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師兄的行為,仙墨因果的評價是——

沒救了!

救不了!

等著被師伯安排吧!

十多年啊,整整十多年一點進度都沒有,師伯在這段時間,提著劍從滅境東面殺到西面,然後又從南面殺到北面,沾血冰蛾的劍刃都砍鈍了,最後更是直接將滅境也給平定。

結果回來一看,師兄這邊竟然連動都沒動。

之後會發生什麼,不敢想,不敢想。

只見夏承凜氣定神閒道:“有這麼嚴重嗎?”

對於他這個境界的先天人而言,十年的時間根本算不了什麼,所以……

他完全不著急。

絕對不是沒想好要怎麼跟翠蘿寒說。

“師弟個人建議,趁著師伯這幾天沒空,師兄你要不先去跟嫂子把事情挑明?”

最終,仙墨因果還是決定救一下師兄,平日中師兄待他非常不錯的,這個時候能救自然要救,要知道師兄現在還有時間,完全可以力挽狂瀾。

“哈?”夏承凜又愣了愣:“最近走不開,此事等忙完這段時日再說。”

就算師弟這麼講,他還是決定,再緩一緩。

“師兄,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古話?”

“什麼古話?”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仙墨因果表示,自己此刻十分心累,這真不是他這個師弟不想救師兄,而是師兄自己作死。

挖坑就算了,還把自己給埋了進去。

但凡師兄勞煩師尊幫一天,或者兩天的忙,然後他自己去找嫂子把事情挑明,甚至,直接把人給帶回來,師伯回來後八成什麼事情都不會有,順其自然就可以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但凡,師兄也是真的頭鐵,等到之後,被師伯安排的明明白白時,可別來找他幫忙。

至於仙墨因果為何知曉此事……

自然是昔年師伯婚宴上,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師叔“不小心”說漏了嘴,把人給賣了。

“師尊也回來了?”夏承凜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究,轉而詢問道。

他只是從師弟這邊確認一下,因為師弟孤身一人回來的可能,微乎其微,再加上,師弟方才言之鑿鑿。

仙墨因果回道:“那是自然。”

“話說回來,怎麼沒有見夜雲?”

“在蛻變,晚些時候我送牠去永珍真藏,讓長毛仔跟炬風狴看著牠。”

“如今正好有時間,與我說一下滅境見聞吧。”

夏承凜起身,在粹心殿中央化出一張圓桌,上面整齊的擺放著一套茶具。

兩人入座之後,仙墨因果緩緩出言:“也沒什麼好說的,師兄想聽倒也無妨,正好,師弟有件事需要師兄幫忙。”

關於發生在滅境的事情,他之後會特意出書來講,正好,能賺自己的第一桶金。

說起來,儒門這邊好像沒有特別出名的丹青妙手。

道門法宗倒是有……

那三教審判庭之主解天籟的弟子,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夢丹青吧,到時候看能不能請人幫一下忙,順便聯絡一下感情,自己的人脈不能全靠師伯來給拓展。

“哦?願聞其詳。”夏承凜開始準備煮茶。

滅境一行夏承凜雖未參與,但這並不代表他猜不到大致走向,按照慣例,師尊提劍把不合作的全做掉,剩下的部分則在後續中展開合作。

所以,他才需要從師弟這裡,詢問一些細節。

“滅境內有一方三教勢力,名喚儒聖佛道,詳情聽說……”

仙墨因果緩緩開口,將此行之收穫娓娓道來。

別看滅境不見天日,那個環境,可要比現在的苦境要好多了,誰讓苦境要進入末法時期呢?而且儒聖佛道收藏的典籍,也是一大底蘊。

滅境自有界情在,相應的,也有特色存在。

仙墨因果與慈航渡談成不少事,比如說入度不轉輪的法門,他從眾天那邊要到了一份,這東西能拿來研究研究。

接下來,他還需要再走一趟學海無涯,師伯決定,眾天給弦知音的補償由他去送。

算是開始提前給他鋪路,可謂用心良苦。

這幾年他把該善後的事情善後完,之後便要起身前往天佛原鄉學習了,好在,在滅境的這段時間他從佛皇前輩那邊學到不少。

就,佛門的師尊應該不會討厭他吧?

“關於此事,師尊是什麼意思?”夏承凜並未直接同意師弟的想法。

他畢竟尚未繼承主事之位,如今只是在歷練。

遇到大事,還是得藺重陽那邊拍板。

“師伯的意思,當然是讓我們自己決定,他給我們當靠山唄。”仙墨因果雙手一攤。

師伯對師兄可是寄予厚望,就差沒把代表主事身份的聖天明令,給提前丟過來。雖然,師兄這十餘年裡私事進度為零,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門內事務應該接手的差不多了。

夏承凜沉吟道:“這樣嗎?那此事暫先按下。”

“門內還週轉不開人手?”仙墨因果有些好奇。

“滅境畢竟不同於苦境,之後便讓雲騫跟在你身邊幫忙,他再過一段時日便能破境了。”

“師兄。”

“嗯?”

“我才剛回來。”

“此事,勞煩師弟了。”夏承凜斟了盞茶,緩緩推至仙墨因果面前。

“先說好啊,過段時間我就要去天佛原鄉了。”

“無妨,我剛給他傳音。”

仙墨因果開始腹誹,他雖然不是人,但師兄在這方面真的學到了師伯的精髓,可以稱得上一句盡得真傳,連他這個兩百來歲的孩子都要壓榨。

“行吧。”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好友變成師侄,也是一種十分奇妙的體驗。

…………

尋常一樣窗前月,淡香浮動便不同。

在霽無瑕的記憶中,有三種香味極為獨特,一者是酒香;一者是梅香;一者則介於墨香與藥香之間,似是而非,最是好聞。

夜涼如洗,案上的書帖墨跡未乾,酒囊被隨意的放在桌案邊上,清風捎來的梅香,在此時有了一絲不同。

微妙的淡香傳至,由遠及近,愈發清晰。

抬眼,便見一道身影推門而入,風采絕倫,一如當年。

“回來了?”立於案前的那道藍白身影,將手中毛筆掛回筆架,十分自然的與歸來之人說道。

幽雅的藍眸對上那雙深邃的金瞳,彷彿要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

“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