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兩世為人,這一世更是機緣巧合下成為玄修,許正道依然信奉低調做人的道理。這世上從不缺聰明人,那些引領時代浪潮的人,那個都不是簡單角色。

從錢家出來後的許正道,從收購老舊傢俱那天起,便知早晚有人會發現其中隱藏的財富。可低調並不意味任人欺凌,重活一世他也不想活的太憋屈。

還是那句話,他收購的那些老舊傢俱不是不能賣,而是要看對方是否有誠意。走正道,光明正大高價收購,有錢賺的事,他為何要拒絕呢?

要是想透過恐嚇或其它非正常手段,逼迫他低調出售收購的舊傢俱,那許正道也會讓對方明白,惹惱他這個坐地虎,後果也是很嚴重滴!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回京第二天,鮮少有人光顧的四合院,竟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看著最後從汽車上走下的中年女人,他著實有些意外。

這年頭,能真正擁有私家車的人,基本都非富即貴。而眼前這個女人,從面容跟狀態看,應該至少三十歲以上。但保養的似乎不錯,所以看起來還很年青。

而她身邊三個男人,其中兩個看上去,文化素養應該不低。反倒是領頭的男人,那一臉謙卑的樣子,多少讓許正道回想起,那些影視劇中漢奸狗腿子的模樣。

“有點意思,我昨天剛去錢家拜年,今天這些人就找上門,不愧是地頭蛇嘛!”

都說來者是客,不論是貴客還是惡客,正月里人家登門拜訪,拒而不見多少有些不禮貌。以至對方敲門後,許正道不緊不慢道:“誰啊?來了,勞駕等一會!”

因為一個人住,平時跟衚衕裡街坊鄰居打交道也不多,許正道每次待在家,都習慣將院門關上。這樣一來,那怕有陌生人想進來,也必須先敲門才行。

隨著院門拉開,看著站在門口的三男一女,許正道佯裝困惑道:“幾位請了,你們找誰?”

“許先生,我們是專程來拜訪你的。聽聞你喜歡收藏老舊傢俱,我們金總想找你談談,不知許先生能否行個方便?哦,這位就是我們金總,香江來的貴賓。”

聽著喊門之人的話,許正道卻很平靜道:“金總,香江來的客人?我這昨天剛回城,金總就知道我回來,看來金總也是位有心人啊!”

聞聽此話的金麗佳,聽出話中嘲諷之意,卻絲毫不生氣微笑道:“許先生,冒昧打擾,還請見諒。因我酷愛收藏老舊傢俱,得知先生也喜好此物,特來拜訪請教。”

“正月裡,來者皆是客。既然金總是香江來的客人,於情於理我也理應奉上一杯茶水。只是寒舍簡陋,還望金總別介意,幾位裡面請!”

伸手邀請眾人進院後,他也沒關門,而是把門敞開著。先前主動搭話的中年人,見許正道沒搭理自己,表情多少顯得有些不爽,卻又不敢多說什麼。

步入四合院,看著翻新的二進四合院,金麗佳似乎饒有興趣道:“許先生,看來貴府祖上頗有餘蔭。這京都二進四合院能儲存這麼好的,還真不多見啊!”

“金總見笑了!我一平頭百姓,什麼府啊祖上的,那都是你捧了。這院子,是我去年花錢置辦下來的。當時院子被白蟻蛀空,我花錢推倒重新請人修繕過。

因為請的師傅手藝好,加上用的都是老木料,所以看上去顯得舊了點。但我這人,就喜歡那些有歷史底蘊的老物件。當然,這院子跟香江豪宅別墅肯定沒法比。”

微笑回了一通話的許正道,隨即邀請眾人到東廂房喝茶。得知這幢四合院,是推倒重修的後,金麗佳表情愣了一下,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看到擺放在東廂房的那些老舊傢俱,金麗佳表情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尤其看到那幾張暗紅色的扶手椅,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由此可見,她確實喜歡這些舊傢俱。

落座後,看著開始給眾人泡茶的許正道,她很是感慨道:“許先生,之前我聽小朱說,京都有位喜好名貴老傢俱的大收藏家,我還多少有些不信。

現在看到你屋裡擺的這些老傢俱,我才真正相信他的話。這套御製紫檀雕西番蓮扶手椅,我之前也聽人說起過。只是沒想到,這套扶手椅竟被伱收藏了。”

“看的出,金總是真心喜好這類古物件的人。只是我個人,也喜歡這類老物件。相比別人收藏古董啥的,我覺得木料這東西更實在,而且歷史價值同樣厚重。”

“這倒是!雖然這套扶手椅,應該不是出自宮廷御匠之手。但打造這套椅子的師傅,早年想必也手藝精湛。重要的是,品相還儲存的如此完好,真是不多見啊!”

提及老物件,金麗佳似乎談興很濃,而許正道也不介意跟她聊聊。從其說話的口音,他也能聽出這個女老總,應該不是香江人,反倒比他更像京都本地人。

茶過三巡,金麗佳也很直接道:“許先生,雖然有些唐突,但我很喜歡你收藏的這些老傢俱。冒昧問一句,許先生能否割愛?當然,價格不是問題。”

端著茶的許正道,也沒拒絕而是面帶微笑道:“金總,聽你口音,想必也是在皇城根腳下長大的吧?你能找到這,相信對我情況也應該有所瞭解。

我不否認,請人收購這些老舊傢俱,也是覺得它們未來有很大升值空間。雖然我不差錢,但錢這東西,誰會嫌多呢?這套扶手椅,你覺得它值多少?”

見甩並未拒絕出售,可金麗佳卻顯得有些遲疑。雖然從瞭解到的情況看,眼前這個年青人似乎是個戶口在城郊的農村人。問題是,氣質看上去一點不像。

沉默片刻,金麗佳咬咬牙道:“如果許先生願意割愛,我願出價一萬。”

“一把還是一套?”

話音剛落,許正道依然淡定的追問一句。沒等她開口,旁邊拎著公文包的男人,突然開口道:“許先生,我們金總開的價,當然是一套了。這價格已經很公道的啦!”

聽到男人插話,許正道笑著道:“金總,你的秘書還是助理?香江人?”

“我請的助理!一把一萬,價格確實誇張了一點。”

可令金麗佳更意外的是,許正道依然微笑著道:“這價格貴嗎?如果這套紫檀椅,出現在香江的拍賣行,你覺得這套椅子能拍出多少錢?

雖然我只是個平頭小百姓,但香江我還是比較熟的。金總若誠意想買,價格有誠意,那我願意割愛。可金總要覺得,我沒見過什麼世面,那還是免開尊口。

不瞞你說,我雖父母雙亡,但在香江還有個二叔,那怕平時不怎麼聯絡。但有時間,我也會去香江住上一段時間。只不過,我更喜歡待在京都罷了。”

說出這番話的許正道,似乎很隨意露出藏在衣袖裡的手錶。看到他手上戴的腕錶,金麗佳跟拎公文包的男助理,瞬間不再多說什麼,因為她們清楚這塊表的價值。

能佩戴這種名貴手錶的人,又豈會沒錢?

看似開出一萬的天價,但對金麗佳而言,如果購買這套紫檀椅沒錢賺,她又怎麼可能捨得花重金呢?戴的起價值幾十萬手錶的人,會差她那一萬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