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原始魔君面前消失的身影,很顯然,並非是真正的消失,而是他無法再看到他們。

在目睹了這場詭變後,仙蹤無名對於那件起源古器來了濃厚的興趣,但是他自己不僅打不開,甚至沒能看清藺重陽是如何將其開啟,這種情況就讓他非常心癢癢,類似的手段他不是沒有,可這麼詭異的手段他活了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話又說回來。

藺天刑知不知道他家小子這麼黑?

這可不是心黑手狠,這是裡裡外外黑透了,跟這張臉和這身氣質反差大的有點嚇人。

“他如今是怎樣的情況?”仙蹤無名打量著陷入知見障的原始魔君,出言向身旁之人詢問道。

藺重陽面色平靜:“一身潛能完全被起源古器激發,不過因為元神乃是新生,少了一些積累,等到他將不足補全,假以日時能夠踏上四關道途。”

出口的話語不疾不徐,盡顯從容,好似踏足四關道途,在他看來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一般。

實際上,藺重陽也是看到成果會才能斷定。

正如他在北海靈洲與仙蹤無名所言,借原始幽界主要是為了一場實驗,只有等到實驗成功,才能展開後續的計劃,這是一場磨礪,而非是劫禍。

仙蹤無名將目光收回,未曾掩飾心中好奇,直接開門見山出言詢問:“那起源古器究竟是何物?”

“來自九輪天的異識晶源,加上一部分眾生惡業之源,以及,一滴來自於我的精血。”因為所行道路不同,藺重陽的質量自然不同。

得到答案的仙蹤無名眼角輕微抽動:“一滴?”

“不少了。”

“魔君是屍體通靈,其他人呢?”

“死人自然只能屍體通靈,活人除非戰死,不然除了被開發出潛能外基本上沒影響,最多被這份同源的力量給予一些認同。”

所謂認同,不單是得益於異識,藺大劍皇本就掌握有不少類似手段。

仙蹤無名聞言瞭然:“也對,幽界本來就處於弱勢,若再內鬥,反而會讓你之計劃難竟全功。”

此時。

“你留下的眼睛。”

話語甫落,只見遠方有股越限魔力被引爆,恢弘魔能衝擊四野,目光盡處,是已經完成脫胎換骨的地繭無限,其身完全不見半分詭狀。

一雙眸子泛起紫色光芒,周身銀輝環繞,眉心似乎有金雨溢位,看上去極為神聖。

正是魔始之瞳,或者說未來之眼正式覺醒。

“相較於作為工具的原始魔君,這張面孔,才是始主之傑作,無限,便讓始主一觀你之極限。”

出言的仙蹤無名語帶笑意,那雙眼睛,他暫時沒有拿回來的打算,甚至他還很好奇,無限將來能借助這雙眼睛走到哪一步,是否能讓他驚豔。

作為幽界萬魔起源,他自然擁有身為創造者的自信與傲骨,絲毫不擔心自己會玩脫。

君軒轅一生,唯有謹慎兩字。

就算幽界萬魔被那起源古器照射過,依舊難以脫離起源之影響與掌握,這是身為造物的悲哀。

藺重陽將自無限身上移開,看在一旁魔氣翻湧的魁梧身影:“那萬魔驚座也不差。”

無上魔力被提運凝匯,匯成象徵絕望之源,代表毀滅之始,永恆死亡之主的魔黑天,經過起源古器光輝的照射,其人激發潛能,成功將魔黑天推上一個全新的高度,化為黑天魔神。

代表著萬魔驚座自《魔黑天》中脫出。

“卻也只是不差。”仙蹤無名只是看了一眼,轉而看向另一邊自羅魍罪惡破繭而出的魔影:“繭族的弊端被解決之後,倒是不錯的兵源。”

「劫布寰宇,旨降六禍七殺;災遍古今,獨宰八難九煞。萬古一魔,逆天為主。」

自被起源古器照射之後,發生在這片土地的一切皆倒映在兩人眼中,觀察著蛻變過程,以及蛻變完成之後得到的實驗成果。

“此等缺陷,你是當年刻意保留嗎?”藺重陽也將目光轉向,那道向天地宣告自身存在的魔影。

“始主之目的已經達到,何必白費功夫?”

聖族是自西土魔城而來的物種,並非萬魔始源之造物,卻能擔起重任,幽界本土的種族,很多都只是誕生於他某一個靈感。

只要將需要做的事寫入底層基因,後續的事情便無需他來操心,靜候結果便是。

“因為你之插手,始主倒是少看了一出好戲。”

出言同時,復甦的幽界聖母已從孕生聖境一步步走出,仙蹤無名對當年之事,就算不能說知之甚詳那也是有所瞭解,那絕對可以稱為一場好戲。

藺重陽亦將目光轉向:“九嬰,她之性命我代門人預訂了。”

“始主所創《吞寰噬宇九大限》可非是易與。”

“要賭一次嗎?”

“如何賭?”仙蹤無名當即便來了興致。

“離經只學了我一部《太阿秋水》,就以九嬰之生死為賭,你既然對所創絕學如此自信,那我賭離經會將她斬於劍下。”

不論伏字羲昔年過錯如何,人死因果消,後輩揹負的血仇自然應該由其親自了結。

仙蹤無名迅速做了補充:“在此期間,你我皆不能給予雙方助力。”

以對方之天資才情,恐怕,就方才那一眼,九嬰身上的破綻就被分析了個乾淨,他可不覺得儒門中人連抄答案都能抄錯。

“可以。”藺重陽對此並無意見。

“至於此番之賭注……”仙蹤無名稍作沉吟,決定來點誠意:“始主這邊出一份真龍之血。”

“雖是經由後人提純淬鍊得到的產物,但價值不下於舒龍一族之舒龍骨,既然如此,倘若離經戰敗我這邊輸你一份神血。”

藺重陽之神色依舊平淡:“我自己的。”

由此可見,這位前主事對玉離經信心十足,一份血液落到仙蹤無名手中的後果,以常人的思維根本猜測不到。

“那賭約便定下了,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旁觀了整個過程的河圖表示無語,牠認為,人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說起話來繞繞彎彎的。

只聞藺重陽繼續道:“先前在北海靈洲時,你曾說過,可以幫我一點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