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大自在天魔心界

村落之中，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又可見炊煙裊裊，孩童嬉鬧之聲不絕。

村口柳樹下，還有為數不少，年過古稀，乃至耄耋之年的老者愜意交談。

“咦，咱們這破落村子，今日竟有外客到來，當真稀罕！”

眾人轉頭望去，就見一身著素白色法袍，手持拂塵的俊秀道人慢悠悠從遠處走來。

林玄之笑容和煦，主動拱手問好道：“老人家們有禮了。小道林玄之，途徑此地，眼見天色將晚，有心留宿一夜，敢問貴寶地可有方便之所？”

最先注意到林玄之的老漢指了指另一個身著長衫的老者笑道：“這是我們里長。”

老者們淳樸熱情，並不見什麼排外的情緒，雖未曾直接邀請林玄之到各自家中落腳，卻也表露了歡迎之意，恨不得讓林玄之直接安家落戶似的。

里長鬚髮斑白整潔，面容和善，語氣溫和笑道：“我們這是郝家村，老夫郝大仁。”

“再走十幾裡就到了鎮上了，小道長不如去那裡，環境倒是更好些。”

林玄之聞言一笑：“趕了許久的路，想歇歇了。”

郝大仁無奈一笑，點頭道：“村東頭有處空屋子，小道長要是不嫌棄，不妨就在那裡將就一夜？”

“你若不介意，我家裡也是有間空屋子的。”

林玄之含笑謝過，語氣輕柔道：“村東頭那裡就好。不知那裡是哪家的房子，貧道總要謝過才是。”

郝大仁笑著搖頭：“那家人進城謀生，屋子空間了不知多久，小道長住下就是了。”

林玄之再次謝過，審視眾人之餘，又與他們攀談了好一會，也算彼此有了瞭解。

而後，便見郝大仁中氣十足的朝著遠處喊道：“狗娃子，過來。”

林玄之就見一稚子樂顛顛跑了過來叫道：“大仁爺！”

“好娃子，你帶這個小哥去東頭一板凳叔家住下。”郝大仁樂呵呵道。

林玄之與幾人道別後，便跟隨那小孩來到了一處明顯空了許久的屋子。

取出一把糖果遞給狗娃，見其興沖沖的接過後，林玄之不由得摸了摸了他的腦袋笑道：“有勞小朋友了，慢點走，別摔了。”

“好嘞，小哥您好好歇著。”狗娃子嘴裡塞了兩塊糖後，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林玄之揮動衣袖，屋子裡瞬間變得整潔許多。

神識籠罩的村莊下，一切都顯得安寧與生動。

“小友說的笨方法便是一點點去尋找？”

元鈞仙壺跳出，元鈞子從壺嘴鑽出，打量著四周問道。

林玄之不緊不慢笑道：“真人還沒發現什麼不對嗎？”

元鈞子微愣，隨即狐疑道：“要說不對，這裡處處都不對勁。”

“小友莫非發現了什麼？”

林玄之笑著提醒道：“真人尋一人或一物，仔細查探一番便知。”

元鈞子化作一道金光遁出，半晌之後轉了一圈回來，語氣裡透著驚疑不定道：“這裡的人狀態古怪，似非真實，又非虛假。”

“大自在天魔真身……心魔之法，煉假成真？”

“大自在天魔是域外天魔中的上位存在，善心老人即便成就天魔真身，精通心魔大道，想造就這樣一重能叫我都難以察覺的天地也不可能。”

哪怕道行未曾盡數歸來，元鈞子自認站在善心老人同一層次的自己也不會識破不了對方的手段。

只是他竟是在得了林玄之提醒後才堪破了此地的幾分究竟。

不過，元鈞子雖大部分時間都在元鈞仙壺裡，卻也發現了林玄之超乎常人的本領。

他自然無心探究，免得惹人牴觸，但想來此前林玄之所說的“笨方法”不是自己認為的那種笨方法。

林玄之點頭笑道：“這裡或可以稱之為大自在天魔心界。”

“開闢洞天是道行高深的純陽才有的手段，但一方虛實相合的天地卻未必有那麼高的要求。”

元鈞子陽神飛速運轉，試圖從一塵一砂，一人一物等細微之處，解析著此方天地。

聽了林玄之的話，他不由得附和點頭：“小友的意思是，這裡形成還有別的原因？也是，莫非是貴觀道友的那顆仙丹？或者說別的異寶？”

林玄之輕輕點頭道：“當是如此。不過這裡的根源畢竟還在善心老人，此地一切應當也與他有關。”

夕陽西下，玉兔東昇。

傍晚的村子中陡然出現絲絲涼意。

交流中的二人驟然停了下來朝外面望去。

“小哥，大仁爺爺讓我給你送些吃食。”

狗娃子不見下午時的活潑，神色略顯僵硬的提著個籃子走來，遞給林玄之後便一步步朝著外面走去。

林玄之看著籃子裡的一碗飯菜，不由得笑道：“看來白天與晚上還是有些不同的。”

元鈞子看著天邊徹底落下去的太陽輕輕點了點頭。

“死意與魔氣……”

一片寂靜之中，清晰的腳步聲看似緩慢，實則轉眼間就來到了林玄之門外。

“小道長飯進的可香、可甜啊？”

林玄之推開門走出，看著氣息陰冷的里長郝大仁笑道：“勞您惦記，貧道一切都好。”

郝大仁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道長在我們這待的可慣，要不要留下來久居？”

林玄之笑容不變，略做停頓道：“貧道明日就走。”

郝大仁忍不住欺身上前，語氣低沉道：“走？走去哪裡？我們這裡可謂世外桃源，人間樂土，最是逍遙自在。”

林玄之眼神在其身上逡巡片刻道：“不走也行。但貧道想和您求一樣東西，不知可否？”

雙眼已變得漆黑的郝大仁聞言微愣，隨即忍不住咧嘴笑道：“小道長要什麼？”

“貧道要您老的心。”林玄之淡淡道。

郝大仁哈哈一笑，直接扒開衣衫，手伸進胸口掏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道：“不就是一顆心嗎？”

“你看我這顆拜魔求經的黑心可還好？”

林玄之搖了搖頭笑道：“不是這顆。”

郝大仁再次伸手一掏，嬉笑問道：“那這禍亂眾生的魔心如何？”

林玄之再次搖頭，指了指郝大仁敞開的胸口道：“我要你那未泯的善心。”

“哈？善心？灑家何曾有那顆心！”郝大仁尖笑一聲，整個人瞬間扭曲，於濃濃的黑氣中，化作一副詭異的形象。

“域外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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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