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與心法這種東西,被創出來,作用可不止是被拿來修行,還可以根據需求,以及場合,不斷對其進行完善與修改。

連九天玄尊,都說自己愛莫能助……

君軒轅知道後直接來了精神,找到了樂趣。

“如今他們至少能陪伴在對方身邊,若入輪迴則永世不見,兩相取捨,是他們加入雲海仙門之時便做出的選擇。”劫紅顏還是出言做了提醒。

此事雖然看起來不通人情,卻並非全然是九天玄尊的問題,實乃賀蘭劍族與俠路聖傳血債影響。

留在雲海仙門至少還能看到彼此。

若昔日跳崖身亡,輪迴後再無相見之日。

君軒轅回頭看向床幔中的妻子,寬慰的話語盡顯自信:“安心,兄長辦不到,那是他的問題,可不代表為夫與他同樣做不到。”

雲海仙門內,也就此事還有些挑戰性,他雖然很享受這種純粹的生活,但不代表計劃會被擱置。

北海靈洲有昊天看顧,海外有造孽,等再過上一段時間,他也該接續冥界之行程,一會潛藏在那裡的宇外者,此事不急,過段時間接續也無妨。

與之相反,魔羅血界方面需要提早收尾。

“等你拿出完善的方案再說,並且,必須是他們自願做出選擇。”

對於君軒轅的想法,劫紅顏支援,她身在雲海仙門多年,應龍無忌與麟鳳璇璣就在她眼下,若是能夠修成正果,她也會為他們開心。

“哈,那便依朝霧所言。”君軒轅輕笑。

作為君軒轅明媒正娶的髮妻,花宵朝霧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連他之大計,也能夠在細節上進行一定程度的讓步。

在明知道有人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阻止自己計劃的前提下,無害無威脅,並非他放過人的理由。

君軒轅一生,唯謹慎二字。

根本原因,是兩人的感情,並沒有諸如算計等外物摻雜。

對君軒轅而言,他很喜歡兩人相處的氛圍,可以讓他暫時將計劃與算計放下,尤其是在蚩皇詛咒逐漸嚴重的那段時間,寧靜、祥和而舒心。

這是其他人遠遠做不到的,所以他曾一手造就了女帝后魃,準備利用她作為一塊靶子。

魔羅血界方面也是同理,其他異境亦然。

如今,那些佈局皆已失去價值。

該斷則斷。

萬魔始源大計已進行過調整,並不需要這些棋子再發揮作用,只談收益,將座標丟給劍皇,直接在仙門坐等收割都能收益最大化。

其之「內聖外王」,作為己方確實足夠放心。

經歷與見證過涿鹿之野那一幕後,君軒轅對藺重陽的瞭解,已窺探到部分本質:

其德如火,其性剛烈;

其行煌煌,其道徵聖。

身雖不見儒門功體,知與行卻盡承儒門至道。

君軒轅便是這之下的受益者,這才多久,他預計數千年的大計便已接近完成,就連與妻子的誤會也順利修復,往後更是無需擔心被針對。

事實已經證明,這是一個誰跳誰死的大坑。

對於這位,要麼你別進入他視野內,即便進入也問題不大,不該做的事別做就是,不然連選擇死法的權力都沒有,昔日的六蝕玄曜便是例子。

當下的原始幽界亦然,君軒轅偶爾會分出精力,去進行簡單觀察,就算是他都要讚歎。

昔日沒有直接上手的決定,一如既往的明智。

與之相應,實戰效果勾起了他之興趣,現在的他對幽界的未來很好奇,非常好奇,在起源古器的影響之下,他們究竟能進化到何種程度?

劫紅顏看向他:“不去給時雨他們上課嗎?”

兩人當年確實疏於對女兒的教育,時雨但凡尋找任何一位長輩,事情都不至於走上極端。

此事,君軒轅在提出後,劫紅顏也認真反省過。

與之相較,未知與未萌這些年的成長,便讓作為母親的她非常欣慰,死眠被解決,更是治好了她一大心病。

“這方面確實需要多上些心,朝霧可要同往?”

“同往可會對你之安排產生影響?”

君軒轅自桌前站起身來:“哈,無妨。”

“那我梳洗一番。”

雖然有未知與未萌作為案例,但君時雨當年畢竟被君軒轅利用過,劫紅顏覺得不能放任,她得稍微監督一下孩子們的父親。

…………

杏月一孤洲。

藺重陽的那本《陶藝:從入門到入土》,並沒能拯救瑟九琪的天賦,有些東西不會就是不會。

看書的時候,這位九琪侯覺得自己會了,等實際上手,與看書前沒有絲毫差距。

該捏成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這個問題,也不是完全沒辦法解決。

因為,只要思想敢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既然捏陶行不通,試試雕刻,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總不能也不會吧?

而且捏陶本來就不止要捏,工具輔助,是過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手工的概念,遠遠沒有那般狹隘。

涼亭中,瑟九琪取了一截銀杏木,以真元完成烘乾後做了一支小號的木刀,原本團狀的陶土,被他捏成一柱方體。

藺重陽坐在對面,雙色瞳孔並未繼續遮掩,最近這段時間做的事都比較依賴算力。

看著有些緊張的瑟九琪,藺大劍皇出言寬慰:

“這個方法我曾試過,應當對你也管用。”

術法改劍陣都沒有任何問題,捏陶改成雕陶不比那個容易?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好。”瑟九琪做了一次深呼吸。

而後抬手,握刀,小心翼翼的將刀意凝聚,匯聚於刀尖,同時在腦海中回憶著手足對杯,將其形體與紋理重新呈現。

旋即,刀出。

一橫兩豎兩斜切,手起刀落,直接雕出形體。

雖然陶胚仍舊四四方方,但比起先前,呈現在眼前的形體,與失落的那隻手足對杯更加接近。

哪怕以瑟九琪之心性,此刻亦喜上眉梢:

“有效!”

他已經許久未曾露出這般神情,有數千年了。

藺重陽輕輕頷首:“現在要考驗的,便非是你之陶藝,而是你之刀法。”

“呼——”

瑟九琪撥出一口濁氣,壓下內心的躁動,揮動手中的小木刀,開始對粗胚進行精修,雖然書中描述是以另外的手段進行下一步。

但是,他的手做不到像書中描述的那樣。

陶胚隨著木刀的揮動開始縮小,結構也變得更加平滑,已經開始有了“杯”的形體與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