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樹族乃雙生初王,文有八紘,武有九琪,傳為金樹族美談,兩者乃雙生金樹,未有長幼之分。

但在成長過程中,瑟九琪漸漸自稱為侯,將王位讓與兄長瑟八紘,兄弟默契不言而喻。

瑟八紘放心讓瑟九琪帶領金樹精兵征戰衛國,內政之事九琪侯亦全權交由瑟八紘決策。

一文一武齊心合力,讓金樹族成為冥河流域最強大的勢力,不僅掌握有部分的水元,還掌有少部分地元。

包括能夠制衡水元的制元儀,同樣被彼時的金樹族掌握在手。

瑟八紘知金樹族能有一片淨土,瑟九琪必屬最大功臣,便收藏了製陶名家「留芳庵」的絕作手足對杯,紀念兩的兄弟情誼。

之後,便是群雄割據的混沌時代。

當年金樹族、花凋族各握有混沌五元中的部分水元,瑟九琪本想與魔界結盟卻是未果,九琪侯見魔族、花凋族將以聯姻結盟,為防兩族坐大後覬覦水元,更危及金樹族在冥河流域之地位,便希望能阻止結盟進行,遂提出「安內攘外」之策,未料此建言卻被瑟八紘暫且壓下。

再往後,兄弟兩人漸行漸遠,終至叛亂髮生。

金樹內戰不過十餘日,曦光庭毀,兄友弟恭成了同室操戈,戰火於家園中燃燒,大戰之下,族民伏屍無數,終至血流成河。

瑟九琪斬下瑟八紘之心骨,而瑟八紘將瑟九琪重創,金樹族元氣大傷,內戰以兩敗俱傷收尾。

看到最終的結果,瑟九琪方才醒悟,自己鑄下大錯,所以,他必須揹負起這深重的罪孽。

在一座孤洲自我放逐,鑄下心牢。

從前的叛天九不明所以,因為,彼時的他在回返後重傷昏迷,等醒來時自己已經變了模樣,就連兄長心骨也變成了三分秋逝。

但是,心中那道線、那座心牢,被藺重陽以最暴力的手段強行越過,將過去與未來呈現給他。

他不敢去觸碰過去的自己,也不願意讓別人觸碰自己的過去,於是,他看到了世界在戰火中燃燒的未來,兄長與族人盡數身亡……

九族絕,九州滅,山河染血,舉世皆寂,諸界在浩劫中歸墟,天地與生靈盡皆不存。

看到那一幕之後,叛天九就算再如何不想、不願回頭,也必須有所動作。

他已經錯過一次,不能一錯再錯。

昔年,瑟九琪因緣結識望君朔,這名女子以乖舛的過往,得到了九琪侯的憐惜,逐漸由同情又轉為戀情,兩人情投意合,卻是悲劇的開始。

望君朔的過往全然是編織而成,她不僅蠱惑了九琪侯,還令金樹雙王產生嫌隙,日趨嚴重。

包括金樹族內戰,也是她在背後煽動。

這些事情是在憶起過去,知曉未來之後,瑟九琪才成功想通的,望君朔與他仳離,令他先後失去了手足、家園、戀人,萬念俱灰。

以五倫命舛鑄一把刀……

絕世無生,締造人間之八哀殺機。

未來會變成那樣,顯然望君朔成功了,甚至瑟九琪能大膽猜測,便是自己殺死了兄長與族人,曾經的罪孽尚未償還,便又一次鑄下大錯。

至悲與至痛將心牢撕裂。

於是,他採用了最極端的手段,要劃清界限。

…………

劇痛蔓延,心神墜入無底的黑暗深淵,彷彿連思維都停止了執行,噩夢,在這一刻被驚醒。

躺在地上的身影,冷汗直流,猛然睜開雙眼。

氣機隨之便要外放。

此時。

“若是把我這輛車給弄壞,拿你自己來賠。”

清冽之聲傳至,讓瑟九琪冷靜了下來,身上的劇痛迅速淡去,強行逼出鎦矽石造成的傷勢,如今也已痊癒,而體內陳毒也盡數被排除。

所謂叛魔殺意自此與他無關,望君朔亦然。

在確定三分秋逝無恙後,他先是坐起身來,目光掃視,打量著這片陌生的空間。

不僅內部設施一應俱全,就連諸般裝飾,亦是十分名貴且講究,可見此間主人品味,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對男女。

瑟九琪起身出言致謝:“多謝。”

此時的他,受體內毒素影響所成的白髮,已經變回身為九琪侯時的金髮,異色瞳亦隨之消失。

金髮,棕瞳,金刀,正是金樹族初王。

“看來你已經將一切想通了。”藺重陽從容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三日,如今可還有什麼想問的?”

“宇外者,以及他們的計劃。”

對於金樹族九琪侯來說,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搞明白的,而在面對宇外者這方面,混沌王族之初王有著相同的立場,尤其是掌握五元的王族。

“先過來坐。”

招呼人過來坐下,與此同時,藺大劍皇給瑟九琪倒了茶。

“鴻道聖元·藺重陽,這位是吾之妻子,快雪時晴·霽無瑕。”

“金樹族九琪侯,瑟九琪。”

“宇外者乃是來自宇外的生命,他們並沒有人的形體,但可以透過意識寄元進行奪舍,以此來讓自己擁有人身。

天始地終創造了天物之澤,共計四支,分別代表生老病死,意圖以此來自己打造出最強軀體。

降世的天物之澤,若不出意外,會以誅殺混沌初王及其正統繼承者為己任,可惜它運氣不好,在計劃籌備之初便被解決。

宿海殞座之元神被我斬殺,因為其本體乃是難得的蛟龍,被我送給了一位前輩作為回禮。

你口中的望君朔,本名類神嫄,昔年降臨冥界被天魔誅殺,心懷怨恨之下,將目光鎖定在了金樹族以及你身上。”

雙方進行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而後藺重陽將茶杯推至他面前,開始分享起一些資訊:

“那是一項簡單的計劃,或者,於她而言簡單卻又美妙的事情,類神嫄利用你之同情接近你,謀得你之精氣,操縱你之感情,讓你成為她手中最鋒利的刀。

而她唯一需要做的,便是不要愛上你。”

“為什麼是金樹?為什麼是,我。”瑟九琪握緊茶杯,若非事先被土崑崙真元加固過,此時怕是已經炸成了碎片。

“作為同時代爭霸的初王,並且同在冥界,你應當知曉天魔之能為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