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器形制與奧義吠陀極其相似,只是顏色略有不同,如黑晶般的質地,似乎窮盡世間美好,倒映著種種顛倒迷離,要讓人心沉淪。

“此劍,能夠影響人之意識,若修為不足,恐會墜入魔道,實乃魔考之劍。”

帝如來將目光從懸浮在半空的劍器收回,給出了中肯的評價,將其稱為魔考之劍。

仙墨因果嘴角抽動:“前輩應該不是準備等魔佛波旬降世之後,讓我臥底欲界,出任魔佛波旬座下第一神將吧?”

光尊前輩這是在玩火啊,臥底欲界,雖然說是臥底,但那是欲界啊,他會被師尊打死的吧。

因為除了這一種可能,他也想不到其他需要前輩留下後手,提前千年便開始佈局的災禍,尤其是在空劍脫胎化形之後。

“?”帝如來對此表示疑惑,他很想問一句,好友知不知道,他自己剛剛在說什麼。

不過他也能看出,此番事情,確實有諸多巧合在其中,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吧,這方面他相信好友的判斷。

“開個玩笑,以我的身份至少要平起平坐。”

仙墨因果化出兩隻玉瓶,丟給好友一隻,說完話後直接把丹藥往嘴裡倒,補充自身損耗。

帝如來接過玉瓶:“好友準備怎麼處理此劍。”

他並不打算繼續與好友開玩笑,所以果斷將話題掰了回來,布法、論法這方面他擅長,但若是辯論之流,顯然是好友要勝過數籌。

“如果當真是前輩推手,那麼,在未來它必定會有大用,既言魔考,當做歷練亦未嘗不可,佛門之內或許也會有修者需要它。”

具體要如何使用,仙墨因果並沒有經驗,但是他可以找有經驗的人幫忙,長輩不就是做這個的。

而後,他伸手握上劍柄:“既然如此,不若喚作顛倒夢想。”

損耗恢復,仙墨因果抬手將劍器收回眉心,關於心與念方面的研究,等忙完這段時間,可以飛信給師伯進行請教。

當下首要任務,還是將罪惡之都的問題收尾。

有他們兩人交流的功夫,不遠處的玉橫雪已經對開化者進行安置,惡念被剝離,每一個人都能正視自己過往的罪孽與錯誤。

於是,這些人有了不同的選擇,一部分如先前預想中那般,願意修行善功自渡。

另一部分,則在醒悟之後當場自戕。

他們無法透過遁入空門逃避,以命償命,是他們在開化後做出的選擇,也是他們償罪的方式。

玉橫雪並未阻攔,甚至帝如來與仙墨因果也沒有阻攔,他們的渡化強度不及滅度梵宇,但終歸是達到了預想中的效果,也尊重別人的決定。

當然,只要帝如來不鑽牛角尖,仙墨因果對他們的選擇是無所謂的,怎麼選都可以。

在三人為自戕者收埋後不久,御神風與靖滄浪兩人也帶著其餘人回返,他們那邊同樣有人在醒悟之後選擇了自戕,以此償還過往所犯之罪業。

因為有帝如來先前布法,剩下的人,大致可以分為兩類。

一類是包括玉橫雪在內準備正式出家,修行善功以自渡,償還罪業之後,以清白身入輪迴,來世繼續入佛門修行。

另一部分則是被御神風救下的號天窮等人,他們手上尚未來得及沾染鮮血,只是因為環境,導致險些形成錯誤認知,乃是環境的受害者。

在聽帝如來布法,同時親眼見證、親身經歷了罪惡之都改變後的他們,準備作為俗家弟子修行。

今日之後,罪惡之都便會成為過去式,這些人會全部前往雲鼓雷峰修行,或者,在雲鼓雷峰附近建設家園,開始全新的生活。

經過此番同行,眾人也對彼此有了清晰認知。

事後,仙墨因果的猜想被靖滄浪驗證,對方確實是被太學主指點過修行與學習,而非是受到鄰居世外書香的影響,才正式接觸儒學。

對此他只想感慨,還好前輩沒有把人帶回學海無涯,不然,這位朋友耿直的性格怕是得吃虧。

至於說具體是多大的虧,他也無法確定,若是沒有掌權,十有八九會只被坑一臉血,掌權的話說不定會給傾波族帶來滅頂之災。

也不知道弦知音與疏樓龍宿怎麼樣了?

至於御神風那就更簡單了,打一場,不管是志趣相投,亦或者性情相投,都能夠成為朋友。

善後工作並不複雜,此番之事,就算在佛門內部也挑不出來毛病,至於說三教內部,罪惡之都就是一塊三不管地帶,並未在哪個勢力的轄區內,自然也就趕不上跨界執法。

御神風與靖滄浪並未直接離去,而是幫助帝如來三人,將從罪惡之都離開的人,平安無事的護送至雲鼓雷峰附近。

號天窮帶領他們,用自己的雙手,一石一磚建立起全新的家園,正式開始全新的生活。

…………

距離厲族之戰結束,已經過去數甲子,就連當年出生的三教之子,如今也獨當一面,在三教內頗負盛名,得到越來越多人的肯定與讚賞。

而當年結識的兩位好友,一位在閉關苦修,另一位前些年離開道武王谷,四處遊歷。

有時候,他還有些羨慕自己這兩位好友。

雖然他們都不華麗,但,他們的生活遠比自己輕鬆,至少不需要每天與同門勾心鬥角。

與師尊進行了一番談話之後,他暫時從那個漩渦中掙脫了出來,是否能完全解脫還需看他自己。

在儒生的帶領下,疏樓龍宿平生首次進入德風古道山門,他雖然與夏承凜、玉離經等人論交,但此番確實是他初次拜訪。

此地與學海無涯的不同,從儒生的精神面貌便能看出,說實話,他覺得他們實在太單純。

眾所周知,單純的人在儒門會非常難受。

不過,在一開始他沒有表明身份時,那兩名守門的儒生眼神很奇怪,如果沒有看錯,似乎含有一種莫名的期待感,就好像在期待他做點大事一樣。

將疑惑壓在心裡,疏樓龍宿在趕路的過程中也有沒忘記瀏覽周遭風景,看到了不少新奇事物。

就只說在校場上與人對練的械人,那個靈活程度似乎比御執令發明的木甲助教強上不少,在出招方面也極其智慧。

看起來,滿足普通儒生的日常需求,應該是綽綽有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