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日早上,小雨隨風起舞。

平伯剛剛吃飽飯回到房中。

他打了一聲嗝,說道:太飽了。

“平伯,你吃那麼多肥食,你的肚子!”水水搬著凳子,應道:

“你放屁,我吃什麼肥食!馮老爺的肚子比孕婦的肚子還大,他才是吃肥食的主。”平伯嚷道:

水水放下凳子,回道:當我沒說,沒說。

平伯坐到凳子上,說道:你緊張啥!我說的可是事實。

“噗!”水水一手捏住鼻子。

“你小子放屁這麼臭,你快出去,快出去。”平伯罵道:

水水走向門外,默唸道:你放屁不臭啊!

“喂!你是誰!”水水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走進府,喊道:

這個女人一驚——緊縮在牆角。

“水水,誰在門外?”平伯詢問道:

水水答道:一個女乞丐。

她對著門外,問道:你要飯是嗎?

這個女人戰戰兢兢,沒有回聲。

“你問她幹嘛!乞丐哪能不要飯!”平伯走出屋,喚道:

水水說:我去端碗飯給她。

“嗯嗯~”這個女人不停地晃頭。

“她還是一個啞巴。”平伯直向這個女人走去。

水水接道:平伯,她不是啞巴,她不是嗯了幾聲嗎!

平伯盯著這個女人看,應道:啞巴就不能嗯了!

水水愣道:這!

平伯打量道:這個女人披頭散髮,又沒穿鞋,身上濺有血漬。

而且,她的身材個頭······

他撩開女人的頭髮“看了看”。

女人渾身顫抖著,故意把臉瞥向一旁。

“水水,你去通知老爺,叫老爺出來看看。”平伯喊道:

水水說道:平伯,叫老爺出來看什麼!

平伯嚷道:你管那麼多幹嘛!叫你去你就去。

水水撒腿就跑。

平伯擦著女人臉上的泥,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女人閉著嘴,仍是不吭聲。

“姑娘,你在這裡別動,我去端盆水出來給你洗臉。”平伯喚道:

他放開這個女人,叮囑道:別動啊!別動!

他剛走兩步。

這個女人一個勁地往裡鑽。

平伯追上去,喊道:你站住,你站住。

他一邊跑、一邊往著門口看,嘀咕道:管不了了。

“平伯,你為什麼跑那麼快!”大旺(家僕)喊道:

平伯嚷道:你攔住她,攔住她。

大旺鼓足勁跑,馬上就截住了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雙手緊抱,戰戰兢兢地靠在牆角。

大旺問道:平伯,她進來府裡做什麼?

平伯喘了一口氣,應道:我哪知道!

“小平子,你叫我出來作甚!”馮財主叫道:

平伯說:你過來瞧瞧!這個女人戴的好像是你送的耳環!

馮財主走向這個女人,說道:瞎說,我又不認識她,她怎麼會有我送的耳環!

平伯回道:那對耳環明明是你的。

馮財主撩開女人的頭髮,喊道:你們快去通知夫人們過來。

平伯叫道:水水,你出去看府門。

馮財主望著那個耳環,問道:姑娘,你是!

女人依舊沒有回聲。

馮財主看著女人的身材,愣道:姑娘,我們認識嗎!

女人埋著頭,愣是沒吭聲。

馮財主過去接了一點雨水,小心的去擦女人的臉頰。

女人一直把頭埋著。

馮財主扶起女人的頭,哭道:雪兒,你這是咋啦!

雪兒開始躁動不安,雙手去抓頭上的頭髮。

馮財主拉住雪兒的手,啼哭道:雪兒,你要嚇死爹嗎!

“相公,你哭什麼!”三夫人帶著倩倩她們迎面走來。

馮財主痛哭道:小雅,她是雪兒。

三夫人走到雪兒面前,焦急道:雪兒。

“哪呢!雪兒在哪呢!”二夫人急匆匆的跑來。

馮財主指著披頭散髮的女人,哽咽道:她。

二夫人冷笑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雪兒在當新娘。

三夫人抱住雪兒,啼泣道:雪兒,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

雪兒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淚水。

二夫人推開三夫人,說道:雪兒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們誰也不許碰我的雪兒。

雪兒見到二夫人,連連往後躲。

二夫人摟住雪兒,哭道:雪兒,娘不逼你嫁,不逼你嫁······

“二妹,事情還不清楚!我們把它弄清楚了——再說!”大夫人站在人群中,打斷道:

“怎樣才算清楚!我把女兒嫁給你的孫侄幾天,我的女兒就成了這樣子(二夫人打著牆壁,氣憤道:)!。”

大夫人一時無言以對。

馮財主拍了拍二夫人的肩膀,哭道:芬兒,雪兒她······

“相公,大姐,二姐,雪兒,我們進去大廳裡面說!”三夫人哽咽道:

馮財主擦著眼睛,啼泣道:走吧!

雪兒張開雙手,一把抱住三夫人。

三夫人說:雪兒,你別怕!你到了家裡,沒有誰敢傷害你!

二夫人攤在地上,一手拍著地板,哭道:雪兒,我的雪兒,娘錯了,你跟娘說說!你為啥變成這樣!為啥······

“二夫人,你快起來,地上涼。”巧兒抱著二夫人,哽咽道:

二夫人哭喊道:雪兒,我的雪兒······

“二夫人,雪兒小姐和三夫人走了,你再不跟上去······”巧兒說道:

“我的雪兒。”二夫人擦了兩下眼角,直往前跑。

“雪兒,你跟爹說!這段時間究竟出了何事!”馮財主道:

三夫人說道:相公,今天不說那些,你讓雪兒安靜安靜。

馮財主沉默了片刻,提醒道:小雅,你當心門檻。

“三夫人,我們帶著雪兒小姐回房去,雪兒小姐這身這麼髒······”愛菊喚道:

“對對對,先讓雪兒洗漱一下······”三夫人接道:

“雪兒,你跟娘回房去,娘給你梳頭,娘給你梳馬尾辮。”二夫人趕上來,嚷道:

雪兒一頭扎進三夫人懷裡。

馮財主叫道:小雅,你帶著雪兒回房······

“相公,老爺,雪兒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能掰開我們······”二夫人比手畫腳,耍潑道:

“你給我清醒清醒,誰想掰開你們!雪兒見到你就躲,你睜開眼睛看看,雪兒成了啥樣(馮財主指著雪兒,嚷道:)!”

二夫人蹲下身,哭道:我的爹呀!我的娘呀!你們去的早,你們愧對我在先,為何不保佑我的女兒無病無痛、無災無難,為何讓她受盡折磨!讓她備受煎熬!

爹呀!娘呀······

“小雅,你快把雪兒帶到你那裡,你也在那陪著她,到了吃飯的時候,我會叫人送飯過去······”馮財主說道:

三夫人一邊走、一邊喚道:相公,你叫劉叔過去我房裡一趟。

巧兒攙著二夫人,說:二夫人,你進去大廳歇著。

二夫人蹲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大哭道:娘呀!娘呀······

“鮑叔,你叫劉叔去趟小雅那邊。”馮財主叫道:

大夫人走過去拽著二夫人,喚道:二妹,你快起身,咱們進去大廳坐。

二夫人甩了一下手,兇道:你放開我,我謝謝你,謝謝你給我找了一個好女婿。

“芬兒,你別在這裡無理取鬧!這事賴誰!你不逼我,硬要讓我把雪兒嫁阮亮,事情能變這樣嗎!”馮財主嚷道:

二夫人哭道:雪兒,我的雪兒,你讓娘怎麼活呀······

“倩倩,你倒些熱水過來······”三夫人吩咐道:

倩倩接道:好的。

“娘,他是鬼。”蘭兒站在一旁,喚道:

“你個臭丫頭,看我不打你。”三夫人罵道:

雪兒顫顫巍巍地扯著三夫人的衣角。

凱兒問道:娘,他不會說話嗎?

“三夫人,水倒好了。”倩倩喊道:

“我就來。”三夫人牽著雪兒,答道:

“三夫人,讓我去幫雪兒小姐洗吧!”愛菊喚道:

三夫人應道:可她······

愛菊打斷道:我會幫她洗好。

三夫人遞著雪兒的手,說:給。

愛菊扶著雪兒,一步一步地往裡走。

蘭兒疑問道:娘,她是雪兒姐姐嗎?

“她不是雪兒姐姐,雪兒姐姐會陪,會陪我們玩,她連,連話都不和我們說。”凱兒應道:

“李奶孃,朱奶孃,你們帶著蘭兒、凱兒出去外面玩會,我們有點事情要談。”三夫人叫道:

朱奶孃抱起蘭兒,說道:蘭兒小姐,我們出去花園玩。

蘭兒掙扎道:我不去,我不去。

三夫人打著手勢,嚷道:出去,出去。

“三夫人,三夫人。”劉醫生站在房門口,叫道:

朱奶孃他們剛好走出來,請道:劉醫生,你請!

“劉叔公好!劉叔公好!”蘭兒、凱兒齊道:

劉醫生笑道:少爺、小姐真懂事!

朱奶孃喚道:少爺,小姐,你們跟劉叔公再見!

蘭兒哭道:我不再見,我要回屋。

朱奶孃抱著蘭兒,喊道:小姐,你聽話,聽話。

“雪兒小姐,你把手放開,你讓僕人幫你洗,僕人不會傷害你。”愛菊喚道:

雪兒望著愛菊的眼睛,慢慢地放開雙手。

愛菊擦了擦雪兒的胸口,說:雪兒小姐,這樣舒不舒服!

雪兒一把抱住愛菊,哭到:嗚嗚嗚······

愛菊拍著雪兒的後背,嘶啞道:哭吧!哭吧!

“三夫人,雪兒小姐哭了。”倩倩喚道:

三夫人接道:她哭了也好,她悶在心裡不吭聲,才更讓人擔心!

“三夫人說的極是,依老朽多年的經驗看,雪兒小姐的病,是受自身的心情影響,逐漸轉為抑鬱,然後,變為痴呆狀況。”劉醫生應道:

“雪兒小姐嫁過去不過幾天!”倩倩說道:

劉醫生辯道:她可能受到了什麼刺激!

“但願雪兒能夠邁過這個坎!”三夫人感嘆道:

劉醫生吁了一口氣,嘆道:哎······

“劉醫生,麻煩你了!”愛菊扶著雪兒,喚道:

劉醫生伸出手,請道:雪兒小姐請坐!

雪兒止住腳步,連忙躲到愛菊背後。

劉醫生微笑道:雪兒小姐,你不認識我嗎!我是劉老頭。

“雪兒,你坐下,坐下,他是你的劉叔公。”三夫人道:

雪兒慢吞吞地坐到凳子上。

劉醫生說:雪兒小姐,把你的手給我。

愛菊拿起雪兒的手,放到桌面上。

劉醫生摸著雪兒脈象,輕輕地搖頭。

倩倩問道:劉醫生,雪兒小姐怎麼啦?

“噓!”愛菊噓到:

劉醫生嘀咕道:不妙!不妙!

“劉叔,雪兒患了什麼病!”三夫人喚道:

劉醫生說:雪兒小姐患的是——心病,它不是外在藥物能夠根治。

另外,她受的刺激比較大。

以至她處在驚恐,極度恐慌之中。

“劉醫生,雪兒的病——你能不能把它治癒!”三夫人說道:

劉醫生愣道:老實說——不能。

可也有一絲希望。

三夫人疑問道:劉叔,你的話中之意?

劉醫生接道:除非,她能開啟所有的心結。

但是,這種機率微乎其微。

不然,她也不會積成病。

我只能給她配幾貼安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