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平城的馬拉鐵球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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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
洪武二十五年春。
洪武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年號。
北平。
北平，現在還不叫做北京。
原是元朝大都所在。
元朝時代。
漢人屬於下等人，除了蒙古人，色目人，其餘民族更是連稱作人的資格也沒有。
可謂悲慘至極。
例如金人。
因為對金人的仇恨，元朝對金人採取種族滅絕政策，多年的堅持不懈，金族已被滅絕。
所幸明太祖朱元璋帶領義軍消滅元朝，光復中華，恢復各族的平等地位。
取消了元朝時各種打壓政策。
不許漢人結社，集會，拜祖，取名，藏鐵器等，保護了生命權，財產權等等。
讓普通百姓不再被隨意殺死，統治階層只需要陪點燒埋銀子。
也保證了百姓們的土地，不再被肆意侵佔，也沒有突然淪為農奴的威脅。
同時。
對中國各地民族，採取土司自治政策，土流結合的手段，總體保持了和平統一全國的態勢。
例如烏斯藏，雲南，奴兒干等地方上的土司。
元朝殘餘勢力退入草原，有捲土重來的可能。
為了穩固邊疆，徹底消滅潛在的危險，明太祖在南京，分封北境諸王。
北平。
封給朱元璋第四子朱棣，為燕王。
朱高熾。
燕王長子。
十四歲的少年，站在高臺上，面無表情的望著下方。
燕王帶領大軍出征大漠，掃除殘元勢力，勝負還未分，千里昭昭訊息隔絕，誰也不知大漠的情形。
現在的北平城。
由燕王妃和長史說的算。
文官。
還不成氣候。
現在，還不是文官們的時代。
作為燕王府的長子，地位高，無實權。
但是誰也不敢小覷。
整個北平城的工匠，人山人海，聚集在北平城外的空地上。
讀書。
聖賢書讀不進去，也不指望走這條路。
武藝？
自己的二弟，可是未來鼎鼎大名的戰神，數十萬敵軍中，只率領千騎左衝右突，猶如絕世殺神般。
珠玉在前，去比人家的絕頂天賦，頗為不智，乃下下策。
既然自己來到了這個時代。
朱高熾靜靜的看著兩顆大鐵半球，還有十幾名騎手做著準備，場地上的工匠們，把鐵半球合攏，正在抽裡面的水。
嘴角不知不覺露出笑容。
五百年太久，只爭朝夕。
工業革命，從大明開始，比歷史提早了三百年。
……
燕王妃徐氏。
是中山王徐達的嫡女。
徐達是朱元璋的發小，開國六王之首。
而徐氏和朱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結為夫妻後，更是恩愛。
整個燕王府，朱棣獨寵徐氏一人。
朱棣的三個兒子，四個女兒，皆乃徐氏所出。
朱高熾就是徐氏的第二個孩子，上頭還有個長姐。
幔帳後。
徐氏端坐，臉色看不出喜怒。
“娘。”
長女朱玉英陪伴在旁，忍不住為二弟說話。“二弟不知道聽了外頭誰的讒言，把事情鬧得這般大，但老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
“栽個跟頭也不算壞事，只當學了個教訓。”
就那兩個合起來的鐵球，十六匹馬拉，如何拉不開？
弟弟說的天花亂墜，朱玉英半信半疑。
如今見到真章，只看那十六匹馬，氣勢非凡，朱玉英心裡就咯噔一下。
半信半疑變成了全疑，根本不信弟弟能成功。
燕王妃眼睛動了動，神色逐漸緩和，平靜道：“我不氣他佈置了這許多事，還為他高興，難過的卻是他太過信任旁人，不辨是非。”
讀書苦，讀書累。
作為老大，長子理應為弟弟們帶好頭。
偏偏要搞勞什子工業。
說工業才是國家的根基。
十四的孩子，懂什麼國家大事。
自己近日來操持北平的事物，鬆懈了對子女的管束，竟然有小人靠近了長子身邊。
等回去後，定然揪出來是誰。
幔帳裡頭的話若隱若現，聽不大清晰。
燕王府長史葛誠，臉色越來越難看。
主辱臣死。
燕王把王府交給他，萬一出了醜事，等燕王回來北平，他還有什麼臉去見燕王。
什麼壓力實驗，葛城的眼裡，更像是一場猴戲。
晴空萬里。
北平城的百姓們，大街小巷都在傳，“燕王府要耍雜戲。”
吸引了無數的人來觀看。
到處都是聳動的人頭，翹首以盼露出腦瓜，各個指手畫腳，只等著看笑話。
十六匹馬合起來的力量。
不但老百姓們認為大公子發瘋了，就連葛誠同樣也是如此想。
燕王府的臉。
今天丟的一乾二淨。
至少未來數月，燕王府都會是百姓們嘴裡嘲笑的物件。
太丟人了。
葛誠鼻息擴大，呼吸漸漸加重，想著是否直接阻止大公子的胡鬧。
作為長史。
他有權利管公子們。
無論是燕王，還是燕王妃，都不會拒絕他。
……
“那抽水的傢伙什是啥？”
工匠們正用一個工具，把鐵球裡面的水吸出來，百姓們沒有見過，交頭接耳的詢問。
明太祖朱元璋是中國歷史第一位農民出身的皇帝。
有民謠：
“皇帝請客，四菜一湯，蘿蔔韭菜，著實香甜；小蔥豆腐，意義深長，一清二白，貪官莫慌。”
這是來自民間的認可。
所以大明立國才二十餘年，卻讓民間的風氣煥然一新。
百姓們臉上有了自信，有了表情，唯獨失去了麻木。
“好像是桔槔？”
“桔槔哪裡這麼小。”
“差不多的，換了個樣式而已，你就不認得了。”
桔槔是一種利用槓桿原理吸水的工具，春秋戰國被古人發明出來，兩千年來改動了不少，一直沿用至今。
人們用竹筒吸水滅火，也是這種原理。
“你們說燕王大公子鬧出這麼大動靜，信誓旦旦說十六匹駿馬也拉不開鐵球，咱咋不信咧。”
鐵球雖不小，但是比起那十六匹高大的壯馬，人們更願意相信眼睛看到的事物。
有人嘲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富家公子的遊戲，你還當真。”
“小聲點，莫讓人聽見。”
“怕甚逑，咱現在是大明朝。”
百姓最怕的是官。
而朱元璋對官最狠，但凡貪官汙吏，違法犯忌，重者扒皮抽筋掛在衙門口。
來來往往的百姓們見狀，誰還怕官呢。
“誒，快看快看。”
“馬要拉鐵球了。”
工匠們示意完畢，朱高熾親自去檢查了一番，十六名騎手陸續開始上馬。
人山人海安靜了下來。
人們聚精會神的看著大鐵球。
十六匹馬啊。
怎麼可能拉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