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老朱臉上的怒氣稍解。看著安慶,伸出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書信,緩慢的說道:“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面究竟有什麼秘密?”

老朱話音剛落,朱標就迫不及待的朝安慶說道:“快點說呀,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機會,難道你還想讓父皇生氣不成?”說是這樣說,其實朱標心裡比誰都好奇。當初他百思不得其解,參不透這些鬼畫符裡面的秘密。便自欺欺人的想著,或許這些就是兩人故意迷惑自己的,便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聽到,這些竟然真的是兩人之間的傳信,朱標非常想要知道,兩人是如何傳信的。

什麼叫戴罪立功?朕有說過讓她戴罪立功嗎?老朱斜眼看來朱標一眼,不過也沒有反對。戴罪立功就戴罪立功吧,如果這傳信的隱秘真的有咱想的那麼厲害,就算安慶戴罪立功也未嘗不可。

安慶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在氣頭上的時候或許饒不了她,但是現在氣過了,那她再大的過錯咱這個當爹的都只有給她擔下。兒女都是爹孃的債,如之奈何?

安慶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聽到太子哥哥的話,那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這個時候不管立什麼功勞,對她和韓度的事情都是大有裨益。

想清楚了這一點,安慶沒有猶豫,便將這書信裡面的秘密給說了出來。拿過筆墨和一張紙放到父皇面前,安慶提筆寫下數字的0到10,並且在數字下面再對應寫下漢字的零到十。纖纖玉指,指著上面的一排數字解釋道:“這些是數字,代表的意思,和下面的是一樣的。”

朱標聽完,迫不及待的抓過一封書信,對照看了一眼,不由眉頭一皺,問道:“可是不對啊,你這上面全都是這些東西。就算是一一對照寫出來,也不過是些七三六一之類的東西,這能夠代表上面意思?”

安慶見太子哥哥拿著自己和韓度之間的書信問自己,嫩臉不由得緋紅了一下,繼續解釋道:“當然不僅是如此,”伸手從朱標手裡把書信給拿了回來,安慶公主紅著臉指著上面的一排數字,繼續解釋道:“這些數字代表著一個字,這前面的這組數字代表著頁數,這中間的這組數字代表著行數,這最後的這組數字代表著第幾個字。”

這又能有什麼用?

老朱和朱標兩人還是疑惑不解。

安慶見此,只好小聲的作了最後的解釋,“只要寫信的兩人,手裡有著內容一模一樣的書,那麼兩人便可以透過這樣,將,將想要寫的書信內容給隱藏起來......”

明白了!

老朱和朱標兩人恍然大悟,彼此對視一眼,原來竟然如此的簡單。只要約定好方法,便可以實現隱秘的傳信。方法雖然簡單,但是這保密的作用可不簡單,就眼前這一張張的鬼畫符,任誰看了都是兩眼蒙圈,保密性太高了,基本上沒有洩密的可能。

鬼畫符的秘密解開了,但是還有一個疑問縈繞在朱標心裡。“可是,你們兩人就見過一面,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這麼複雜的東西,他是怎麼教給你的?”

到這裡,朱標不用安慶說,他都知道這些東西一定是韓度教給安慶的了。如果安慶自己有本事想到這些東西,那才是活見鬼了。

到了這個時候,安慶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了,便提醒道:“太子哥哥不是給過安慶一封書信嗎?”

朱標想起來了,他的確是幫韓度送過一封書信,“可是那就是幾張白紙啊,咱親自開啟看過,裡面什麼都沒有。難道韓度就是透過那次,在書信裡教會你這辦法的?”朱標為了弄清楚心裡的疑惑,已經連偷看妹妹的書信這麼丟臉的事情,都不管不顧的說出來了,可見他著急到了什麼地步。

好在老朱對於此事沒有在意,在他看來‘長兄為父’,看妹妹的書信那能叫偷看嗎?那叫光明正大的看,那才是對妹妹負責人的態度。

安慶點點頭,小聲解釋,“那只是看起來像是白紙,其實不是,上面有字跡的只是看不見而已。被火一烤,就會有字跡出現的。”

原來如此。朱標眉頭舒展開來,可是一個問題又浮現在他心裡,“可是當初那麼多張紙,咱要是抽一張出來,你豈不是就不能夠知道韓度交給你的全部方法了?”

安慶白了朱標一眼,沒想到一向仁厚的太子哥哥心裡面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心思。沒好氣的說道:“當初韓度寫的五張內容都是一樣的,而且他還在信裡面說了一共寫了幾張,如果少一張的話,我是會知道的。”

朱標聞言,語氣一滯,頓了片刻之後才嘆道:“韓度這傢伙,還真是心思縝密。”說完之後還一陣嘆息,好像是十分可惜某些事情一般。

安慶見了,不滿的瞪了朱標一眼,說道:“而且太子哥哥不會以為,知道了這個方法就能夠看明白我和韓度之間的書信了吧?天下書籍這麼多,太子哥哥你能夠知道我用的是那一本?”

老朱和朱標聽了齊齊一愣,‘對啊,天下書本何其多也,即便是知道方法,但是書本不對,又怎麼能夠將書信內容給破譯出來?’

想明白了這一點,老朱臉色微微浮起喜色。如此一來,這種方法用來傳遞軍令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安慶用的是那一本書呢?老朱眼簾一垂陷入了沉思,一股快要遺忘的記憶浮上心頭。老朱突然開口,“聽說你前段時間從你母后那裡,借了一本朱熹註釋的論語,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回事?你這殿裡藏書可是不少,你就算是想要看書,也不至於非要去看一本論語吧?”

被父皇一猜即,中安慶公主猛然感到一陣羞惱。飛快、胡亂的將桌子上的書信給全都收了起來。

看見安慶在父皇一句話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朱標那裡還不知道安慶和韓度兩人之間傳信靠的就是那本朱熹註釋的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