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苦境畫一張相對詳細的地圖,是藺重陽還沒卸任時就有的規劃,可惜,當時的苦境還處於轉變階段,就算畫出來地圖也需要修改。

麻煩。

而似那般潛移默化的改變,除了藺重陽,實際上也沒其他人能感應到,境界不夠。

但在苦境穩定下來後企劃便能啟用。

地圖的存在利於出行,也能讓人們更直觀的瞭解神州大地,總體來說利大於弊,甚至可以將其視為一份不小的功績。

至於落到侵略者手中是否會有不好的影響,地理地圖,勢力分佈圖,可以區分開看。

中原的總面積合計方圓四十萬萬里,中原之外的四方武林,平均面積方圓十萬萬里,加在一起便是神州大地的總面積,神州之外有海外諸國,有拱衛神州的四大洲,以及看不到盡頭的無邊海域。

整個苦境面積應當在三百萬萬里上下。

對苦境而言這是很合適的體量。

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緩衝天罪之劫給這片天地帶來的動盪,同時對天地的損耗也最佳,可以將之看成應對未來的最優解。

神境至強者可以將自身氣機充塞方圓萬里,但實際上造成的影響,要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直觀來說,這個境界若是交手,幾乎每招每式都會帶來一場以「方圓萬里」為單位的地震,這個單位指地震源頭,實際影響……

從當初清算六蝕玄曜,需要香六牙,任雲行以及香九霞等人進行大量佈置應對,以隔絕餘勁對南域造成的影響,便能窺得浩劫的一鱗半爪,就這還是因為那片戰場的特意開闢出來的;更早還有獨千秋與虛無大戰,萬里之外的霓虹村遭劫;若是再往前追溯,先天人就是苦境最大災源,幸好經過多年發展之後風氣已經調整過來。

即便如此,四方武林相較於中原而言,看上去依舊是地廣人稀的地方。

換句話說就是有著極大的發展空間。

天策王朝十分歡迎九輪天移民,也能接納恨潮生的族人,並且鼓勵生育,每一個完備的政策後面都有一個完善的理由。

地圖繪製就當下時代而言,非常有必要,這件事情是對傳人與後輩的考驗與歷練。

彼時,在離開西武林後,藺重陽夫妻又在苦境遊歷了一段時間,他們甚至去過酆都城,同時也看到了酆都城的特色景觀,那被鎮壓在紂絕陰天宮下的狂龍一聲笑。

在瞭解到緣由之後只能說他這是罪有應得。

別黃昏與別賦父子加入酆都城,別賦的病被天不孤治好,醫邪想看看血淚之眼的極限。

酆都城不缺高手與底蘊。

不過,別賦還是需要先跟著東門玄德學習,黑道需要學習的東西,並不比三教少,因而酆都城大部分高層都是三教中人。

後續加入的那些散修,要麼求醫,要麼金盆洗手找地方退隱,要麼追求其他東西。

但不論哪一種,都需要講酆都城的規矩。

該學,該瞭解的知識一樣不能少。

際遇的改變於這對父子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留在酆都城,紂絕陰會善待他們。

藺重陽給這「苦境黑道總壇」留下了一些他們需要的東西,與紂絕陰相處了一段時間,與他分享過這些年裡的見聞。

同時,也將繪製地圖的企劃留在酆都城一份。

北境那邊天策真龍二話不說同意企劃,身為一代雄主,他自然能看出背後的影響,比起地圖能夠帶來的一應改變,那點弊端幾乎不值一提。

也就南武林比較難做,不過也沒有那麼難做。

南武林缺高手,文風谷,法門,玉門世家,再加上其他本土勢力,湊一起還是差點。

效率差點。

不是還有南域嗎?

人脈便應該在這種時候使用,藺大劍皇相信他與友人們的默契,也相信傳人與後輩的能力。

再之後,霽女俠要忙自己的事情,他們夫妻二人也是在那時分別,在苦境處理了些瑣事後,藺重陽便跨界前來森獄辦正事。

這地方都快被末日十七玩壞了。

但根源上還是閻王的問題,前次他順著燹王意識打破深腦長議之時,便對此地心中有數。

末日十七又在原本的道路上,稍微向前走了那麼幾步,九天玄尊生前制定的血闇計劃,如今看來已經被青出於藍。

藺重陽現在相信君軒轅所言,末日十七確實繼承了他之智識,更像是他的子嗣。

起碼在他看來比君時雨和君未萌姐弟更像。

習慣性的渡入真元為他調理身體,那有別於森獄天地的溫度,令末日十七恍惚,藺重陽也發現了屬於了木晶靈的力量,順手對其進行加強。

暖流散入四肢百骸,此行目的亦被緩緩道出。

“帝父的骨灰?”末日十七面帶遲疑。

九天玄尊的骨灰確實在他這裡,但是,就以這些年發生的事情為參照,他無法保證帝父的遺物到了師兄手中,還能安然無恙。

他覺得自己的擔心很有必要。

因為面對的人是師兄。

而且,師兄此行還是受人之託,知曉帝父陵寢是衣冠冢且能請動師兄之人,理論上就一位,明瞭其中關竅後末日十七反而更擔心。

帝父的遺物在師兄手中當真能無恙嗎?

很難吧。

“經過商議,君奉天會入贅玉門世家,雲海仙門那邊對此事並不反對,此事總得有長輩在場,而且終歸要讓九天玄尊前輩入土為安。”

藺重陽將手收回,代表著此番調理結束,對於末日十七的擔憂他了然於心。

但他並不打算解釋。

因為他確實有過揚了骨灰的想法。

此時,末日十七神色有些怪異:“入贅?”

他對君奉天,對帝父的親子,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只是後來逐漸淡去了,因為面前之人的存在。

然而,就算是他,也無法想象君奉天入贅究竟是怎樣一幅景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想出這麼不知該如何評價的點子。

“他又不想回去執掌仙門,單以法儒之位,迎娶玉門世家家主可稱不上門當戶對。”

關於此事,藺重陽自然是看樂子的那個:

“就算玉逍遙同意,世家其他人也不會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