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團,會議室。

周叢站在旁,偷瞄了坐在中央的周律深一眼後,恭敬上前:“周總,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嗎?”

周律深輕嗯一聲:“開始吧。”

“這次會議主要是討論新品釋出會定稿問題,希望大家踴躍發言,儘快想出一個合理的方案。”

助理周叢的話一落,設計部經理便開口道:“這次我們部門負責敲定設計樣稿的主要是唐瓷小姐,下面請她講講方案。”

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下,唐瓷緩緩站起身,朝著周律深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即落落大方地走到了展示臺前。

“經過我們團隊的商議,覺得選用螢幕上這幅樣稿是最合適的。本次新品釋出會的主題是仰望和長遠,而這幅設計樣稿採用的是藍色簡約設計,正好契合我們的主題……”

她一字不落地將池禾的話轉述出來,還假模假樣地新增了一些自己的觀點,讓在場的人都誤以為她對設計瞭解程度很深。

講解完後,她滿懷期待地看向周律深,發覺周律深同樣欣賞地注視著自己時,瞬間鬆了口氣,內心暗喜。

設計部經理也忍不住誇讚:“唐瓷小姐分析得很到位,觀點獨特,而且使用環保材料這個意見很有價值,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唐瓷越發歡喜:“謝謝。”

眾人也對唐瓷的想法讚不絕口,尤其是看到周總滿意的神情後,更巴不得用盡自己畢生所學的詞彙。

最後,唐瓷的目光落在周律深的臉上,輕聲詢問:“阿……周總,您覺得我的想法可取嗎?”

周律深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語氣難得溫和:“想法很不錯,看得出來你下了不少功夫,後續新品釋出會的工作就交給你來做吧!”

聞言,唐瓷受寵若驚,欣然不已。

她連忙點頭:“我會做好的。”

會議結束,參會的人都頗有眼力見地離開了會議室,給唐瓷和周律深留下了獨處空間。

唐瓷邀功般地上前,聲調嬌軟:“阿深,怎麼樣,我沒讓你失望吧?”

她的表現的確超出了周律深的預期。

周律深輕笑著點點頭:“是啊,你表現得很好。”

“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唐瓷溫婉笑著,又提道:“看在我表現這麼好的份上,不如今晚你陪我吃飯吧?”

她興奮地望著周律深,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裡盡是渴望和哀求,軟綿綿的樣子叫人不忍心拒絕。

周律深思索片刻,還是拒絕了。

“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今晚我要去應酬,恐怕陪不了你。”

他聲音溫柔,卻帶給唐瓷難言的疏遠和漠離,他們的關係很親近,卻又相隔很遠,遠到她有時看不透周律深的心。

“好吧,那隻能下次了。”

唐瓷保持著笑容,在周律深面前用盡全力偽裝著溫柔大度,這副面具戴久了,以至於她都快要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

周律深撫了撫她的頭髮算作安慰,轉而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下班之後,周律深便按照周叢提供的地址來到了提前預約的餐廳,同行的還有業務部兩個經理。

來到包廂等待片刻後,幾個客戶便到來了。

兩個下屬連忙熱情地招待著,不敢懈怠,周律深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算是對他們客氣了。

即便身為客戶,對方也知道周律深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所以對他的態度很是恭敬。

酒足飯飽之後,周律深命人拿出合同,遞到了對方面前。

“王總,合同已經擬好了,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確認簽字了。”下屬一邊遞著合同一邊說道。

對方顯然有些醉了,隨意地翻看幾眼後,便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

周律深有些不耐,剛想催促,電話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

然而只響了一兩秒,就又結束通話了。

他掃了一眼,看到是池禾打來的電話。

聯想到池禾生病,他突然緊張起來。

等他再撥打回去,池禾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一直都無人接聽。

心亂如麻,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繁雜。

周律深迅速撥給了宋管家,卻得知宋管家現在並不在病房,這叫他更加擔心池禾那邊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顧不得什麼,交代下屬照顧好客戶後便匆匆離開了包廂。

半個小時後,開車抵達醫院。

他快速上樓,一把推開了池禾病房的門,卻意外看到池禾正坐在床上看著書,鎮定的樣子不像是經歷了什麼。

池禾被突然傳來的聲響嚇到,震驚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瞥見周律深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時,池禾有了些意外的猜測,卻又不敢相信周律深是為了自己專程趕來的。

“你沒事?”周律深反問。

池禾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我沒事啊。”

周律深長出一口氣,又陰沉著臉質問:“那你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畢竟她從來沒有主動給周律深打過電話。

聽到這話,周律深的臉色愈發難看,語氣加重:“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個電話耽誤了我談生意!公司承擔的損失誰來彌補?”

被他無故指責,池禾有些無語,但想到是周律深把自己送來的醫院,她也只好壓抑著火氣。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個電話對你影響這麼大,以後我不會隨便給你打電話的。”

這道歉的話卻叫周律深感覺越發刺耳。

一股火氣在胸腔裡蔓延,他沒好氣地盯著池禾,聲線冰冷:“以後就算你快死了最好也不要給我打電話,要不是怕你死在家裡晦氣,我絕不會帶你來醫院。”

池禾一聽,瞬間惱火。

“放心好了,即便想死,我也不會死在你家裡!”

說完,池禾就直接一把拔掉身上的針管,氣沖沖地下了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聲音倔強又賭氣。

“我不需要你憐憫我,更不需要你打著救我的旗號羞辱我!”

她馬上走到病房門口時,卻被周律深一把拉住,隨即橫抱起,粗魯地扔在病床上。

不等她反應,周律深結實的身體就壓在了她身上,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想幹什麼!”

“你是我的人,我沒讓你死,你別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