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請起源者前來,便是準備正式將雙方盟約定下,其中一應細節我已有所決斷,只待與起源者互通有無。”

哪怕心有怒氣,冥河之母亦未展現出來,說話的語氣與前次見面時一般無二。

今日,確實是她派人請君軒轅前來。

而非是君軒轅不請自來。

她急了,所以要根據已有資訊調整後續計劃。

但萬魔始源非是易與之人:“冥河之母今日不親身現面一會,不知是在看輕始主?亦或者,另有原因?”

他並未看到對方本體,只是感應過氣息,此時詢問不過是在試探。

因為宇外生命與苦境生命構造不同。

太早收割,利益也會大打折扣,就如同尋常百姓家中會按季節割麥子一樣,既然已經行動,那自然要自這場算計中,謀求更大的利益。

“我之本體尚在閉關,故只能以神念交流,乃不得已之舉,並非是我在看輕起源者。”冥河之母傳來的聲音未起波瀾。

冥河之水劃分片土,冥河流域衍生了金樹、花凋兩大種族。

其中,花凋族在開世花王的治理下奠定基業。

因為花凋族之王會「重生」,短暫的生命使他必須進行世代更替,以神花樹重新孕育,二世花王誕之後,其平庸怯懦的性格,讓彼時正在冥河之中修養的的類神嫄捉住良機。

類神嫄以精神、夢境對其進行心靈暗示,成功吞噬二世花王的部分心識,令這位花王相信了冥河之母的存在。

從此冥河便有了“冥河之母”之尊名與信仰,她也藉此機會分出靈體,算計瑟九琪。

策反孤刈誅赦的同時挑起金樹族內戰,製造出叛魔族在冥河造成動盪,除了要將冥河流域勢力整個操之在手外,也與她之霸業環環相扣。

天魔乃是類神嫄之死敵,兩者有殺身之仇。

花凋族在開世花王時期與魔族聯姻,天魔迎娶聖女司,其所創之魔族與花凋族自此來往,所以控制花凋族,就等於牽動了魔族動向;

金樹是極其不凡的材質,精通鍛造,掌握金樹族則可獲得強甲神兵增強戰力;

而叛魔族的誕生,除了是百分百為己所用的戰鬥力之外,更是殖民換血大計的實驗品。

一切的一切皆是她為了將冥河蠶食鯨吞,並且儲備剿滅天魔一脈力量,對其進行復仇,同時也是為殖民大業做準備。

更甚至,類神嫄在花王「重生」時,利用開世花王的神花樹奪取了原屬於花凋族的水元。

信仰完全確立後,她的復活儀式也在準備。

花凋族十五歲少女獻祭投河,不斷奉獻,終究會為她積累重生的資糧。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一環節得以保留,計劃的其他環節都出現問題,為了保證自己的野心與霸業能夠實現,六蝕玄曜這個盟友必不可少。

“若是傷勢的話,此物便算作始主之誠意。”

君軒轅得到回答之後,化出一支玉瓶,瓶中有紫紅色血液,被他以真元送至那紗簾輕飄的四角床榻之上,而後繼續道:

“為你我雙方盟約奠定基礎。”

哪怕此刻尚未正式接觸,冥河之母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散發著一種別樣的誘惑:

“此物是?”

原本,她準備借樹王心血來療傷,如今看來似乎有了更好的選擇,如此說來,神荒子背後的六蝕玄曜確實有相當的誠意。

對方拿出的這件物品,能夠加快她不少進度。

“始主取鮫族王脈與靈族王脈之血萃成,對治療肉身與元神之傷,皆有裨益,是始主與六蝕玄曜拿出的誠意。”

至於萬魔始源有沒有在其中加料,那顯然是不需要詢問的問題,世上除了劍皇沒人能佔他便宜。

而以劍皇之性格,向來只會等價交換。

“那我便多謝起源者慷慨了。”床榻上的玉瓶在話語傳出同時,消失不見。

“既然雙方已經確定正式結盟,此刻,也該進入雙方談話的正題了,我方分裂苦境、裂變玄黃的計劃並不會改變,但需要盟友聯手對付強敵。”

此時此刻,君軒轅就是六蝕玄曜正統,一切從組織根本訴求出發,睜眼說瞎話。

“可以,共同的敵人要共同掃除。”冥河之母答應的乾脆利落,而後提出訴求:“冥河之大敵乃是魔界,如果可以,我方希望能拿到詳細資訊。”

君軒轅做出回應:“此事,並無難度。”

要拿到魔界的資訊並不難,來冥河的時候他還順路去看了一眼,那個規模相當不差,如果正面開戰的話估計能把冥河犁個幾次。

資訊交換又不用負責,冥河之母越急越好。

急,才會更加依賴他與六蝕玄曜,才會將成果拿出來投入使用,她現在還不夠急,無法令她無視風險做出某些選擇。

雙方合作,顯然不會止步於資訊交流。

諸般細節皆要由淺入深慢慢談起,需要不短的時間方能正式敲定,其中也少不了扯皮。

特別是關於一些重要素材,或者線索,君軒轅對他們的母星很有興趣,但此事無從談起,還是等往後掌握資訊,親自去宇外尋找吧。

冥河之母主要目標是那些混沌王族,而且還是以收集資訊為主,並不打算興戰。

冥界的局勢對如今的叛魔族而言太過複雜。

一切,至少要等她重生,若是沒有另外的機遇或者技術支撐,這需要漫長的時間,不過君軒轅願意給她一點小小的幫助。

經過數個日夜的徹談之後,冥河與六蝕玄曜正式成為盟友,相應的合作細節盡數敲定。

君軒轅轉頭就給靖玄島……

以他當下身份,不能再這樣稱呼靖玄島,應該說轉頭就給六蝕玄曜總部發了一份,甚至還是光明正大當著冥河眾人的面。

…………

一年,藺重陽教導了焰曼德袈一年,那被隔斷空間與時間的所在經過多少時間,則無從知曉。

總之苦境只過去一年。

他在欲界舊址留下一座刀陣後便離去,該教的東西都教了,該提點也提點過,就連該準備的也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再來的路只看焰曼德袈如何走。

不過,在離開之前,藺重陽給仙墨因果發了一封飛信。

都是玉老禿留下的佈置,提前交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