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頓,直到老朱派來的太監都離開了,韓度還沒有回過神來。

穿著一身白衣,轉頭朝安慶問道:“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安慶也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若是自己的夫君有錯被父皇罵也就罷了,但是現在韓度都被奪了爵位賦閒在家了,又怎麼會惹到父皇呢?

“要不,我進宮去問問母后究竟是怎麼回事?”安慶試探著問道。

韓度點點頭,“好吧。”

莫名其妙被老朱給罵了一頓,這不僅僅是韓度心裡不舒服的問題。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惹到了老朱,這必須要問清楚,要不然什麼時候栽了跟斗都不知道。

安慶上午進宮,直到傍晚才回來。

韓度將她拉到院子裡面,急忙開口,“怎麼樣?問到是什麼緣故了嗎?”

安慶忽閃著兩隻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韓度。

韓度眉頭皺了皺,不解的說道:“你別一直看我啊,父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哪裡得罪他了,派太監來莫名其妙的罵我一頓。”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安慶搖搖頭,嘆了口氣,一句話沒說,直接走到屋裡坐下。

韓度跟著進門,在她旁邊坐在,伸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水。笑著問道:“有這麼嚴重嗎?怎麼一回來就是一副萬事皆休的表情?”

安慶喝了口茶之後,捏著茶杯慢慢說道:“我去問母后了。”

“母后怎麼說?”韓度將手裡的茶杯放心,支稜起耳朵聽著。

安慶白了韓度一眼,嘆息說道:“你是不是給陶萬戶做了一個奇怪的椅子?”

“對啊,這有什麼問題?”韓度下意識的點頭。

盯著韓度的眼睛,安慶繼續問道:“那你是不是還說,萬戶年紀大了不能行走不便,而且走路還有危險,一個不好容易......”

“沒錯。”韓度點頭,同時有些奇怪的看了安慶一眼,不解的說道:“若不是如此,我給他做那輪椅做什麼?”

“是叫輪椅嗎?還真是形象。”安慶略微想了一下母后告訴她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父皇的年紀也大了?也需要這,輪椅?”

韓度頓時一愣,連忙壓低聲音,“父皇可是對年老非常敏感的,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父皇面前提他老了?”

“對於臣子來說的確是這樣,但是你除了是父皇的臣子,還是父皇的女婿啊。你關心別人都不關心父皇,你覺得父皇會不會傷心,會不會生氣?”安慶有些著急的說道。

韓度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怔怔的看著安慶瞪大的眼睛。隨後遲疑著,問道:“你的意思是,父皇是在因為我給萬戶做了輪椅,卻沒有給他做,所以生氣?”

安慶無奈的點點頭。

這樣啊......韓度沉吟一下,“那我再給父皇做一個不就完了嘛,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專門派人來罵我一頓?”

“不罵你,你怎麼會知道給父皇做呢?還不快去?”安慶恨鐵不成鋼的吼道。

韓度連忙叫人給老朱打造一個輪椅,並且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韓度還將珍藏的香黃檀木給拿了出來。這可是韓度在南洋搞到的好東西,私自扣下來的,都沒有捨得送進老朱的內庫。

光是看這東西的名字就知道,香黃檀,其顏色正黃,和老朱的尚黃的喜好相得益彰。而且它還自帶香氣,這股香氣能夠舒緩人的精神,讓人疲勞感大消,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並且,這一次韓度並不是像在萬戶哪裡,只是將椅子簡單的改裝一下罷了。而是按照輪椅的用處,認真設計出來的。

這個昂貴的輪椅做好之後,韓度便陪著安慶將東西送進宮裡。安慶沒有直接送去老朱那裡,而是先送到馬皇后這裡來。

若是直接送到父皇那裡,說不定韓度還會被罵一通。先來母后這就卻不一樣了,就算是父皇怒氣未消,母后也可以幫忙說幾句話。

老朱下了朝,聽到馬皇后派去的宮女稟報之後,便施施然的來到坤寧宮。

“皇上駕到~”

正當安慶陪著馬皇后說話,韓度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時候,老太監尖利的聲音從殿外響起。

馬皇后和安慶同時起身,微微一福,“拜見皇上~拜見父皇~”

韓度也是連忙躬身,跪拜下去,“拜見父皇~”

“免禮,平身。”老朱人走進來,笑著抬抬手。

當看到輪椅的瞬間,老朱的神色當中禁不住一喜。可是當目光轉到韓度身上的時候,喜色卻頓時消失不見。冷笑著說道:“你還知道朕將安慶許配給你,你還知道朕也是你的父皇?”

韓度頓時尷尬的笑了笑,諾諾的回道:“父皇天威,總是讓兒臣畏懼......”

馬皇后見韓度為難,頓時開口解圍:“好了,好了。孩子不也是太過怕你了嘛,現在不也是把東西給你送來了?”

“朕富有四海,誰稀罕他的東西?”老朱眼睛一瞪,看樣子還是沒有消氣。

馬皇后朝韓度遞過來一個顏色,韓度頓時心領神會,拿出輪椅一一解釋道:“皇上,這是臣用最珍貴的香黃檀做的,而且這可是臣精心設計的,和萬戶那裡的簡單的把椅子改了一下,可是完全的不一樣。”

聽到陶成道的只是韓度用一把普通的椅子改的,而他的這個是韓度專門做的,老朱的臉上總算是消去了寒意,能夠耐心的聽韓度解釋了。

“怎麼不一樣?”

韓度從輪椅的結構先說起,一直說到每個部位不同的用處,最後還給老朱展示了幾種變形。

老朱最終才相信了韓度的話,暫且放過了他。

在離開皇宮,回去的馬車裡。

韓度不由得苦笑著和安慶說道:“你說父皇這是怎麼了?就為了一把椅子,就差點將我治罪,這至於嗎?”

安慶輕聲嘆息一聲,“父皇年紀大了,這幾年頭髮是越來越花白。俗話說,上了年紀的人會老還小嘛,所以父皇現在身上的稚子脾性是越來越重了。你是父皇女婿,算是半個兒呢。你有好東西不孝敬父皇,卻去孝敬外人,也難怪父皇會生氣。這就和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親兒子,不孝敬父母,卻去孝敬外人,有什麼區別?這要是換成你,難道你就不會生氣?”

韓度咂摸一下,細細品味安慶的話。最後冷哼一聲,說道:“那個混蛋敢這樣對我這個當爹的,我打斷他的狗腿。”

想到安慶的話,韓度就極為不服氣。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不孝敬親爹,卻去孝敬別人,憑什麼?

安慶兩手一攤,“不就是這個理嗎?所以父皇生氣也是應該的。”

韓度被安慶反問的啞口無言。

......

教坊司。

香雪坐在自己的小院裡,百無聊賴的扯著花瓣。回頭朝煙雪問道:“明明侯爺都已經答應了要來看咱們的,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你說侯爺是不是把咱們給忘了?”

煙雪白了她一眼,低頭把玩著手裡還未完成的刺繡,隨口說道:“咱們大人能耐那麼大,肯定是日理萬機,哪裡會有時間來看咱們呢?”

“不行。”香雪猛然將手裡的花朵揉捏了一把,用力扔出窗外去,挺直腰肢說道:“不行,我的派人去提醒一下侯爺。”

“還是算了吧。”煙雪想了一下搖搖頭,“鎮海侯府是什麼地方?豈是咱們可以靠近的?況且,你不會忘了咱們是什麼身份了吧?貿然派人傳話,若是讓公主殿下誤會了怎麼辦?”

香雪眼神一陣暗淡,她和煙雪兩人都不過是教坊司的歌姬。這些年雖然她們暴富,賺了非常多的錢,並且也已經脫離了賤籍。但是她們曾經的身份,總是一道橫亙在她們心中的一道天塹。

忽然,香雪想到了什麼,眼睛逐漸亮了起來,說道:“既然咱們派人去找侯爺不合適,那咱們不如讓瑤月妹妹去幫咱們帶話?”

煙雪微微一聲嘆息,還想要勸說香雪一下,“其實,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又何必如此?”

“老孃不管!”香雪就像是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小貓一般,瞬間炸毛了。

豁然起身,香雪昂起雪白如天鵝一樣的脖頸,“老孃要容貌有容貌,要錢有錢,為什麼不能讓老孃活的開心點?再說了,老孃又不是真的想要吃了侯爺,只是想見上一面而已,有何不可?”

煙雪見香雪滿臉的希冀,微微搖頭再也不勸她了。

瑤月在前幾年便從教坊司搬了出去,她是良籍,又腰纏百萬貫。想要在京城裡面買個宅子,用來自己住,簡直不要太簡單。

不過瑤月雖然已經不在教坊司了,但是和香雪煙雪兩人時常來往,她們兩人也經常去瑤月的宅子做客,有時還會住上幾天。想要找瑤月幫忙,也就是過去和她說一聲的事情。

瑤月聽了香雪的要求,頓時俏臉微微一紅。少女情懷總是春,她當初在最絕望的時候被韓度所救。對於韓度的情義本就比較複雜,但是韓度卻從始至終並沒有朝她表露過絲毫她想要的意思。甚至在幾次瑤月非常明顯的暗示下,韓度都是一副無動於衷,完全不明白她心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