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在吃飯的眾人中,有一個卻是吃不下去了,怔怔地苦思回想起來。

他就是那個長相不起眼的江濤。

要說這個江濤來頭可是不小,他居然是這一群留蘇軍官中唯一一個學情報分析和反諜專業的。

江濤當初是被保送到位於蘇聯列寧格勒(後叫彼得格勒)的列寧政治學院,政工與軍事指揮系學習。

列寧政治學院是培養蘇聯黨政領導幹部和軍隊教育工作者的高等軍政學校,說白了就是蘇聯軍隊各級政委和政工幹部的搖籃。

可見大帥當時對西北軍的政工工作開始重視起來,希望培養一些這方面的人才。

江濤也不負大帥的重望,人又聰明好學,分外刻苦努力。才短短兩年就學完了四年的大學課程並都以優異成績透過考核,得到了學院領導和教官的一致讚譽。

恰好這時列寧學院裡開設了“契卡”高階進修班,為蘇聯契卡培訓人才。

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蘇聯的“契卡”組織。契卡的全稱叫做全俄肅反委員會,是十月革命後蘇維埃俄國的國家安全保衛機構。

肅反委員會的俄文縮寫是“契卡”(cheká),因此世人都將此機構簡稱為契卡。後世震驚整個世界,大名鼎鼎的蘇聯情報機構克格勃,就是在契卡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這樣一個肩負國家安全保衛工作的機構,其重要性和機密性自然不言而喻,能夠進入的人員也必須是政治可靠和各項能力都出類拔萃的精英。

當時江濤靈機一動,就主動報名參加錄取考核,本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再說的心態,不想竟然被錄取了。到現在江濤都沒弄明白怎麼就被錄取了捏?

要知道這種培訓班可不是說成績好就能進去的,還必須調查和考核本人的政治思想、出身經歷、家庭背景等等,可謂是關口重重。

也許是考慮到他是一個人畜無害的中國小子,也許是他本身具有的潛質和天賦,也許是蘇聯當局當時想大力扶持大帥的西北軍等等,反正是被列寧政治學院很多師生稱為“幸運的中國小子”的江濤,就這樣進入了“契卡”高階進修班學習了整整兩年。

學習的內容基本涵蓋了情報工作的方方面面,什麼情報分析、情報偵察、無線電收發報、格鬥射擊、跟蹤和反跟蹤等等。

所以他現在有點兒坐不住了,按照他的能力,即使是在警惕性不高的情況下,如果被一般人跟蹤觀察也不可能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啊,這是自己這幾天太大意了還是鬼迷心竅了?

於是江濤就開口問道:“二嘎子兄弟,我能知道是誰在跟蹤我嗎?如果可能的話能見一見最好,你別誤會,我沒有其它意思,因為我就是學這個專業的,被人跟蹤了我都不知道,我這幾年還真是白學了,就想請教請教是哪位高手?當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他這樣一說,就連蒙雨庭他們都停下了碗筷,望著二嘎子。江濤在“契卡”培訓班的學習情況他們都知道,江濤的成績和能力就是在培訓班一眾精英里面也是屬於優秀的哪一等,平時談到這方面的話題,大夥兒都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沒辦法,大夥兒都不懂啊。

這下好了,這小子碰到硬茬了,於是都好奇地想見見是何方高人。

二嘎子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呵呵!有啥不方便的,都是自家兄弟,我這就去把他們叫來,正好大家認識認識。”說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這時老吳叔嘴裡吐著煙說道:“二嘎子這小子就是喜歡裝著一副神神鬼鬼的樣子,我猜測跟蹤你們的人可能就是咱們團裡的趙義和趙順兄弟倆,他們是從小就在門派裡練出來的,一個是殺手一個是神偷,別看年紀不大,在天津道上名氣可不小。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跟蹤盯梢這玩意兒還不跟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說話間,門口二嘎子帶著兩個穿著學生裝的青年走了一進來,只見兩人個頭都不算高,長相也很普通,稍高一些的那個年紀也稍大,看著精壯沉穩一些。年紀小的那個就精瘦精瘦的,才一走進來眼睛就四處掃了一圈。

二嘎子笑著對大夥兒介紹道:“這兩位都是團裡的兄弟,大的叫趙義,小的叫趙順,我就是讓他倆跟著你們的,你們可別見怪,呵呵!”

這時趙義和趙順都給眾位立正敬禮道:“各位長官好。”軍姿規整有力,一看就是訓練過的。

眾人不敢怠慢,正要站起來還禮。

卻聽老吳叔不滿說道:“我說你們兄弟倆皮癢了是不是?弄這個虛禮幹什麼,以後都是自家兄弟,都坐下說話。”

老吳叔一發話,兄弟兩個就嘿嘿笑著拖個椅子就坐了過來,趙順還乾脆拿起空筷,直接捻了一大坨油滋滋的肥肉塞進嘴裡,邊嚼邊說道:“今天中午忙著選人,這紅燒肉都沒吃過癮。”

原來周文讓這兄弟倆直接混在學生隊裡,仔細觀察和挑選,把有潛質的人都一一記錄在案,幫徐竹立儘快把人招齊,反正他們以後也是要在一起共事的,就先相互熟悉熟悉。

趙英現在充任徐竹立的助手,跟著他到處去招人,這種宣傳忽悠的活計她可是駕輕就熟了,有她這個大美女在旁邊幫襯吆喝,效果那是槓槓的。徐竹立還真如周文之前說的那樣,暫時配了個美女秘書。

江濤早就按耐不住了,搶著說道:“請問之前是哪位兄弟在盯我的稍,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請教請教。”

趙順搶著說道:“昨天是我哥,今天是我,我哥昨天回來說有你們之中有個高手,走路行進之中頗有章法,一看就是練過的,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所以我今天就去見識見識,還別說,這位大哥確實是個高手,跟著你幾次都差點兒被你察覺,我還是比我哥要差點兒。”

趙義趕緊白擺手道:“我也不成,昨天在國中門口那個小吃攤,我也是被你看著隨意地一個回頭,差點兒也漏了餡兒。這還是兄弟你心裡放鬆,如果是你真正拿出警覺的態度,我可就沒那麼容易跟上你了。咱們這是有心算無心,當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