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有眼不識高人
章節報錯
跟其它初至香江的內陸人不一樣,同樣初次來的許正道,對別人眼中嚮往的這座繁華大都市,似乎一點都不激動。這份淡定從容,令林玄真也頗感意外。
從京都遷居香江十多年,他見過很多從內陸搬遷而來的人。每個初到香江的人,都覺得身處的這座城市,比他們之前生活的城市好了無數倍。
這種看法,自然沒錯。但林玄真萬萬想不到,從後世魂穿而來的許正道,見過太多比此刻香江更熱鬧繁華的大都市。眼下的香江,對他而言自然就不香了!
更令林玄真意外的,還是許正道竟然會講白話。很多從北方初至香江的移民,單單要熟悉這座城市的語言,就需花費不少的時間。可許正道,似乎不存在這種適應問題。
準確的說,就他此刻的裝扮,還有能正常交流的白話水平,除非讓他出示居住證,否則誰也不敢相信,他竟會是從北方而來,且初次抵達香江的內陸人。
“阿正,你這白話跟誰學的?”
“我語言天賦還行,來這之前,我在對面待了段時間,特意跟人學了一下。”
對於會講白話,許正道也只能這樣解釋,總不能告訴這位師叔,他是從後世魂穿而來的人。在同樣講白話的南嶺,打工生活過好幾年吧?
原本想著帶他見見世面,結果見這位年青師侄,看什麼都一臉波瀾不驚,林玄真也感慨那位過世的師兄,還真是找了位天賦跟心性絕佳的好徒弟。
在茶餐廳吃完飯,林玄真也詢問道:“阿正,要不要先帶你回家休息?”
“不用!於我而言,這點奔波算不得什麼。師叔,這些年你就沒想成家,或者收個徒弟什麼的?來之前,我跟師尊都以為你成家了呢!”
面對詢問,林玄真苦笑道:“不瞞你說,剛到這裡時,確實有想過找人成個家。但我來香江的時候,已經是不惑之年,很難找到合適的結婚物件。
如你之前所說,這是一座充滿誘惑跟財富的城市,在這裡金錢至上。那些富豪名流的生活,絕對超乎伱想象。可對普通人而言,生活也好不到那去。”
說完這些的林玄真,也跟許正道講述他剛到香江時,先是去碼頭扛包當力工。後來結識一些早年移民過來的朋友,跟著朋友當過幾年武師,再後來才想到開醫館。
剛來那幾年,林玄真養活自己尚且困難,何談找女人結婚成家呢?
等他好不容易攢了些錢,初來時不惑之年的他,已然到了知命之年。雖然這個年紀,有錢依然能娶到年青漂亮的老婆,可林玄真已然徹底熄了成家的念想。
開了這家專門治跌打損傷的醫館,他這些年也招過一些學徒。可最後,林玄真發現招的這些學徒,剛開始大多都還不錯。可時間一長,招的學徒就厭倦這種生活。
聽師叔講述有關他在香江拼搏的故事,許正道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很多向往這座城市的人,沒來時都覺得賺錢應該很容易。等真正來了,他們才知道找份工作都難。
能稟承本心,不依仗武藝走邪路,師叔這品性,已經實屬難得了!
回到醫館,初次見面的師叔與師侄,一番坦誠交談後,彷彿相處很多年,絲毫不存在疏離感。只是看到開門半天都沒生意,許正道也好奇開這醫館真能賺錢?
彷彿為映證他的猜想,正在前廳品茶閒聊的兩人,很快聽到門口傳來急剎車的聲音。就在兩人回頭望去時,一箇中年人略顯慌張道:“林叔,趕緊救人啊!”
見對方直接衝進醫館,看到林玄真便直呼林叔,由此可見兩人關係很熟絡。而師叔也隨即起身,詢問道:“大眼,又咋了?劇組又出事了?”
“哎,幹我們這行的,那天不出點事。可今天,班裡武師傷的有點重,勞煩你幫忙看看!”
兩人說著話的同時,幾名穿著打扮普通,但體格都相對健壯的年青人,抬著一名傷者走進醫館。聽完中年人講述受傷過程,林玄真也趕忙把脈摸骨。
過了一會皺眉道:“肋骨斷了兩根,這個傷好治。只是傷的這麼重,怕是還有內傷。”
“啊!林叔,這傷你也沒把握嗎?”
“有是有!只是我調理起來,怕是很麻煩。呃,我請人替他瞧瞧吧!”
說著話的林玄真,突然想到今天剛來的師侄。論醫術,他覺得師侄應該比他厲害。就他那點三腳貓功夫,都讓這些武師如此敬服,師侄出手,想必更能讓這些武師敬佩吧!
“大眼,這是我師侄。別看他年青,他醫術遠超於我。你若不想讓兄弟多受罪,就讓我師侄替他診治一下。阿正,這是我老友的兒子,也是有名的武術指導袁大眼。”
在林玄真替中年人做介紹時,先前中年人進門,許正道就感覺似曾相識。聽完師叔的介紹,他才意識到眼前這中年人,便是未來國內知名的動作指導跟電影導演。
既然是師叔的朋友,那許正道也不會拒絕出手,起身微笑道:“袁指導,我是許正道。若不介意,讓我看看你這位朋友的傷勢,如何?”
“那就勞煩阿正兄弟了!”
其它跟來醫館的武師,見他這般年青,多少還是心有懷疑。在他們看來,醫術精湛的老中醫,那個年齡不是五六十歲。而許正道看上去,最多二十左右吧!
如此年青,醫術難道比林師傅還強嗎?
並未過多解釋的許正道,替傷者把脈後道:“袁指導,他摔下來的時候,是不是又被東西砸了一下?另外來的路上,他應該吐過血吧?”
“嗯!怎麼樣?這傷難治嗎?”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如果送醫院,他骨傷還比較好治,內傷就有點棘手。這位大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呼吸困難,胸口悶的慌?”
臉色蒼白的武師,聽到許正道詢問也趕忙點頭,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得到確認,許正道也不在多說什麼,問師叔取來銀針,而後讓人把傷者上半身扶正。
“他體內傷處有淤血,若不吐出那些淤血,恐怕會有性命之危。好在你們送過來及時,現在把他扶穩,不要讓他亂動。待我行針,替他逼出淤血。”
“好,有勞阿正兄弟了!”
讓一位後世知名的武指導演,稱自己兄弟,許正道也覺得這一世經歷的人與事,還真是頗為神奇。可即便如此,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好激動跟興奮,只是覺得有些搞笑。
看著被脫掉上衣的傷者,取出數枚銀針的許正道,將銀針用酒精燈簡單消毒,便很乾淨利落將銀針逐一紮入傷者後背。而後捻動銀針,表情始終顯得很平靜。
被紮了銀針的傷者,很快感覺有股熱流從傷處湧出。就在他感覺不吐不快時,許正道突然用力啪啪兩掌。隨之而來的,便是傷者‘哇’的一聲,吐出一灘淤血。
“啊,舒服多了!”
吐出淤血,感覺呼吸瞬間通暢的傷者,情不自禁說出這番話。但在許正道看來,這也很正常。可如此一幕,落到袁大眼跟其它武師眼中,瞬間覺得他們有眼不識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