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七章 貧窮限制了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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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陡然冷下臉來,“既然你這麼看不起人,偏偏剛才又舔著臉上來,你這清白的身家豈不是連婊子都不如?”
香雪這輩子最絕望的就是被送進了教坊司,一雙玉臂枕千人,半點朱唇萬人嘗。但同時,最讓她燃起希望的便是韓度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深知道瑤月的心思,因此絕對不允許有人汙衊瑤月,為此哪怕撕破臉皮,她也在所不惜。
“你,你~”書生被氣的,指著香雪的手都顫抖不停。
是啊,前恭而後倨,現在他有多自視甚高,剛才他就有多麼卑躬屈膝。為了錢竟然舔著臉的想要和瑤月攀附上關係,簡直就是斯文掃地。
香雪見書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才感覺到滿意。
“你往後啊,就抱著你清白的身家,繼續挨餓受凍吧!”柳腰在高跟鞋和貓步下誇張的左右搖擺,款款走上馬車,揚長而去。
“娘咧,這個妖精,真是讓人受不了。”香雪的馬車離開只好,這裡都還有人腦子裡面還在回味剛才香雪柳腰搖擺的模樣。
“聽說香雪可不是賣藝不賣身,她興致要是來了,也是回接客的。你們說,那些被她接客的人,會不會就此快活死?”
“他們會不會快活死我不知道,不過我要是能夠和她春風一度,少活十年都願意。”還有人朝著香雪馬車離開的方向,暗暗眼饞。
“還少活十年你都願意,恐怕你十年掙到的錢都買不來和她春風一度。”一個富態的員外,腦袋後仰,搖頭晃腦的說道。但是他脖子太短,不管他怎麼努力的後仰,都給不了眾人威嚴感,反而像一隻胖蛤蟆一樣,分外引人發笑。
可是見他好似知道些關於香雪的內情,其他人又想要從他嘴裡套出點話來,不敢嘲笑他。
“不會吧?怎麼可能要這麼多錢?”
富態員外輕蔑的看了出聲的那人一眼,“這麼多錢?很多嗎?看來你對什麼才是錢多,瞭解的不夠清楚。教坊司是京城第一的銷金窟,進去的人隨後一揮,便是幾十上百官的砸出去了。”
眾人聽的一片譁然,雖然他們知道進教坊司的代價一定很高,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究竟是怎樣一個高法。這是他們這些只去過半掩門和娼寮的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光是進門票都要十貫,你們以為呢?”員外見眾人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心裡更是得意,“更何況是像香雪姑娘這樣的名妓,光是見上一面就不是容易的事。”
“怎麼才能見到?”
“嗯嗯~”見有人如此上道,員外也不介意告訴他們一些內幕訊息,“想要見香雪姑娘,你得先參加打茶圍。一般是十個人左右,教坊司的茶圍最低都是十貫一個人。像香雪這樣的名妓,光是入茶圍便是一百貫。”
“嘶~一百貫?就是為了見上一面?”
“見面?你想什麼呢?一百貫只是讓你有入茶圍的資格,想要見面,甚至和香雪姑娘春風一度,那還需要你將其他人都給比下去才行。”員外越說越是起勁。
“怎麼比?”人們頓時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心裡話。
員外笑著搖頭晃腦,拿捏足了眾人之後,才說道:“當然是你擅長什麼,你就比什麼。會詩詞的就作詩詞,會畫畫的就畫畫,當然你要是什麼都不會,那也沒事,你還可以比錢啊。只要你能夠用錢將其他人砸趴下,你也可以見上香雪姑娘一面了。”
“那,那得砸多少錢啊?”這個時候,眾人已經深深認識到“銷金窟”三個字的含義了,問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砸多少?那就沒個數了。”員外嘿嘿一笑,“運氣好,幾百貫也就見到香雪了。要是運氣不好,那砸上千貫,甚至是幾千貫都不一定能夠見到。”
上千貫是什麼概念?外城三進的宅子也不過兩千出頭。
這一夜風流,就要花出去半座宅子?
果然,剛才他們說願意少活十年,這是給低了?照這架勢,他們二十年也掙不到和香雪春風一度的錢啊。
真是被貧窮限制了想象。
“員外這麼瞭解,看來是和香雪姑娘共度過良宵了?”有人想要恭維員外,卻沒有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員外鬱悶的看了此人一眼,諂諂的乾笑,“那倒是沒有。”
“切~”
事到臨頭員外軟了,頓時引來所有人的噓聲。
沒有春風一度,你說個得兒啊?
還以為你真刀真槍的親自上過,沒有想到到頭來還是銀樣鑞槍頭,說不定連剛才的內幕,都不知道是從誰的嘴裡聽來的。
眾人掃興的四散而去,留下員外站在原地。
“哎,咱雖然沒有和香雪春風一度,但是咱至少進過教坊司,打過茶圍啊,你們這些泥腿子進過門嗎?”
“嗨~”員外再朝眾人吼了一聲,見沒有人想理他,只好垂頭喪氣的揹著手走了。
下面發生的一幕,被樓上的老朱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那落魄書生跳出來的卑鄙行徑,老朱都忍不住暗罵一聲,“無恥之尤,堂堂讀書人不志存高遠,發奮讀書以求金榜題名,報效朝廷。竟然會去惦記一個弱女子的錢財,簡直就是斯文敗類。”
讀書人算什麼,有的人成了皇帝,剛才都還在惦記那弱女子的錢財呢。韓度抬頭望天,避開老朱的目光,深怕被他看出心裡的想法。
韓度想要避開老朱,可是老朱卻是狐疑的轉頭看向他,“朕剛才看到那瑤月好似朝這裡看了一眼,還笑了,老實說,是不是在看你?”
“看我?不會吧?”韓度低下頭,眉頭皺起,好似在仔細回想剛才瑤月究竟是在看誰,“剛才臣可是站在後面的,下面應該看不到臣才對。倒是皇上坐在前面,或許她看的是皇上?”
“朕又和她不熟,她看朕做什麼?”老朱根本不滿意韓度的回答,頓時沉下臉來。
天地良心,你和她不熟,但是我和她也不熟啊。既然這樣,你憑什麼認為她是在看我?
“皇上莫不是忘了?她的良籍還是皇上開恩給允了的,或許她是在感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