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帥的重迫擊炮排可不是隨身攜帶的物品,等炮兵排接到命令再開拔到火車站,半天多的時間就過去了,所以直到2月5日凌晨,一列拉滿士兵和武器裝備的列車才從太原火車站發車,由於裝備和後勤補給數量太大,給周文只配了一節客車車廂作為指揮部,其它都是貨車車廂。

但是周文之前就考察過,雖然悶罐車廂設施簡陋,其實就是厚厚鋪了一層乾草,但是環境還算乾淨,士兵們把行軍軍毯一鋪,再把幾個通風口都開啟,躺在車廂裡倒也不算擁擠和憋悶。

此次傭兵團出征可謂是傾巢出動,包括後勤隊都跟著出征了。老吳叔死活不願意留守也跟著來了。後勤隊自然就交給他來管。

馮天培和一個叫蒙特的自願參加的美國醫生,以及以崔曉露為首的十個護士組成戰地醫療隊,什麼藥品器械裝了半個車廂,一部分是自用,還有很多紫清紅藥是贈送給十九路軍的。就連那輛從未上過戰場的戰地救護車也被弄上了火車,去經歷首次戰爭的洗禮。

本來老亨利也興致勃勃地想參加進來,但是考慮到他的年紀,以及美麗醫院也要照常開業,周文就謝絕了他的好意,弄得老亨利還悶悶不樂,連聲說周文不夠朋友。

軍列經正太鐵路先到石家莊,再改走平漢鐵路到鄭州,然後走隴海鐵路到徐州,再走津浦鐵路直達南京。

一路上都有中央黨部和軍委會的雙重指令和提前安排,換車頭不換車廂,沿途只是停靠幾個指定的大車站,讓士兵們下車吃飯和休整,用了整整兩天兩夜,於2月8日清晨才趕到南京。

在南京下關火車站,中央黨部的幾個大姥親自檢閱了傭兵團的軍容,並舉行了一個簡單的授銜儀式。

因為之前二分隊的1000多人都是屬於臨時組建的部隊,周文也沒來得及上報名單和軍銜申請,這次出征前就把名單都上報了省黨部和軍委會,因為作戰時,軍銜的標識很重要,特別是還有很多友鄰部隊,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一些指揮和協調作戰時的混亂和損失。

而中央黨部在這方面是一如既往的大氣,反正又不要錢,向軍委會報備後,軍委會自然不會做惡人,人家都要上戰場和日本人拼命去了,你難道還捨不得的幾個校尉級的軍銜?

於是周文的軍銜由於一年來在山西屢立功勳,就從中校加上校銜升了一級,變成了實授上校軍銜。其他一分隊原來的軍官軍銜不變,二分隊蒙雨庭和陳萬里都是上尉軍銜,其餘軍官,連長一律都是中尉,排長少尉,班長都是中士,副班長下士,士兵都是上等兵。

就連馮天培都弄了個少尉軍銜,幾個護士都變成上士了。

授銜完畢後,幾個大佬自然又是一番鼓動和講話,這也是應有之意,最後居然還當場宣佈省黨部一次性給予20萬大洋的作戰經費,並當場就將一張20萬大洋的滙豐銀行本票交予了周文,此舉贏得了士兵們的熱烈鼓掌,確實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

真正讓周文感到驚喜的是還居然見到了一年多沒見的錢長官,他是作為軍委會的代表前來點檢這支新成立的中央黨部山西抗日義勇軍,並送來了軍委會以及第十九路軍指揮部的電臺通訊頻段和密碼。

這次軍委會還專門派了一個電訊小組和一部電臺跟隨周文去上海,專門負責和軍委會的聯絡,直到有更高一級的中央軍指揮官到達後,電訊小組再歸入新指揮官的領導。

等到省黨部幾個高官走了以後,錢長官才和周文熱情擁抱,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好兄弟,一年多不見,你可是又長高了,了不得啊,短短時間又帶出來這麼多精兵強將。”

周文也是高興地和錢長官敘述著別後之情,他這才知道,自從錢長官急流勇退,再次回到校長的侍從室擔任軍事主官以後,果然就消除了校長的顧忌,漸漸又開始讓他參與一些重大決策。

錢長官最後感嘆道:“如果不是這次上海爆發戰爭,我已經被委派帶著一個代表團去德國考察德國的空軍了。兄弟,還是你當時看得清楚,校長讓我最近多關注一下空軍的發展,我猜測是要把我調往空軍去任職了。”

周文說道:“中日未來難免一戰,中國空軍的發展任重道遠,正是大哥大顯身手的時候,這個機會把握住了,大哥將來的地位就穩了。空軍和陸軍不同,必備的專業知識和戰場指揮都是需要時間沉澱和積累的,可不是說換就能換的。”

“哦?兄弟的意思是這一次中日還不會全面開戰?”

也難怪錢長官有此一問,要知道這時期國民政-府還不知道日軍在上海挑起戰爭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轉移國際社會一直在關注東北的注意力,以滿足長久控制中國東北的目的狼子野心,並沒有做好和中國全面開戰的準備。

周文笑著說道:“中日之間必有一戰,但不會是現在,據我所知,現在的日本也正在經受世界經濟大蕭條的荼毒,他們目前國內的財政情況比中國也強不到哪裡去,現在的日本可負擔不起一場全面戰爭的軍費消耗,到時只需要要咱們抗擊他們一段時間,他們的國家都要破產。”

錢長官如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我堂堂國民政-府軍委會上百個將軍,居然沒一個有你這番見識,兄弟,你不知道,直到現在,校長都以為日本是為了控制我國的長江流域,戰爭目的是佔領南京。所以一切的軍事部署都是圍繞保衛南京來制訂的,甚至都做好了遷都洛陽的準備。”

周文趕緊謙虛道:“大哥過譽了,校長他們身系國家民族的命運,看問題自然要從最壞的結果來打算,何況小日本一向膽大妄為,如果咱們不在上海把日軍囂張狂妄的氣焰打下去,也難保他們不會得寸進尺,進一步窺視我江浙腹地,這也是我這次請纓出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