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手,舍意象,就神妙,千古一劍,一劍開天闕——

“飲之太和獨鶴飛。”

交鋒交擊須臾,並見翱翔白鶴衝向蕭無人,正是《神妙六佩》絕式應時而出。

蕭無人不為所動,心藏天之靈,勢走劍中之飄渺虛幻,正是——

“天意難測。”

羽化名鋒凌空畫圈,虛中有實,守中帶攻,攻守極為平均,如蒼茫天意變幻莫測。

呲!

蕭無人衣袖被割出一道口子,命蕭疏左臂之上留下一道劍痕,劍上交鋒並未因此停止,築音和著琴音迴盪在怒山之巔。

相較於命蕭疏的主動出手,蕭無人則以被動接招再運劍破招為主,心與劍一體同觀,恆常不變。

每一招,每一式,都絕對正確,絕對精準。

這樣的對手無疑非常難纏,就算是命蕭疏都捉不到機會破局,若再僵持,整場戰鬥的節奏無疑會被他這位友人牢牢把握。

所以。

鐺!

再次交鋒的劍器力道猛然增大,借力退撤出十丈之後,平穩落地的命蕭疏,絕式再出——

“古鏡照神返月真。”

招出,帶起殘月月影,左手化劍指抵在孤憤搏劍首之上,劍氣形成了如氣牆的護盾,擋下迎面而來的數道劍氣。

同樣是攻守一體的招式,此刻再度交鋒。

澄之一劍,對上靈之一劍,眼見就要僵持的戰況於此刻被重新拉開,讓戰局出現轉機。

…………

“我怎麼感覺大哥如今處於劣勢?”

正在觀戰的劍說俠喻,目睹戰況之後,一時之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單從戰況來看雙方勢均力敵。

但命蕭疏是主動進攻一方,每次出招皆達不到應有的效果,使戰局僵持,怎麼看都不是優勢,那這個時候就算勢均力敵也是劣勢。

“自信一點,大可把感覺去掉,命師兄雖然在最後一日再做突破,但……”

一旁的黑衫青年緩緩開口,幫他進行了修正:

“想要打贏蕭二哥還是非常困難。”

不止命蕭疏再做突破,鴉九同樣是受益者,一道由先天八氣轉化成的混沌之氣,幾乎幫他補足了先天缺陷。

但他依舊保留了「少年」與「青年」形態。

即便如此,他依舊不看好命蕭疏,因為他是最瞭解交戰雙方的幾人之一。

“我不准你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劍說俠喻聞言直接嗆了回去,但考慮到姐姐西窗月也在一旁觀戰,出口的話語不是很硬氣。

“命師兄還有意象終劍,以及契神之招,若最後一天做出的突破只是老之重生,今日之戰勝負已經毫無懸念。”

雖然鴉九目睹了命蕭疏的突破,不過他並沒有詢問對方之進境,姑且也算是一種尊重。

“為什麼會這樣?”劍說俠喻這一次沒嗆他。

“天劍至高,是距離劍道最近的境界。”

西窗月此時出言道:“也就是說,命兄必須得有重大突破?”

“雪鷺你誤會了。”只見鴉九搖了搖頭:“是必須得有重大突破才不會輸的很難看,往常蕭二哥與人交手都在用天人之憫。”

“天人之憫雖被父親評價為神品,乃是真正的心血之作,各方各面都與蕭二哥非常契合。”

“但只有他如今用的那支,能承載他的道。”

“天之劍道,非是人力所能力敵。”

隨著他之話語落下,一股浩瀚劍壓以怒山為中心席捲而來,宣告著雙方戰況進一步升級。

就連原先佈置在周圍的陣法,都在搖搖欲墜。

“那究竟是什麼?”西窗月輕聲道。

“很玄乎,其實我也說不上來,以人窺天,所得資訊本就十分片面,雪鷺你只要知道,與蕭二哥交手時面對的並非是人就行。”

“恆常,高遠,整片天地嗎?”

…………

怒山之巔,戰況升級,沖霄而起的兩股劍意針鋒相對,原本佈置在山體之上的陣法,此刻都有數層被強行撕裂。

霎時,天高三尺的景象再現。

只見命蕭疏凝神收劍,隨即縱身而起,舉劍向蕭無人劈下,正是——

“壯士拂劍浩然哀。”

孤憤搏劍身由背後一射,騰空化圓之形,凌厲無匹的劍意攻至。

“天赦罪。”

劍懲人間惡,赦罪天意中,正是天之劍式迎招而起,恢弘,浩大,煌煌正正的劍光擊出。

轟!

轟然一爆,兩抹血灩飛起,又被劍光殺滅。

旋即,大地震盪,卻是怒山難承,被交鋒產生的恢弘巨力再度壓入地底三丈。

碎散的劍氣疾射而出,化作狂風呼嘯,盪開八方風雲,尚不待觀眾眾人做出應對,遠天的夕陽終於沉入西山,就在日夜完成交替的一瞬間。

“意象之終·無物境大成。”

命蕭疏功體一運,不僅未退半步,反而趁著交鋒節奏被打亂而再出絕式。

《意象五帖》最終之招。

無物無象,無意無式,正是大境混成之劍。

卻見手中羽化名鋒一偏,一轉,一遞,蕭無人心藏天之道,勢走劍中之博大精淵。

“天道劍淵。”

毫不花哨的一劍,其勢簡樸,純以力量制敵。

築音未停,琴音未止,交鋒仍在持續,卻已沒有了方才的天驚地動。

招出,再一次變成了傷勢的互換。

命蕭疏之精氣神愈發高昂,恍若如一,化作最純粹的劍意透體而發;蕭無人之狀態則與先前並無差別,恆常如初,高遠而不可測。

劍鋒幾度交接,交鋒節奏仍不可避免的被天劍主導。

鐺!

就照現在這樣打下去,除非力竭而死,不然根本分不出勝負。

命蕭疏心念把定,借力抽身。

蕭無人見狀,亦未選擇趁勝追擊。

只因,下一招,便是決勝。

…………

“單靠契神之招的話,還不夠。”

殢無傷對當下戰況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他雖未與命蕭疏論過劍,但,他看過先前那場壓軸戰,也與代表「死」的天物之澤交過手。

一旁的元八荒說道:“若再做突破呢?”

劍儒尊駕本人其實沒多少人脈,在萬堺朝城認識的人,基本都是鴉九與君鳳卿他們帶來的。

“天之見證,無解,除非以力壓之。”

若是境界相同,尋常手段根本做不到力壓天之見證,不尋常的手段沒有幾人掌握。

此番一同前來的澡雪,賀樓瓊宇,以及意軒邈等人都在側目,經過多年發展,這些年輕人也算有了一個自己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