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少年無悔斬千秋,秦相跨三步而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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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色全經細雨溼,花枝欲動春風寒。
暮雲靄靄,纖細如牛毛的春雨,帶著幾分冰涼,傾斜著從萬丈高空飄搖而下,灑落人間。
穿過拂風楊柳的枝丫,尚未落下,便被強橫且交織的心神給撕扯的支離破碎,炸起一朵朵迷濛的水霧。
望湖樓外。
隨著那素衣老人的出現,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幾分焦灼之中。
老人一出場,便蓋壓諸多文散官的心神力量,像是一柄鋒銳至極的劍,將瀰漫的心神給切割開來。
在場不少文散官皆是上了年歲,修為上卡在瓶頸,再無上升空間,方是會選擇站隊,選擇支援秦相,搏一場官運。
他們對於眼前這位甩出竹杖,碎了羈押安樂枷鎖的老人,自是有幾分瞭解。
對其身份也是心懷敬畏與忐忑。
不少官員更是心頭劇震,不曾想,這樣的老人,竟會在這一刻站出來,支援安樂。
大理寺寺卿眼眸亦是一凝,作為朝廷三品官員,已然屬於大官行列,身份地位俱是不俗,自然識得眼前這位老人的身份,亦是聽聞過這位年輕時候的壯舉。
這可是那位拎起一把破竹劍,就敢對殺元蒙皇帝的絕世人物
等等,破竹劍
大理寺卿終於想到什麼,眸光落在了安樂腰間佩著的二劍之上,其中便有一把破竹劍。
原來,安樂的破竹劍,乃是這位曾經使用過的劍器
那位對殺元蒙皇帝,哪怕是強如元蒙皇帝,都難以折斷的竹劍劍器
這樣的劍器卻交由到這位少年手中,意義不言而喻,那是傳承,亦是寄託。
如此一來,老人出現也就合情合理了。
大理寺卿可是清楚,想要掌握這柄竹劍青山,所需要的不僅僅是修為,更需要的是一種品質。
人品劍,劍識人,一些高品秩的劍器自有其靈性,有的時候,劍器擇人比起人對人的認知要更加的清晰。
“你是大理寺卿蘇清客吧我記得你,你的老師是包明鏡,包老為官清廉公正,可你卻絲毫未曾繼承你老師的品性。”
趙黃庭粉碎了那加諸於安樂身上的枷鎖後,瞥了大理寺卿一眼,淡淡道。
大理寺卿蘇清客面色頓時一凝,徐徐吐出一口氣,抱拳作揖:“老皇叔言重了,我之品性與老師自是無法相比。”
“不過,在下只是按大趙律法辦事,安樂行兇殺死秦千秋,惹起的風波太大,我自然得給各方一個說法。”
蘇清客面容正色道。
趙黃庭長眉風中飄飄,滿是皺紋的臉,堆疊起一抹嗤笑:“按大趙律法辦事”
“那秦千秋三番五次派人殺安樂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說按律法辦事”
“若我記得不錯,那和尚是降妖師,因殺氣濃烈是不許入臨安府的吧秦千秋把他弄進來殺安樂,是否觸犯了大趙律法你怎麼不給個說法”
老人的言語咄咄逼人,讓蘇清客面色難看,一時間竟是無法反駁。
周圍的諸多文散官亦是蹙著眉頭。
“你們不過是欺軟怕硬,秦千秋背後是秦相,你能寬容自然寬容,因此你們覺得安樂背後力量不足,只是一個林府而已,而林府這等已然衰敗的勳貴家族,在你們眼中,自是比不上討好當朝宰相。”
“今日若是安樂被殺,你蘇清客會親自來嗎秦千秋會遭受大趙律法該有的懲罰嗎不會,秦相身份在那裡擺著,入了大理寺的昭獄,甚至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待他呆個數日,待得林府的怒火盡去,你們便會將秦千秋釋放,該幹嘛幹嘛”
老人揹負著手,佝僂著背,搖了搖頭淡淡道。
“大趙只有一個包明鏡”
“你蘇清客,丟人啊。”
“大趙律法,不過是蝕骨銷魂環境下,給權貴們的保護傘罷了。”
“誰能做到公平,誰有能給出真正的公平”
“五百年的繁華,養出的便是這樣惡臭生瘡的環境。”
老人的一句又一句話語,震盪著春風春雨,讓蘇清客面色愈發的難看,可是卻沉默下來,不曾言語。
作為大理寺卿,他自是很清楚老人所說的事實,這個世道早已沒有公平,臨安的繁華之下,盡是惡臭生瘡。
這一次若是秦千秋殺了安樂,他蘇清客還真不會出現,也沒有必要出現。
因為,秦千秋殺了安樂,只不過是一件小事,安樂背後站著林府,可安樂畢竟不是林府之人,或許林府會怒,林府花解冰會為之而大鬧,可也就鬧一番罷了,波及不到他。
可是,秦千秋被殺,那自然就非小事,秦相作為當朝宰相,百官之首,怒火卷下,他若無任何動作,勢必會遭遷怒。
蘇清客嘆了一口氣:“可是老皇叔,下官現在,就是得按律法來辦事,安樂的確行兇,殺了秦少公子。”
趙黃庭冷笑了起來,持起竹杖,輕輕一叩地面:“好傢伙,老夫沉寂這麼久,大家都忘了老夫的暴脾氣了嗎”
“這個秦千秋死就死了,就當他不知死活的挑戰小聖榜天才,被打死了嘛事實上,本就是秦千秋欲要破安樂的無敵勢,方僱傭來了那想降妖和尚。”
“這就按這個理由給那秦離士說。”
趙黃庭的話,讓四周的文散官們不由譁然,不少人對趙黃庭不甚熟悉者,更是流露出怒意。
“你們不是欺安樂背後沒人嗎老夫趙黃庭雖然老了,名氣也大不如從前了,但應該尚且算個人。”
趙黃庭大笑起來。
安樂站在老人背後,心頭浮現微微暖意,這個時候,老人能夠站出來,自然是不僅僅是交情的緣故,更是因為老人對安樂執劍青山,殺秦千秋的認可。
忽然,天地之間有劍氣自生,似有漫漫星光灑落。
一道書生模樣的人影落下,落在了安樂的身邊,一隻手落在安樂肩頭,堅實而有力:“除了老皇叔,我李幼安,應當也尚且算個人。”
“安樂欲習我聚無敵勢,走傳奇路,可是秦千秋卻是派人僱傭高安樂兩個境界的降妖師來欲要殺安樂,這事不合道理,挺令人厭惡。”
“我當初聚無敵勢,亦是遇到這樣的事,那時我一劍殺了來毀我無敵勢者,也一劍殺了一位高官權貴子弟,那一次,臨安府內無人敢抓我,為何今日事情到安樂身上,就不同了呢”
李幼安目光落在了蘇清客身上,開口道。
傳奇狀元李幼安
此人一出現,蘇清客就感覺事情愈發的棘手與大條,甚至很清楚,今日想要擒拿安樂,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你們不過是覺得安樂好欺負罷了,可今日有老皇叔,有我李幼安支援他,你們可還覺得他好欺負”
李幼安輕聲道。
話語剛落。
“幼安將軍此言差矣,安樂背後可不僅僅只有二位,我花解冰也不是忍氣吞聲之輩。”
如銀鈴般的輕笑聲響徹。
花夫人一席黑紗長裙,飄然落下,典雅大方,但是美眸之間卻盡是英氣。
長長睫毛輕顫,花夫人的心神瀰漫之間,每一粒春雨似乎都夾雜著犀利劍意:“蘇大人,大理寺辦案講究證據,殺人償命的話,秦千秋在臨安府犯下的殺戒可太多了,我這兒隨時可羅列諸多證據,為何先前不曾捉拿秦千秋是否要狀告你失職之罪”
花夫人淡淡道。
蘇清客抿了抿唇,感覺事情愈發難辦。
“哈哈哈還有我,我這元蒙駙馬爺,也支援安大家”
刀氣縱橫交織,林四爺手中柴刀染血,一隻手提著一道無頭屍體,踏空而至,濃郁的血腥,一瞬間就染了整個西湖周遭的空氣。
春雨似乎都染上了血的顏色。
屍體從高空拋落,砸在地上,林四爺落下,一身素衣,握著把柴刀,淡淡看向了蘇清客,以及諸多文散官。
這一刻,濃郁的殺機,交織在望湖樓周遭,徐徐微風多肅殺。
林四郎
這位元蒙駙馬爺自從回到臨安低調無比,因為敏感的身份,一直很低調,可今日,卻不再低調,直接斬殺了秦相派遣的盯梢林府的強者,直言不諱支援安樂。
“蘇清客,來來來,抓我,我也殺人了。”
林四郎目光灼灼,宛若脫韁野馬一般放蕩不羈,張狂肆意的望著大理寺卿蘇清客說道。
蘇清客只感覺心口被一塊大石給堵住,趙黃庭、李幼安、花解冰現在又要加一個林四郎
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能懟人。
身份又都敏感的很。
趙黃庭自是不用說,大趙皇朝老皇叔,身份尊貴,脾氣火爆。
李幼安傳奇狀元,當朝二品大將軍,如今掌管滄浪江一路大軍,手握虎符,可非空有虛銜卻無實權的武散官可比。
而林府花解冰,心劍玉觀音,其師乃聖山第一山山主之妻,如今為感業寺鎮寺聖比丘尼之一,實力深不可測,俱是不好惹。
至於林四郎,元蒙駙馬這個身份就足夠特殊了,至少在臨安,秦相敢動林府,卻未必敢動林四郎。
這些人聚在一起,俱是因為一個少年而站出來。
這讓蘇清客一時間苦澀,他只是個小小的大理寺卿,何苦為難他。
本來,在蘇清客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的時候。
一股磅礴的氣血,彷彿一輪驕陽自遠處橫亙而來,半個天穹都被焚燒,恐怖的氣血如怒龍橫空。
身披甲冑,披頭散髮,面有刺字的魁梧身影橫空而來,扛著一柄赤紅色大刀,磅礴威壓,席捲人間。
當代武魁狄藏,亦是踏空而至,呼嘯墜落。
整個望湖樓俱是一顫,彷彿要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大理寺卿蘇清客望著來者,只感覺壓力越發的巨大。
四周的文散官立刻禁言,不敢再發出絲毫言語。
大理寺少卿曹孚則是倒吸一口氣,心頭震撼無比。
不曾想,看上去毫無所依的安樂,背後竟是能有這麼多強者為他撐腰與站隊
武廟武魁狄藏落下,磅礴的氣息激盪,惹來頻頻側目。
狄藏戴著青銅面具,扛著赤紅大刀,此刀名曰趙祖斬龍刀,一品品秩,傳聞乃大趙皇朝開朝皇帝所持寶刀,曾斬過東海真龍,沐浴熾熱龍血而升一品品秩。
“怎麼秦千秋三番五次的殺人,行殺戮之事,便無需付出任何代價,你們也不曾出來抓人,安小友反殺一次,就得為其償命是吧”
“這世道的規矩,都得順著你們這些權貴而轉是吧”
狄藏低沉的聲音開口,恐怖的氣血,如瀚海起波濤,狠狠拍打岸石,惹來炸響驚雷一般。
武夫一怒,血濺五步,比起李幼安這些書生,狄藏這等頂尖鍛體武夫一怒,對於權貴們而言,威懾力極大。
大多數權貴都是入文院,極少數入武廟,除了那些武勳世家後輩,國公後輩等等,他們因為家門緣故,俱是會入武廟習武,觀武魁石而得造化。
可是,入武廟是有代價的,需要入前線殺敵。
故而也止住了不少權貴子嗣步伐,大多數權貴官員子弟,更願意入文院鍍金,於文章墨香之間,就可搏得不俗名聲,在朝堂上可相互扶持,青雲直上。
狄藏的出現,就像是天平徹底被傾倒。
臨安府中許多人也是第一次認識到安樂的背後,竟是站著這麼多強大且高貴的存在,所形成的力量絲毫不比秦相府來的弱。
安樂白衣勝雪,腰間佩青山與墨池,望著自己身後越來越多的人,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大理寺卿蘇清客只感覺壓力巨大。
老皇叔、傳奇狀元、大將軍、元蒙駙馬、一品誥命,當代武魁
這些皆是身份與地位俱在他之上的存在。
一位位如同山嶽般壓迫而來,讓蘇清客感覺好難。
“蘇小子,我等也不屑於為難你,此次之事你也心知肚明,乃是秦千秋先派人殺安樂在先,三番五次的殺機,安樂反殺於我看來,屁罪渾無,若要硬加一罪,最多算防衛過當。”
“你若是硬要以大趙律法壓我等,我等幾人卻也能扛起一二。”
趙黃庭佝僂著背,淡淡說道。
蘇清客默然,這時候的他,當真是騎虎難下。
似是想到了什麼,蘇清客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安樂的身上。
卻見這位白衣少年,面容上掛著溫和的笑,對上他的視線,抱拳作揖,緩緩開口:“蘇大人,可容在下且說一兩句”
被諸多大人物壓迫的有些難以喘息的蘇清客,吐出一口氣:“你說。”
安樂掃視四周,朝著趙黃庭,朝著李幼安,朝著花夫人等一位位站在他背後,給他支援的諸多強者們一一作揖行禮。
遂開口道:“安樂感謝諸位的支援與相助,秦千秋多次殺我,三番五次的算計與加害,一而再,再不可三,故而我心中意氣難順,莪雖為一介書生,但亦有匹夫之怒,遭遇不平,心意難平,自是以手中三尺劍求一念頭通達。”
“故而,安樂殺秦千秋,無悔。”
“我如今尚且為春闈舉子,如今金榜未曾公示,不可知我是否入榜,若我登榜,便可入殿前會試,根據大趙律法,蘇大人在此期間無權拿我。”
“我殺秦千秋事出有因,並且乃秦千秋出手在先,故我若能在殿前會試上登臨三甲,自可得一恩赦,歸無罪之身。”
“若未曾登前三甲,蘇大人到時候在來擒我不遲。”
安樂的聲音縈繞在四周,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蘇清客一楞,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好。
而安樂轉身,面朝身後的趙黃庭,李幼安等強者,長揖後,道:“多謝諸位的鼎力相助,但諸位皆是清貴之身,莫要因此而汙了一身清貴,落得他人口舌與把柄。”
“安樂斬秦千秋,為求念頭通達,順一口心頭意氣,但亦非盲目行事,卻也保留一線生機,願為一線生機而搏。”
安樂輕聲道。
聲音迴盪在長街四周,迴盪在望湖樓畔。
花夫人眸光微動,眼眸中浮現出一抹欣賞之色。
李幼安和趙黃庭皆是滿意輕笑,對於安樂的決定雖然意外,但卻並不覺得奇怪。
李幼安笑道:“倒也是,你如今尚且在春闈之中,興許可登狀元及第呢又興許可對談聖師呢”
“秦千秋殺你,你反殺之,本不算什麼大罪,我等以權勢權柄保你自是輕鬆,但你既然欲要於殿前會試中搏得一身清明,自是也可以。”
“若是你能得一對話聖師的機會,甚至成那虛無縹緲的第七山主,那萬罪不加身,也是得一輕鬆。”
李幼安的話語,直接給了安樂未來點明瞭道路。
若能對話聖師,能成為第七山主,那一切罪責俱是不加身,因為能對話聖師,能成山主,便意味著聖師認為你無罪。
就如當初秦相府前引動文曲碑中浩然氣自證清白是一個道理。
安樂眼中微微一亮,但是光芒聚斂,朝著李幼安抱拳行禮,謝過對方的指點之恩。
對話聖師,並且爭那即將開山門的第七山主身份
李幼安的話語讓在場人皆是無言,如此看好這安樂嗎
如今小聖榜尚且排在第十五名,殿前會試欲要登狀元及第,希望都無比的渺茫
還言及要對話聖師還要爭那即將開山門的第七山主身份簡直是天方夜譚。
哪怕是花夫人、林四爺和武魁狄藏等人,俱是覺得這想法有些天馬行空了。
爭第七山主之位可不簡單,那時爭奪的修行者不僅僅來自大趙皇朝,還有西梁國、大理國乃至元蒙帝國
大理國與西梁國俱是中土國度,而元蒙帝國本無資格爭聖山山主之名,可大趙南遷五百載,滄浪江以北遼闊中土疆域俱數淪為元蒙帝國地盤,元蒙帝國此次第七山主之爭,興許也是有了機會。
安樂聞言,鄭重點頭:“當竭盡全力,自是一步一步登山絕巔,觀一觀那不同的風景。”
李幼安欣然一笑:“好。”
一旁的蘇清客此刻也是反應了過來,他自是知道今日想帶走安樂是不可能了。
哪怕秦相震怒他亦是做不到,如此多的身份敏感之輩,他若是真強行帶人,怕是會被活活打死。
安樂既然給了梯子,那他自是順梯而下。
“既然如此,那便祝願安公子殿前會試一舉奪魁。”
蘇清客抱拳,道。
安樂回禮。
蘇清客未曾再久留,帶著滿臉敬佩模樣的曹孚,轉身疾步離去,大理寺和黑衙的官兵,俱數離去,這等壓抑的環境,他們是片刻都不願呆下去。
那些本因巴結秦相,欲要來問罪的文散官元神俱是紛紛退走,生怕被在場幾人怒而留下。
特別是那隱有徹底放飛自我的元蒙駙馬,一把柴刀尚且在滴血。
“你小子,放輕鬆,殿前會試也莫要有太大負擔,哪怕失敗了,老夫依舊保你,老夫在,無人敢動你,這是老夫對你的承諾,亦是對青山的承諾。”
太廟老人趙黃庭笑呵呵道。
安樂心頭一暖,另一邊,花夫人亦是柔和開口:“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狄藏也是欣賞笑道:“初聚無敵勢,此次殺秦千秋,你念頭通達,無敵勢更甚,觀你氣血自生玄意,鍛體入第四境了吧”
“這鍛體天賦,不為將可惜了,還是那句話,武廟隨時為你敞開。”
“就算你殿前會試未曾登前三,也莫要怕,來武廟,武廟保你,秦千秋的手,伸不到武廟內。”
對於這些前來相助他的強者,安樂皆是發自內心中的感謝。
李幼安一身儒衫,看向安樂道:“今日臨安府中自有烈烈風波,我帶你去一處地方,就當避避風波,亦觀一觀不一樣的風景。”
對此,安樂倒是未曾拒絕。
“御劍可會”
李幼安問道。
安樂一笑,心神一動,墨池馳騁而出,踩著墨池,安樂扶搖直上。
李幼安踏出一步,便漫步於他的身邊。
二人飄搖著朝著臨安府外緩緩飛馳而去。
不過,與此同時。
剛剛從皇宮中低眉走出的秦相秦離士,踏出皇宮的剎那,沐浴著冰涼徹骨的春寒雨水,一張臉揚起,頓時冷若冰霜,眼眸之中盡是悲意。
身上有一股磅礴氣息交織,一步踏出便過了靜街,再踏一步,便越過了西湖。
再落下一步。
便已然攔阻在了臨安府城門口上方。
一身清冷的攔在了李幼安與安樂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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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階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