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長生之禍，鯨鰲掀災

素清閱雖然會一點醫術，但是，醫術同樣是專精之道，正所謂術業有專攻。

他如今的水平，處理不了那些疑難雜症，尤其是因為詭變，所導致的魔氣入體症狀，除了找高手消耗元功進行剔除，暫時沒有其他的解法。

功體的創傷就更不用多說，不是誰都像任雲蹤那樣背靠道皇，絕大多數人只能去慢慢調養。

自幽界入侵至今，已有二十餘年。

也就是說，該收集的情報彼此都心中有數，但雙方終究留有底牌，沒有進行大規模會戰，哪怕戰況較之從前已經一次次升級。

當短暫的和平到來，各方開始根據掌握的資訊進行復盤，一封飛信被送回了德風古道。

映雲騫經過考慮決定求援，前線缺醫生。

…………

德風古道，粹心殿。

翻閱著一次次被傳回的戰報，身為當代主事的夏承凜心情十分複雜，尤其是看到戰損。

原始幽界出乎意料的難纏。

甚至，那詭變的棘手程度遠超昔年厲族。

雖然卷宗內並未詳細說明內情，但透過一些蛛絲馬跡，夏承凜依然能猜到，自家師尊怕是給原始幽界裡面塞了什麼東西。

比如說，血。

他曾在繼任之前旁觀過藺重陽蛻變。

據師尊親口所言，那一次，是他第七次蛻變。

得到的成果相當驚人。

絕大部分遺蛻化作純粹的元氣反哺天地，小部份遺留則被鑄成那支天可明鑑，作為前任關門弟子的夏承凜，知道的資訊遠比其他人多，更是修行有一脈相承的武學。

方才會根據戰報中的資訊，做出推論。

這場歷練的難度，已經超出了他在二十年前做的推論，持久戰帶來的磨礪與鍛練，隨著詭變的多樣性同樣要超出估計。

再有就是，因為某些資訊流傳而出，一股暗流開始在江湖上醞釀。

一種，可以稱為長生禍的暗流。

長生終究與長生不老，以及長生不死不同。

這便註定了人會去追逐不老不死，夏承凜對此有些感觸，他曾在師尊留下的那些卷宗內，不止一次看到某句話：

千古艱難惟一死。

正常情況下，先天人很少因自然衰老而死，但心態的變化與功體的折損，會對此產生影響。

尤其是，當一個人知曉自己的壽數，偏偏只能無能為力的看它流逝，就算有家資與底蘊，以那時的心態估計也不會去想那麼多了，等死遠比當場身亡更讓人難以接受。

有句老話叫病急亂投醫。

到了那個時候，人之思維與意志，甚至德行都會全方面扭曲、崩塌，看著自己一點點衰弱，活力與精力一點點消失，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對。

生死之間的恐怖，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這樣不斷持續，可以將一個人逼瘋。

夏承凜對此不過是有些感觸，他沒有死過，自然無從體會。

以他的心態與氣血，想來也不會衰老，就連功體折損於他而言亦不過小事，別人看到的恐怖，需要面臨的抉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他才能站在局外，來分析局中之勢。

這些年裡，已經有不少人趕往前線，具體是去支援還是去探索長生之秘，不得而知。

夏承凜在戰報中，看到了逸蹤之主擊楫中流。

之所以會關注這個人，乃因，其人與淨無幻曾義結金蘭，而任雲蹤與登道岸掌教走的很近。

將戰報整理好，放在一旁，夏承凜開始拆閱映雲騫發回的書信，他對其中的資訊並不意外，確實是非常穩妥的決策。

少頃。

“我已經與風兄交接完工作了，何時出發？”

一道虹光閃過，翠蘿寒出現在粹心殿，直接與夏承凜說道。

而她口中的“風兄”，乃是商清逸。

兩人進行醫術與藥理上的交流，此番趕赴邊關前線並沒有確定人選，但翠蘿寒接下這份責任，門內的課業則拜託商清逸代勞。

“相關資訊蘿寒你先前便看過，我就不再多做贅述，一切小心。”

夏承凜將寫好的書信與憑證放在一起，交到了桌案前的翠蘿寒手中，該做的手續自然要做。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便直接出發了。”

將書信與憑證收好，翠蘿寒當即出言，與面前之人相同，她也是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性格。

“此番將靈霄燭幽帶上吧。”夏承凜將一支典雅中正的華麗長劍化出，左手手指輕撫劍身，在其中留下數道後手：“勞煩了。”

錚——！

劍中靈性共感，發出陣陣清越劍吟。

而後，夏承凜將其封入妻子背後的劍袋，與九霄靈劍放在一起，又叮囑了一句：

“若是遇到麻煩便去找二師兄，莫要莽撞。”

“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放心。”

這些年下來，翠蘿寒確實成長了很多，她沒有再給夏承凜說話的機會：“那我便出發了。”

“一切小心。”

“知道了。”

話語尚未落下，人已化作虹光消失不見。

夏承凜見狀搖了搖頭，轉而開始翻閱自北方傳回的資訊，自前些年開始那裡便常有海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作亂，導致漁民苦不堪言。

若非但凡江河，周遭地脈都會被特意穩定，恐會引發水患。

只是。

災禍發生的地點在天策王朝疆域附近。

自會有人去處理。

卷宗再展，夏承凜目光微凝：“嗯？看來此事不單純。”

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不是沒有人去試著將這一場災禍平定，然而，無一例外均以身死告終。

有人前往案發地點查探，看到驚悚一幕。

地上留有強烈炎勁，以及一團團腥臭肉泥，經過推斷，是被某種狠毒武學擊中，血肉皆融，死狀甚慘。

這不該是海中生物能夠做到的事情。

要麼它在岸上另有幫手，要麼它已能化形，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一個好訊息。

…………

風雨急摧的汪洋中，只見一隻如山巨獸正捕獵進食，其狀龍首魚身，與傳說中的鰲極其相似。

熾熱的炎氣環繞周身，促使水汽將身形遮掩。

暴雨滂沱，水汽蒸騰，只能看到龐然如山的黑影翻騰，不斷在海上興風作浪，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厲嘯傳徹，令人悚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