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武林,天都。

昔日與骷朽年一戰後,回到天都的殢無傷將事情交待完,直接開始閉關修行。

如果那位鬥尊魔相能超脫契神之招。

以他如今劍道境界,勝算不大,所以他也需要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做突破,那一戰在一定程度上為他指明瞭方向——輪迴。

君鳳卿也在那之後沒多久,順利找上了來到天都城下的異斬魔彎,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關門放大哥。

別看羅喉與槐生淇澳相處時,不僅話不多,有時候還會改變話題走向,這便導致兩人時常一同出入天都校場,也算是天都一大特色。

但是。

他與異斬魔彎交流起來就非常順暢。

一罈酒,一個上午。

天都成功多了一名刀道高手。

正式加入之後,異斬魔彎便順理成章接手了殢無傷的位置,作為天都的最後一層防護,因為劍儒傳人早晚要回返德風古道,那裡才是他之歸宿。

此舉也開啟了天都的局面,各方面的工作在那之後都開始交接,一些權職也被拆解開來。

因為,天都像殢無傷這樣的人不止他一個。

在權職交接之後,原本只要一個人就能完成的工作,需要三到四人才能妥善處理,這還是他們早有準備,自多年之前便開始進行過度。

天都大殿。

一道身影緩步邁入殿中,隨手將一隻酒罈丟給坐在主位上的羅喉。

“原來你也會飲酒。”

穩穩接下酒罈的武君看向來人,訝異道。

“不過是一種交際的方式,談何會與不會。”踏入殿中的凝淵環顧四周,隨意給自己找了個座位。

羅喉詢問道:“有事?”

他隱約能猜到,對方此來目的為何。

“他們前來苦境的時間不短了。”

按照計劃,凝淵準備將人打包去德風古道,學習一段時候後再回返慈光之塔。

這些年的磨礪已經足夠,但學無止境。

既然有這個條件,便沒理由放過,每一個人都能從那裡學習到知識,讓自己進一步提升。

“……”羅喉沉默。

他對這一天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你與淇澳的事情,我不反對。”凝淵也沒有等他做出答覆,而是繼續說道:“但你們如果決定了要一同走下去,我建議你在她離開之前,讓她帶你去拜會一位長輩。”

他是贊同這門親事,但……

片刻後,羅喉緩緩開口:“長輩?”

“她未與你提過?也對。”根據這位當下武君的反應來看,他確實不清楚那段過往。

凝淵取了一隻茶盞,揭開酒罈上的泥封,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這件事要從慈光之塔的歷史,以及我們的出生開始談起,內容很複雜,她的性格便註定了她非是喜歡長篇大論的人。”

以槐生淇澳的性格不會說,那凝淵呢?

凝淵不僅會說,他還想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看點樂子,他是最樂意促成此事的人,之一。

因為君鳳卿在這方面不弱於他。

“願聞其詳。”羅喉也揭開了酒罈上的泥封。

“她應當有與你提到過她之胞妹吧。”

具體哪些事情有談,哪些事情沒有,凝淵也不太清楚,只能靠猜。

算算時間,等他這邊談完,槐生淇澳差不多正好找上門,他們既然做出決定便沒必要拖下去。

“嗯。”

“與她相同,我也有一名胞妹。”

一開始羅喉還不清楚,凝淵為什麼說這個,直到他接下來的話語:

“我們不僅是雙生子,還是樹生子,淇澳她們誕生自玉槐樹,而我與小妹誕生自貪邪扶木,孕生我們的樹木來自殺戮碎島與火宅佛獄。

它們本已隨著境界破碎毀滅,卻被人以無上手段再造而出,正因如此,才有了我們的誕生。

看似完全沒關係的兩對雙生子,嚴格來說,其實是兄妹四人,這也是我以長兄自居,淇澳卻從來沒有排斥與反對的根本原因。”

隨著年歲與閱歷增長,不管是槐生淇澳還是凝淵皆明白了那段過往,藺重陽又沒刻意隱瞞。

只要結合慈光之塔的歷史,得出結論很容易。

凝淵繼續說道:“至於王儲的身份,也與此事息息相關。”

一番話語,揭開了凝淵的立場。

先前那些話他確實有資格說,至少,除了藺重陽與珥界主之外,便是他最有資格。

“聽她說,你放棄了繼承權。”羅喉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端起酒盞與羅喉一敬,兩人先飲了第一輪。

“追隨先生腳步的我,不適合那個位置,如何做好一名君王,她比我合適。”

自很久之前,凝淵便對自己有著十分清晰且具體的認知,他想要做的那些事,不適合國君來做。

他將事情都到明面上,與羅喉說開:

“你們走到一起,對慈光之塔的百姓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所謂聯姻,雖然說隨便找個人來也不是不可以,但雙方有感情自然最好。”

“可否告訴我原因。”

“四魌界不太適合生存,移民,在將來是必然要進行之事,我需要為子民謀一條出路。”

羅喉又敬了他一輪:“此事她知道嗎?”

“如果是說移民的大方針,這是眾人共同商議得出的成果,如果是說我此番登門,至少她現在不知道。”

凝淵對此並不在意,就算在下一刻,槐生淇澳拎著或天戟找上門,他也無所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之間的事雖然捂的很嚴實,但並非無跡可尋。”

雙方身份皆非比尋常,程式是必須要走的。

與之相應,禮數方面也不能落下。

界主究竟是界主還是先生,不好說,凝淵並未詢問藺重陽,眾人之間也從未提及過此事。

羅喉出言道:“需要拜訪的前輩是?”

“先生在苦境的身份,你應當不陌生才對。”

凝淵又給自己斟了一盞酒,隨後,面色平靜的與羅喉道出三個字,讓天都武君瞳孔一縮。

他忽然想起,鳳卿曾經與他開過的一句玩笑。

如今看來卻是一語成讖。

“別擔心,先生雖然不一定會贊成,但以先生的性格,想來同樣不會反對。”只聞凝淵出言寬慰道。

此時。

風雪襲境,讓大殿地面上開始結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