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家庭聚會,古青檸安排在了一家據說是相當地道,還有川劇絕活,變臉表演的巴蜀餐館。

餘至明是最後一個趕到包間的。

見大姐夫也在,餘至明先和大姐夫招呼了幾句,才在青檸身旁的空位坐下。

餘至明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和臉,耳邊響起三姐的聲音。

“老五,李家村那位患者的父母,昨天拿著一些東西來看望爸媽了。”

餘新月介紹說:“他們特意解釋了有關他們不滿和抱怨的流言。”

“他們說,他兒子回家後有不少親朋鄰居前來探望,是有人聽岔了,或是故意曲解了他們的講述,然後散播了出去。”

“他們表示,一直對你非常感激。”

餘至明輕哦了一聲。

餘向晚哼哼道:“每個村裡都有一兩個唯恐事情鬧不大,唯恐別人過得好的長舌婦。”

“他們的解釋,未必不是真的。”

餘至明語帶隨意的道:“真假都無所謂,以後再接觸的可能性,相當小的。”

餘新月接著說:“爸媽也沒白要他們的東西,回了些西洋參,讓他們拿回去泡水喝。”

她又笑道:“這次爸媽知道了人參和西洋參很不便宜後,果然沒再送人了。”

“他們連自己用都有些摳摳搜搜了。”

餘至明對餘新月道:“回去告訴爸媽,該怎麼用就怎麼用,我還是買得起的。”

這時,服務生魚貫而入,開始上菜了。一桌人也進入了邊吃邊喝邊聊的模式。

這次喝的酒,是古青檸從古青冉那裡順手拿來的白蘭地。

只是大姐夫、餘新月、餘向晚品嚐一下,感覺不咋好喝,讓服務生拿來了啤酒。

餘向晚笑眯眯道:“青檸啊,下次還是拿幾瓶紅酒,國產白酒就好了。”

“其他洋酒,一般都喝不慣的。”

古青檸嗯了一聲,說:“我本來是想著讓大家嚐嚐鮮的。既然都不習慣,下次還是拿我們常喝的酒。”

餘至明感覺這樣佔便宜不太好,說:“青檸,這些酒都不便宜,不能老拿你哥的。”

“這樣吧,讓你大哥幫著代買一些。”

餘向晚問:“老五,你這是想讓古院長代買一些好酒,送年禮用?”

餘至明搖頭道:“就我們自己喝。”

“至於年禮,我想著讓爸媽和大姐在家裡採購一些小米、綠豆、花生、核桃、鹹鴨蛋等一類的綠色農產品。”

“這送禮嘛,貴在心意。”

付曉博對身旁的小雪壓低聲音道:“看到了沒?咱家小舅把摳門說的這麼委婉清新。”

付曉雪嘿嘿一笑,然後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口無遮攔的哥哥。

得到示意的付曉博看向餘至明,得到了警告的犀利目光,趕緊低頭吃起了菜。

古青檸卻很是贊同這樣的年禮。

“都是醫院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什麼好酒沒喝過?好東西沒見過?”

“所謂返璞歸真,這種地地道道的農產品,才是他們最缺的。”

古青檸又解釋說:“最主要的是,這禮物是費了功夫,用了心思,特意準備的。”

“能收到這份年禮,就意味著被咱們家的至明記在了心裡。”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啦。”

付曉博又發表意見道:“其實歸根結底,還是看送禮之人自身的價值和地位。”

“像小舅,如今被人人巴結著,送根鵝毛都是情誼重,倍感榮耀。”

餘至明又瞪了這傢伙一眼,道:“小博,這麼多好吃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付曉博嘿嘿一笑,趕緊扒拉起了菜。

餘至明之所以準備送這樣的年禮,首要原因自然是省錢。

畢竟名酒名茶一類的禮品,昂貴不說,餘至明還不好把握標準。

比如,送給黎垚院長,多貴重的酒和茶葉,比較合適?

而且還要顧慮到賄賂這一點,被別有用心之人拿出來議論,就有些膈應了。

想了一番,餘至明索性決定,都送惠而不費的土特產,意思一下心意就好了。

他做這樣的一個年禮決定,也確實有自恃身份的飄飄然原因在裡頭。

如今的餘至明,雖然還需要他人的教導和幫助,但總體來說,尤其是考慮到將來,他被需要的成分,相對更多一些。

所以,即便他有一些失禮,別人大多會選擇性的視而不見的。

餘新月問道:“老五,你這次來濱海發展,在老家很多人看來,算是大展鴻圖。”

“春節回去,家裡會很熱鬧,迎來送往肯定不少。這送親朋禮物,最好多準備一些。”

古青檸接過話,嘿嘿笑道:“三姐,年節送禮有來有往,至明肯定能收到不少回禮。”

“把至明收到的回禮歸攏整理一番,再適當買一些濱海的特產,應該足夠了。”

餘新月滿意的笑道:“不錯嘛,盤算的不錯,有我們餘家媳婦的味道了。”

古青檸得意的揚了揚小下巴……

聚會進行到一多半,付曉雪又抿了一口白蘭地,小臉就變得紅撲撲了。

“小舅,我當初的一位面試老師,忽然透過輔導員聯絡了我。”

“他說,這個聖誕節,準備帶著家人來濱海旅遊過節,還想請你檢查一下身體。”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可以,到時提前一兩天聯絡。”

付曉雪點了點小腦袋。

她又轉而說:“小舅,我舍友葉枝薇,她的堂爺爺,很厲害的老中醫……”

餘至明道:“國醫聖手葉老先生,我記得。他怎麼了?”

付曉雪介紹說:“舍友說,葉老先生正在裝修醫館,說是春節後開業。”

餘至明哦了一聲,說:“這是好事情,以後濱海人又有一家高水平的中醫醫館,可以去診脈看病了。”

付曉雪撇嘴道:“估計很多人在他那裡根本就看不起病。”

“說是那位葉老先生給人診脈開方,一次就要好幾萬呢。”

“而且光有錢還不行。”

“葉枝薇說,葉老先生要著書立作,還要教導學生,沒有那麼多時間看病。”

“他就定了一個規矩,每天最多隻給三人診脈開方。”

餘至明面帶羨慕的說:“這個規矩,很不錯。等我再磨礪幾年,也有了更高的醫學咖位,我也給自己定一個類似規矩。”

“每天最多診斷多少人。”

“我現在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都沒有足夠的時間沉澱和整理研究病例了。”

吃的小嘴油油的曾妍,一臉踴躍道:“小舅,我可以每週抽出一天時間,幫你整理病人資料啊。”

餘至明拒絕道:“你現在接觸這個,還太早了一些。等到大學三四年級,再考慮進醫院實習的事情。”

他又叮囑說:“也別每天都埋在書堆裡學習,出去逛逛街,看看風景,也是要的。”

“不然,長達七八年的學習生活,會讓你承受不住的。”

曾妍嗯了一聲,說:“小舅,我已經趕上了同學的學習進度,如今的學習安排,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緊張了。”

“每天都有鍛鍊身體和休閒時間的。”

停頓一下,她又轉而說:“這兩三週,鮑姐姐每週都會抽出至少半天的時間,輔導我的功課。”

“我有一次想給鮑姐姐一些輔導費,表達一些心意,被她給堅持拒絕了。”

“她還說,小舅你對她的幫助,遠大於她對我的幫助,再收我的心意,就過份了。”

餘至明輕輕笑了笑,說:“你好好接受她的輔導就行,其他的事情,我心中有數的。”

曾妍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這時,有服務生過來告知,大堂戲劇舞臺的變臉表演,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了。

餘至明不喜歡這些吵吵鬧鬧的表演,就沒跟著小博、小雪、曾妍她們出去看熱鬧。

“青檸,你不出去看錶演?”

古青檸輕笑道:“以前看過,也就那樣,沒有太多新奇之處。”

餘至明又看向大姐夫,問:“大姐夫,小博那個女朋友,你見過沒?”

大姐夫點了點頭,說:“見過。”

“是一個好女孩,性格開朗,衣著和普通女孩差不多,沒有奇裝異服,也沒化濃妝。”

“只是,人家家庭,我們高攀不上啊。”

古青檸發表意見道:“小博一點不差啊,長相小帥,嘴甜,又有上進心。”

“裝修公司用心發展上三五年,多了不說,收入三五百萬,總是有的。”

大姐夫有些不自通道:“人家是出國留學的高材生,小博就是高中生,就靠著一張嘴和力氣過日子。”

“他但凡有老五的一成本事,我也就不擔心他們以後的日子了。”

餘至明勸說道:“大姐夫,小博是一個心中有成算的,不會對未來沒有規劃。”

“不妨,先觀察一年再說?”

就在這時,餘至明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黎垚院長的電話。

“餘醫生,大俄領事館打來電話,邀請你這個週日晚上去他們的領事館做客,想向你表示感謝。”

“這個週日晚上,你方便不?”

餘至明回道:“院長,替我推辭了吧。”

“我其實有些社恐,不太喜歡人多的交際活動。這還是國際交往活動,我更有些心裡發怵。”

“行,我替你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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