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林西南邊陲,有一小國,曰「夜郎」,該國以犬為神,有一犬首人身之聖者,傳說能勘破他人前三世之因果輪迴。

其曰——靈獒·識三世。

萬堺紀元五百一十五年,南武林,某座孤零零的高峰上,只見一道神異身影靜坐于山巔。

身著黑底金紋法袍,人身,獒首,整體毛髮呈現出黑金色,雙頰各有一撮白毛,白痕以眉心為起點延伸至後腦勺,白色毛髮自頸後延伸而出,獒首之上的雙耳同樣呈白色。

只是,此刻他正閉著雙眼。

他也不想,但,有些事乃是天命註定。

所以無論他想不想,都得做,比起留在夜郎國還是把場地放在外面更合適,萬一出現差錯,也只有他一個人受影響。

這人身獒首的奇人正是識三世,感應到天命變化的靈獒,此番以應天命。

時光流轉,只見月升日落,日升月落。

當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陣陣清脆的馬蹄聲迴盪在天地間,在當下環境更顯清晰,莫名的頻率叩擊在場生靈的心扉。

踏踏踏——

伴隨一聲昂然清嘯,空間泛起層層漣漪,神武龍馬越境,足踏虛空,腳步從容的向山巔走來。

微妙的淡香縈繞在鼻息間,讓正在閉著眼睛的識三世無奈一嘆,他並未睜開雙眼,只是透過聲音判斷龍馬落下的位置。

“尊駕來了。”靈獒話語中帶有無奈,就連那高亢的聲音,此時此刻,都略顯低沉。

藺重陽聞言語氣篤定:“你知道我今日會來。”

“尊駕本不該來。”

“但是,我不得不來。”

“過去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過去已經過去,這輩子是什麼人才重要。”

平生第一次,識三世對自己的異能產生了名為嫌棄的情緒,能夠看清人的前世,面對尋常的先天人而言沒有問題。

可,有尋常情況自然有不尋常的情況。

比如現在,他連看都不敢看。

今生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前世,鬼知道前世的什麼人物,可能連鬼都不敢知道。

自聽到馬蹄聲那一刻起,靈性便在預警,讓識三世慎之又慎,天命感應與實際面對,只能說等實際面對後才會覺得天命不靠譜。

藺重陽自河圖背上翻身躍下,腳步一邁出現在識三世面前,九大奇人以泰半功體凝成聖珠,打入創世狂人體內影響其心性,導致識三世等人多年來一直功體不全。

他本打算與河圖前往夜郎國拜訪,卻在中途受天命牽引,來到此地。

“若是無法將之釐清,我之念頭會不通達。”

“無論成敗,我均欠先生三個人情,同時我也會保證先生在這個過程的生命安全。”

“敕令,萬般因果,盡加吾身。”

一道醇厚的真元被藺重陽度入識三世體內,作為錨點,並支撐他之消耗,素還真的那個命格已經是至尊至貴,都能夠被對方看出前三世,這證明識三世的異能並非是小把戲。

苦境這邊,或許神棍有不少,能夠直接勘破人前世的卻是獨一份。

“唉,天意!”

一聲嘆氣,一句天意,靈獒緩緩睜開雙眼。

轟隆!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尊巨神自赤晶彩石之中孕化,其生性高傲自負,欲成天地主宰,萬神之皇,其名——炎帝!

“呃唔!”

識三世抬手捂著獒首,口中發出一聲痛呼。

此時,藺重陽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為其緩解疼痛,同時透過度入對方體內的真元將一切看在眼中。

神形本相顯化,龍蛇之形在虛空中蜿蜒,一點不滅靈光在識三世視線中升起,放大,化作一輪璀璨神陽,其中隱約有一尊至尊至貴的生命。

有兩幅影象在拱衛著祂。

一者,演繹天地生成,黑白兩色的光點排列成數陣,白點總和二十五,黑點總和三十,皆圍繞著中心旋轉。

宛若闡述陰陽的長龍盤旋,又像是浩大壯闊的星象,天在成象,地在成形。

天地之數在演化,共計五十有五。

一者,演繹天地變化,闡述空間變化脈絡,以九宮演化永珍,黑白兩色的光點以數陣排列,白點總和二十五,黑點總和二十,不斷變化。

兩幅影象各自獨立,卻又有交融,將天地的生成與變化闡盡。

萬物有氣即有形,有形即有質,有質即有數,有數即有象,氣、形、質、數、象五要素被兩幅影象統籌,化作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宮。

最終融於一體,建構出一個宇宙時空合一,萬物生成演化執行的模式。

恆先之初,太虛同一,

神微周盈,太迥無名。

形立龍圖,龜書呈秉,

天規地律,本源跳脫。

恢弘的資訊讓識三世直接記憶斷片,畫面亦在此刻破碎,藺重陽的內天地卻在自我完善調整,原有演算法在以極快的速度進行最佳化,就連天外化體佔據的算力都被抽調回來,共同進行推衍。

就在此時,變數驟然而生。

破碎的畫面並未消失,而是宛若燃起的火焰一般向藺重陽罩下,那是意識上傳來的波動。

一瞬,景換物變,回神,置身星河。

在龍蛇之形出現的同一時間,另外一道身影也在顯化,其頭上生有牛角,鬢如劍戟,無風自動的髮絲交擊碰撞,有金鐵之聲迴盪。

牛首人身之相,面容雖然朦朧,但身上散發的氣息與龍蛇之形極其相似。

“既已歸來,何時將你之道果與權柄收回?”

照面的第一句極其熟稔,就好像,雙方是許久未曾見面的老朋友。

“你是誰?”藺重陽神色平靜。

兩者當下所處環境,是一片不存在的時空。

那道身影聞言先是陷入短暫沉默,然後聲音有些顫抖:“伱不記得我?!”

“我只是我,為何要記得你?”

藺重陽神色依舊平靜,話語亦相當平淡,彷彿在陳述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之事。

事實上,他已經明白是怎樣一回事,畢竟到了他這個境界後早已不剩下多少秘密,對面之人的身份根據特徵更不難推測。

“靈威仰!”話語中透露著難掩的怒意,連帶著星河都被染赤一瞬,但他終究沒能動手。

不過,藺重陽做了自我介紹:“我叫藺重陽。”

星河陷入了沉寂。

“赤熛怒,我之名字,當然你也可稱我炎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