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莉娜,時森,時遠星,時遠海都來了。

走廊就那麼寬,人多的情況下,就不可能假裝看不到。

必定要狹路相逢。

時容坐在輪椅上,穿著柔軟寬鬆的家居服,黑髮安安靜靜披在身後。

她的臉色很不好。

蒼白,但臉頰浮著兩團不太正常的紅暈。

一看便知是正在發燒。

她的手背上還扎著輸液針,透明的液體順著細細的管子,滴答滴答流入她的身體內。

這樣虛弱蒼白的,坐在輪椅上生著病的時容,時家人第一次見到。

以至於他們都愣在原地,好像從來也不認識她似的。

“容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葉莉娜下意識問。

“病人都是這樣的。”

霍家醫院隨機來的一個護士回答了句,“難道你們沒見過病人嗎?”

葉莉娜愣了下,和時森對視一眼。

他們當然見過病人,但他們從未見過時容生病的樣子。

他們當然知道時容經常生病。

但都是家裡的傭人去料理,負責送她去,治好了再接回來。

所以,他們見到的永遠都是健康的時容。

他們從未想過她從小到大,一個人在醫院裡是怎麼度過的,也沒想過她忍受病痛折磨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時森心裡湧起一些愧疚,蹲下身子,溫和說:“容容,這次多虧你救了你三哥。爸爸帶你回家吧?”

“不必了。”

霍奕君淡淡開口,“容容跟我走。”

時家人一起看向他。

時遠星皺眉:“你是節目裡那個霍奕君是吧?節目已經結束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時容男朋友了?”

“他是我男朋友。”

時容開口。

因為發燒咳嗽,聲音沙啞。

時遠星看她一眼,冷冷說:“節目是節目,你別弄假成真了。”

“霍奕君。”時容開口。

“嗯?”

“過來。”

霍奕君立即靠過去。

時容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下,然後對時家人說:“現在你們相信了嗎?”

霍奕君僵住了。

葉莉娜和時森露出愕然之色。

時遠星和時遠海則有些生氣惱怒。

“時容,你要氣家裡人,也不用這樣!”時遠海訓斥她,“雖然你不是我們時家親生的,但好歹養你這麼大,好吃好穿供著你,讓你讀音樂學院,才養出這麼一身好氣質。現在你就為了跟家裡人賭氣,把自己的終生幸福搭上,跟一個不知來歷的男人在一起了?”

“你們連我的死活都不在乎,為什麼要在乎我跟誰在一起?”時容問。

“誰說我們不在乎你死活了?”時遠星皺眉。

“我的存在,不是你們用來給親妹妹做擋災的工具嗎?”時容指了指自己,“對一個工具發什麼火?”

時遠星語塞。

時森忙說:“容容,家裡都惦記你,今天特意來接你和你三哥一起回家的。你的病還沒好,我們送你去京城的大醫院裡治。”

霍奕君淡道:“容容現在病情嚴重,不能長途顛簸。所以,她不能跟你們走。”

“難道跟你走就不用顛簸?”時遠海冷笑問,“拙劣的追求手段,你別以為你趁機榜上了白富美大小姐,以後可以少走二十年彎路。我告訴你,時容不可能嫁給你這種一文不名的廢物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