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爺和世子一看,果然是和傳說中先祖的北斗七星圖案一模一樣。八王爺當即對著牆上掛著的太祖爺畫像跪拜下去,口裡喃喃自語道:“感謝老祖宗英靈顯現,咱們家這一房真的又出了一個天命所歸的人,這趙二家搶去的江山,就要歸還給我們趙大一脈啦。”

趙重陽見八王爺跪下,他和世子也跟著跪在了八王爺的後面……

八王爺又在太祖爺畫像面前默默地悄聲細語了一陣子,這才站起來重新坐好,兩個年青人也跟著他重新坐下。八王爺又問趙重陽道:“不知賢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腳心的北斗七星標誌後,心裡作何感想?”

趙重道:“其實我認為趙家血脈也好,北斗七星標誌也好,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官家如果像仁宗、英宗那勤政愛民,我們就不會有其它想法。關鍵是現在的這個趙佶趙皇叔確實不適合做萬民之主,寵信奸倿,開花石綱,放任蔡京賣官鬻爵,兩個人還私下分贓。照此下去,大宋的江山社稷真的是要斷送在他手裡。就是我們太祖一脈不把皇位爭到手,到時自然也會有梟雄順勢而起,取而代之。”

說到此處,趙重陽停了一會兒,理順了思路後,他又重新說道:“一年前,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左腳心暗合北斗七星的傳說後,心裡也激動了兩天,後來靜下來淡淡一想,感覺這一切並沒有那麼神奇。我想即使有這一異像,也只能說明我如果今後站出來和趙佶或現在的太子趙桓爭江山時,取得勝利的可能性大,並不是說我現在躺在家裡什麼也不做,到時皇位就到手了。”

這時世子忽然笑著接過話頭說道:“王弟你還別說,歷史上不是也有因為生為天家血脈,一夜之間被別人從平民捧成盟主當了一陣子皇帝的嗎?”

“王兄說的是西漢末年的建世皇帝劉盆子吧,那是義軍將領為了專權拼湊出來的傀儡,我才不要做那樣的皇帝。”

趙重陽說完,父子、叔侄三人都哈哈大笑。

笑完後,八王爺又問趙重陽道:“那麼賢侄現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在為今後坐江山作準備?”

趙重陽從容答道:“其實,我從七八歲懂事起,就從老師、同學和親朋鄰里之間的談話中,瞭解了當今官家的種種不齒。凡通曉歷史的人都知道,錦繡江山坐穩了,只要百姓能安居樂業,解決溫飽問題,沒有人能輕易推得倒的。所以,不是實在生活不下去了,沒有人願意挺而走險,舉旗造反。所有末代皇帝的江山都是皇帝自己葬送的。秦朝不實行殘暴統治不會二世而亡,西漢末年太皇太后不偏言王莽,王莽不專權,不篡位,不實行苛政不會有赤眉軍坐大。東漢末年恆靈二帝不寵信宦官,不會造成天下不穩,民不聊生,就不會有黃巾之亂……

所以,我從八歲起,就開始意識到大宋的江山可能不穩固了,也許十年過後,也許二十年過後,在大多數百姓生活不下去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人揭竿而起了。那末,生於末世、生於亂世的我們該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大亂呢?對於一般的人來說,生於亂世,能保全性命,苟活到太平之日,在晚年過上幾天安穩日子都是一種奢望。但對於有大志向有追求的冒險家來說,這是一種機遇。這個機遇抓得好,這些人中的部分頂尖人物,就會成為動盪和戰亂中的最大贏家,坐上帝王將相的寶坐。

在亂世中,要成大事者,要有錢、有糧、有人、有地盤。錢糧從哪裡來?一些人是靠巧取豪奪,一些人是靠家底厚,平時積攢得多。我這個人雖然喜歡學習,四書五經自然也足以應付科舉,但真正喜歡的是諸子百家,特別是那些經世致用的雜學,很是適合我的口味。特別是被人稱為奇巧淫技的機關學、機械學,學好了就會成為巧奪天工的巨匠,在實際生活中可以節省無數的人力和錢財,可以為社會創造數不清的財富。

八九歲上,我用機械原理,把家裡的織布機、紡紗機作了改進,改進後一個人至少可以幹三個人的活。後來,又發明水能機,用水的衝力來紡紗織布、碾米、打紙漿、打鐵,一臺水能機乾的事情相當二三十人的工作量。所以,我們萬通商會的東西質量比別人的好,賣價比別人的低一成,但賺的錢比別人多得多,其原因就是人力成本低。但儘管如此,僅僅只是靠我們趙家和劉家我們兩家,所賺的錢,始終有限。

所以,後來我就建議我父親接納幾家可靠的大戶,為我所用。傾幾家之力,另外還開發出神仙醉白酒、香水、肥皂、香皂、土漆傢俱等獨家產品,這些全部都是吸金利器。由於人手充足,加上這些新開發出來的產品都是供不應求的好東西,不愁銷路。第一年,加入商會的人家收入全部翻倍。我家的收入自然也上去了。

後來我又知道了自己腳踏北斗七星,又是太祖爺的後人,有可能是天命所歸之人,就更加堅定了我要積攢錢糧的決心,同時決定招覽英雄豪傑為今後逐鹿天下作準備。我現在已經在江南大豪方臘的老家幫源洞積存了十幾萬石糧,積存了上千萬貫的錢財,積存了上萬人的盔甲、兵器,將來一旦天下大亂,自保已經不是問題了。只是要想奪江山,究竟是文取好,還是武取好,這個可能還需要叔王您指點指點。”

聽了趙重陽一席話,八爺道:“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們長房出了你這個天才一般的人物,不僅科舉仕途不費力,就連找錢的路子也是一套接一套,以我估計,照你這個發展速度,三五年後,趙佶這個皇帝都沒有你有錢了。”

停頓了一下子,八王爺又接著道:“但你再有錢,最多在官場上買個好的位子,要想靠著錢多就撼動趙佶的統治根本不可能。因為他們現在代表著趙家正統,在沒有失去全部民心之前,全天下都只承認他,而不會承認你。所以,你說的文取根本不可能。而武取也只能從旁人手中取,不能從姓趙的手中取,否則到時難免被人罵作亂臣賊子。到時哪怕你坐了江山,也難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叔王如此說,難道預測出大宋江山會被異姓人代替嗎?”

這時,世子趙丙華嘆了口氣:“哎——這事說來話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