厄域,位於第一厄域的帝穹看去,武天,還在第三厄域,如果他想走,立刻就能走,他倒想看看武天究竟走還是不走。

陸隱都搶走第三厄域了,這樣武天都不走,那問題就大了。

第三厄域,陸隱算是比較熟悉的,這裡有屍王碑,有觀武臺,還有他身為夜泊時,居住的高塔。

路過那座自己曾居住的高塔,陸隱頭也不回的朝著觀武臺而去。

一座座永恆國度將觀武臺包圍,陸隱進入,四周都是人,恐懼而又忐忑的望著他。

這些出生於永恆國度的人看陸隱目光都帶著敵意,陸隱無法責怪他們,他們本就出生在這裡,看屍王都比看他親切。

有人朝著他砸了一塊石頭,還未接近就被粉碎。

陸隱停下,看向那個人。

那是個年輕男子,蜷縮在房子窗戶後面,看得出來,他生活的不錯,看自己目光充滿了憎恨與厭惡。

這種目光,周圍到處都是。

陸隱一句話沒說,繼續朝著觀武臺走去。

見那個人砸陸隱沒什麼事,周圍不少人撿起石頭砸他,當然,這些石頭都接近不了陸隱就被粉碎。

陸隱忽然停下,抬手,對準一個方向,屈指輕彈,力道形成肉眼可見的漣漪盪漾開,掃過半個永恆國度,將永恆國度一角,徹底摧毀,寸草不生。

這一幕讓所有人呆滯,然後恐懼的逃離,面都不敢露。

那個角落都是屍王。

永恆國度本就是屍王與人類共存。

人類砸他石頭也就算了,這些人的認知就是他們屬於永恆族,但暗中居然有屍王出手,這陸隱怎麼可能忍。

抹平這座永恆國度的屍王,陸隱走到觀武臺前。

武天還是那樣,被捆綁在觀武臺上。

陸隱到來,武天睜眼,與他對視。

陸隱緩緩行

禮:“前輩,多謝。”

當初,是武天帶他進入武學天穹,讓陸隱領悟了殘陽,這才有了夠資格進入太古城戰場的夜泊,看到了太古城真相。

武天欣慰:“多少年才出你這麼一個人傑,即便你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們自問也比不上你,小傢伙,你很好,不像沃土的後人。”

陸隱看著武天:“前輩,現在可以走了。”

武天搖頭:“抱歉,不能走。”

陸隱不解:“到底是為什麼?”

他當初為了讓武天脫離,特意演了一場戲,但被武天拒絕,而慧武那邊,他同樣佯裝進攻第一厄域,給了慧武機會,慧武也是拒絕。

這些人壓根沒打算活著離開永恆族。

慧武的目的陸隱不知道,但他的留下,確實幫了人類太多,是他將少陰神尊帶去了黑色母樹,否則六道輪迴界未必能佈置出來,永恆族不傻,師兄他們出手目的太明顯了,少陰神尊自己都能看出來,就是為了把他逼去黑色母樹。

也是慧武告訴了陸隱初塵的下落。

慧武如此,那麼,武天呢?他在這裡究竟是什麼情況?

武天吐出口氣:“命數,一切,都是命數。”

陸隱迷茫:“何為命數?”

“窮極而惡,這就是命數,我在這裡,這命數便不會被引去人類。”說著,他看向陸隱:“記住,不要衝動,人類之火生生不息,敗,可以,卻不會滅亡,逃,可以,再戰就是,小傢伙,活下去,想盡辦法活下去。”

陸隱走上觀武臺,與武天距離很近:“前輩,到底怎麼回事?”

武天嘆息:“說了,那命數便會盯上你。”

陸隱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說。

有些事他根本無法知曉,因為他的修為太低了,半祖,看似可以靠一切手段對拼七神天,但,七神天就真的很強嗎?他們比不上三界六道,而三界六道,唯有古神與陸源老祖是始境,始境之上還有渡苦厄的存在,再之上,是永生境。

唯一真神口口聲聲說在這方宇宙無法達成永生境。

天罰死後,那道血色人影的強大曆歷在目。

自己還是太弱了,弱的可憐。

陸隱握緊雙拳,他要破祖,不管如何,必須破祖,四個內世界未必要一起破祖。

破祖,序列規則,始境,唯有達到那個層次,他才可以知曉一切。

以前他覺得自己走的路很苦,一個白夜族就讓他想盡辦法對付,但現在,陸家歸來,天下歸宗,他的路,依舊很苦,看不到邊界。

武天的話很悲觀,哪怕自己征服了一片片厄域,他都覺得會敗,會逃,就因為那所謂的命數?

“前輩,晚輩不信命,只信自己,您覺得晚輩到什麼程度,才可以承擔這命數?”陸隱問。

武天深深看著陸隱:“師父怎麼樣了?”

陸隱身體一震,沒有說話,朝著黑色母樹方向走去。

武天沒有回答,卻是最好的回答,因為連始祖都承擔不了,落得如此下場。

四方鎮守使,必然

與他們有關。

陸隱壓抑,壓抑的難以呼吸,明明擁有了對戰永恆族的優勢,卻又冒出個四方鎮守使,始祖究竟是不是四方鎮守使打傷的?陸隱很想去太古城問問,問問始祖,問問木先生,問問這方宇宙到底有多深。

武天看著陸隱離去的背影,久久無言。

第一厄域,帝穹陡然起身,臉色低沉,沒走,武天又沒走,混賬。

他被耍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是他困住了武天,然而如今看去,反而是他被武天困住。

武天到底在想什麼?

他陡然看向古神,聲音低沉:“為什麼武天不走?”

古神睜眼:“我說過,不知道。”

“武天有問題,我一定要殺了他。”帝穹語氣充滿殺機,有種被耍的恥辱。

沒人回答他,殺武天?如果可以做到,他早就做了。

武天至今都不願離開第三厄域,不僅給帝穹帶來陰影,也給永恆族帶來一絲陰影。

第三厄域依然無法通往黑色母樹根部。

陸隱站在六道輪迴界外,看了一會,轉身就走。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母樹可以被汲取星源液,提高修煉星源力量修煉者的速度,這是什麼原理?紅顏梅比斯他們說過,母樹算是這個宇宙最早的生物,始祖存在的年月都未必比母樹早,既如此,母樹為什麼還會被汲取星源液?

星源是始祖的力量才對,母樹能成長起來,如果光靠星源,它必然在始祖之後才生長,但事實貌似不是這樣。

這是否意味著,母樹可以隨著宇宙變化而生長,比如始空間,始祖改天換地,以星源遍佈始空間,教化眾生,母樹便可以以星源為養分,最終生長到體內都有星源液的程度。

母樹可以如此,那麼,這黑色母樹呢?

這黑色母樹可以媲美母樹,是否意味著它體內,存在著當前時空改天換地的力量?是否意味著,神力河流並不僅僅侷限於黑色母樹之外以及厄域大地,在黑色母樹內部也存在神力河流?

一旦對母樹汲取星源液太多,會損傷母樹,那麼對這神力河流應該也是如此。

陸隱走著走著,停下,回望黑色母樹,如果將六片厄域大地流淌的神力河流盡數吸收,這黑色母樹會怎麼樣?永恆,又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陸隱目光炙熱,他很想嘗試一下,也夠資格嘗試,但,紅顏梅比斯那邊,武天那邊,包括那無數無數六方會的人,如何對他們交代?修煉神力,一旦傳揚出去,對自己乃至對天上宗都是巨大的打擊。

除非不會被人知道是自己吸收的神力。

夜泊。

陸隱目光一凜,自己還有這個身份,那麼,夜泊這個身份,還要再出來?那木季那邊怎麼辦?如何對永恆族交代?

沉思著,陸隱朝著第二厄域走去。

目前為止,夜泊並未暴露就是自己,木季好像沒說,否則早就傳出來了。

而在永恆族那邊,夜泊已經死了,太古城神選之戰後,夜泊就再也沒出現過,如今再要出現是什麼情況?如何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