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大宗師，古陵逝煙

沒有四奇觀，也沒有左龍缺前來苦境，因為掀起災殃被道真一脈先人所斬，龍珠化生四元素。

歷史已經變了又變。

比起冰樓，以及在藺重陽提及前，完全沒有聽說過的風島與煙都，戰雲界其實與那古域王朝，關係更為親密。

按照劍謫仙當初帶回來的資訊，鬼一法眼師親口所述，雙方皆為宇外群雄。

戰雲界依靠玄圃與巨魔神征戰四方，古域王朝則有勾辰天戈流，只是，因為內部一些問題，使得他們並沒有像戰雲界那樣對外征伐。

戰雲界與藺重陽之間更是存在有一份因果。

就像鷹族之於魔羅旱魃。

那戰雲界的神宮中，供奉著一塊與龍脈融合的晶石，其狀如龍，內蘊宏大雷屬能量，能夠幫助雷屬功體之人淬鍊自身功體，使其威能更上一層。

其之性質乃白雲煙天晶的變種，與藺重陽的關係比名劍金鋒稍近，至少能被他感應到。

而戰雲界之中絕大多數人，皆曾受其洗禮，實力大有長進，能夠單獨驅動巨魔神，讓絕代天驕駕馭攻伐丘山百妖路。

並非像另一個時空，四奇觀領導人聯手方才能夠驅動，於是，便沒有了陰元的存在。

冰樓如今已回流丘山百妖路，其之遺址，藺重陽當年遊歷時曾去過，與他並無關係，真要說的話那裡其實是受地氣影響所致。

至於風島，因為是孤島所以江湖上並無訊息。

四奇觀這個組合，如今看來，是被時代更迭的浪潮拍散，不會再出現在這波瀾壯闊的江湖。

眼前所見的雲煙之都，只論環境、地氣，在本質上與戰雲界相似，皆是昔年三陽同天之遺留，異變程度也沒有那塊被供奉的晶石巨大。

“煙都？”身在車中的霽無瑕神念探出，很快便對此地有了相應的瞭解。

她知曉煙都，從她家這位口中，從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中，所以提及名字時才會有反應，但無論哪一個時空她都沒有親眼見過此地。

這由煙墨織城而造的奇地只是徒有其表。

內中，是畸形的環境。

與曾經的殺戮碎島相似的畸形環境。

換個角度來看，此地確實是一處奇地，以閹領政，蔚為奇觀的「奇」。

在煙都，閹代表光榮的淨身，是禮不是刑，是大宗師門下弟子的證明。

拋棄俗世性別之見，煙都特別鄙視女性，只將女性視為繁殖的工具，認為女性是汙穢賤鄙的，上天賜予女性唯一的優點與天賦，即是繁殖。

煙都以「陵」為首，以出類拔萃為「宮」，尚在努力修練的其他弟子以及殺手為「亭」，再往下則是「臺」，「溝」，「茅」。

煙都大宗師便是此地的建立者，也是此地畸形傳統的源頭，其名，古陵逝煙。

被尊為煙都之神，是受煙都成員學習、尊崇並影響了他們一生的人物，單純的「領導者」，已經不足以對煙都大宗師這個人進行概括。

江湖上基本見不到煙都之人，此地自建立以來他們便生活在這裡，世世代代遵循大宗師領導。

若非龍馬乃由藺重陽以先天土炁所塑，構成此地的力量，亦出自其身，兩者之間存在有一些奇特的感應，正常情況很難找到這裡。

想通一切，霽無瑕做了一次深呼吸，將心中突然升起的某個念頭壓下。

這煙都之中尚有無辜生命。

她不能直接出手。

為一時快意傷及無辜，不智，不值，但來到此地知道此事，若什麼都不做，她又過不去自己心中那一關，恐怕今後歲月念頭都難以通達。

於是。

霽無瑕起身，提劍，準備下車徒步入煙都。

此事今天必須得有一個解法。

“無瑕。”只見藺重陽拉住了她的手：“你現在進去其中殺了古陵逝煙，於事無補，只會讓平靜的煙都生亂，將更多的無辜波及。”

“我知曉。”霽無瑕輕聲做出回答，並未掙脫。

但她也未曾再坐下。

若此事換在她兩百餘歲的性格，無論如何，她都會提劍殺了古陵逝煙，其餘事情等念頭通達後再談。

如今霽無瑕不會像年輕時那般莽撞，但是真要什麼都不做，那就不是她了，藺重陽此舉也非是阻止妻子，而是他有更周全的解決方法。

“此事，讓紅樓劍閣來解決會更加合適。”藺重陽鬆開妻子的左手，同樣站起身來。

“紅樓劍閣？”

“為夫與紅樓劍閣的大宮主，曾有一段因果。”

霽無瑕聞言轉過頭，看著自家夫君，對這一提議進行了綜合考慮，發現確實有相當的可行性，紅樓劍閣確實很適合處理此事。

“我記得，若是拔出那支歲月輪，未在規定時間將之插回會令紅樓劍閣崩毀。”

“還請夫人放心，此事交由為夫來解決便是。”

紅樓劍閣的問題只需要一招恆山補天手，對藺重陽而言是小事，若是有類似情況，他甚至可以一隻手託著德風古道戰鬥。

歸根結底，還是曌雲裳根基差了些，而且，看自家夫人當下的情況，古陵逝煙會被誰做掉還是未知數，紅樓劍閣內部改革之後，很適合收攏煙都那些無辜者。

至於男女之別，紅樓劍閣內部有自己的程式。

這才是藺重陽會選上它的根本目的。

在將計劃正式定下之後，寄招于飛信之上，被送去它該去的地方。

而後，將衣袍理順，攝回不遠處木架上的春霜秋露與一鋒九鼎，將之重新懸在腰間，停下的龍馬邁開腳步，此行未曾進行任何掩飾。

來都來了，哪有停在門口不進去的道理？

鏘——，鏘——，鏘——

悠揚的鑾鈴聲迴盪在天地間，傳遍煙都。

而作為此地的領導者，多年隱世，突然有外人前來這處所在，古陵逝煙自然會注意到，以他之性格也不會視而不見。

哪朝烏紗，不戴黑白清穢？聖人所云，可值冷眼一哂？

煙都之內的大宗師，獨影照劍，提劍起身，清晰的鑾鈴聲隔空傳入耳中。

同一時間，只聞詩聲亦至，帶來北境烽火。

“大漠不見孤煙連，長弓燧箭赤骨炎；策來應天開疆土，王帳衍棋唯尊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