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禾回眸,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周少還有其他吩咐?”

打量著她這般寧死不屈的架勢,周律深卻驀地方發出譏笑,居高臨下道:“別忘了,我剛剛點了你。”

池禾微愣,這個男人什麼意思?

不是對她厭惡至極嗎!

空氣打在池禾的耳邊,明明是溫熱的,她卻感到一陣涼意。

心裡自嘲一笑,她明白周律深是何用意。

不過,無所謂了。

“我明白了,周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手被男人拉著,池禾看到了他嘴角的饒有興趣以及其他的意味。

或許是將她踩在腳下的快感,又或許是將他看作玩物的譏諷……

套間裡的溫度越發高,她像個提線木偶樣般,任由男人動作。

一小時後。

周律深慢斯條理地整理好襯衫,點了根菸,坐在沙發一側。

繚繞的煙霧緩緩瀰漫,如同一道牆隔在兩人中間。

周律深吐出眼圈,幽深的目光卻心不在焉地落在遠處的紅酒杯上,隨著搖晃的紅酒思慮煩亂。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對池禾的厭惡深到了骨子裡……

可轉念一想,曾經高高在上的池大小姐現在像根爛草一樣被他侮辱,卻還要陪著笑臉,連半句反抗都不能有。

對,這樣的發洩才是對池禾最大的折磨。

想到這,周律深緊蹙的眉宇緩緩舒展。

等他冷眼睨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池禾穿好衣服起身。

目光迎上,池禾扯出笑容,提醒:“周先生,別忘了給錢。”

話音剛落,空氣中傳出一道冷笑。

周律深動作熟練地滅掉手裡的煙:“給錢?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不過是我的一條狗。”

他嘲諷的眼神在池禾臉上來回掃視,彷彿在說我能收留你這樣的貨色已經是大發慈悲。

“那份合同不是我籤的,”池禾也不甘心,一字一頓:“我是不會認的。”

“你覺得自己還有選擇的權利嗎?”

周律深捏起池禾的下巴微微抬起,手下的力道逐漸用力:“如果你不肯履約的話,我只能去法院告你。”

告她?

池禾不屑地哂笑。

自從父親去世,她身上揹負的債務和官司不計其數,還會怕這一樁嗎?

何況,她還不信一份賣人的合同能夠生效!

抬起眸,重新和周律深對視的目光裡多了份釋然,池禾的聲音淡淡的:“周先生,您想去告儘管去告好了,我隨時奉陪。”

說完,她一把推開了周律深的大手。

沒了那道鉗制,池禾渾身輕鬆地往外走去,身後那個人卻並不準備就此罷休:“那我就祝你妹妹能活到你打贏官司的那一刻。”

池禾腳下一頓!

她轉身,只看到周律深那副運籌帷幄的神情。

池禾咬了咬唇瓣,不由發出自嘲的苦笑。

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周律深的魔爪。

等再次抬眼時,她的眸底早已沒有方才的倔強:“周少,合同的事我可以答應,但剛剛的事,請您別忘了給錢,一碼歸一碼。”她很需要錢!

然而不讓她的話說完,周律深幽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你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隨即,他冷然起身,走出套間。

包廂的門猛然關閉,刺耳的聲音像是打在池禾臉上的巴掌。

她閉了閉亂顫的睫羽,心不在焉地坐到了沙發上。

煩悶,無奈。

正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時,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