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瑾的詢問,張太初略一思索道:“這通天籙受不受都無所謂,若靈玉想要,便讓他學去唄。”

被世人追捧的八奇技,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但他卻不會替張靈玉做決定,所以沒有直接拒絕。

且他也明白陸瑾的想法,八奇技是取亂之術,只有掌握在龍虎山這般龐大的勢力手裡,才能震懾住一些宵小。

見張太初沒有直接答應,陸瑾也沒有多說什麼。

在之後的時間裡。

眾人又針對全性一事,做了一番討論。

大致定下了,若屆時全性真敢在龍虎山鬧事,各方所負責的主要任務。

——

與此同時。

龍虎後山,廣闊茂密的山嶺之中。

草木搖曳,發出悉悉索索的動靜,細細看去會發現,其中有一道道人影正飛速穿梭其中。

直到遠離了龍虎山地域十數里的地界,他們才停下了步子,在某個林間的空曠處停了下來。

在這處極為隱秘的地方,此刻竟烏泱泱的有近百道身影。

這群人身材不一,服裝各異,或站或蹲,姿勢隨意。

但都下意識的圍成了圓圈,而處在圓圈最中心的,是坐在石塊上的幾道身影,全性四張狂亦在其中。

“我說,各位,先前那演武場之中的那一幕,你們都看見了吧。”

“就那張之維的師弟張太初,他奶奶的簡直不能算是人了,就那隨手招撥出的閃電,估計只需一道就能把咱劈的稀碎。”

“咱們,真要跟這樣的人對上?”

有剃著寸頭的男人心有餘悸地說著,直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他同樣是全性之人,此行受到了召集,聽說是來這龍虎山上鬧事,追尋刺激的他,毫不猶豫地便加入了進來,在昨天才趕到山下。

沒成想今日混上山一看,卻正好撞見了那張太初出手的那一幕。

一回憶起,當時在場內,那太初道人帶來的恐怖壓迫感,以及對方一招一式間,展露的那非人般的力量。

此刻寸頭男的心中,卻是難以遏制地,升起了濃厚的恐懼!

聽到寸頭男的話,四周那近百個全性中人,同樣有不少人的臉上,浮現著凝重的神情,更是隱隱萌生了退意。

“這龍虎山上,有張之維與張太初坐鎮,咱們這些人上去了,真的能鬧得起來嗎?”

一個長髮及腰的壯漢小聲道,言語中流露著膽怯:“要不,咱們先撤,過段日子再從長計議?”

寸頭男立即附和:“對啊,咱們是來找刺激的,可不是來找死的!”

“我們不如再好好考慮考慮?”

兩人一唱一和,剩餘的全性中人,卻有不少人的信念,也隨之動搖。

全性本就是個鬆散的組織,即便是上頭的命令,他們也並不太重視,所作所為,更多是隨心所欲。

此刻那張太初展露出的實力,確實把他們都給震了,難以升起與之對抗的念頭。

“我說幾位大哥大姐,小弟的提議怎麼樣?”寸頭男說著,又將目光看向那最中央,那塊巨石上坐著的幾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身材曼妙,粉色長髮披肩的女子身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沉聲道:“要是您幾位不樂意,甭怪我自個兒先走了。”

話音落下,周圍眾人,也紛紛將目光看向了,那坐在正中央的,在全性地位不低的幾道身影。

這一群狂徒,在看向那幾人的目光之中,卻都帶上了一抹畏懼。

全性是個鬆散的組織,能夠爬到上面,讓底下的人信服,這些人,絕對沒有一個是好招惹的!

而聽見寸頭男的意見,那正中央的幾人,卻都是一言不發,沒有立即回答。

全性四張狂們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有戴著眼鏡的衛衣男孩,用兩手撐著岩石,仰頭閉眼,吹著微風。

直到一個穿著老式軍服,戴著軍帽的老者,緩緩扭過了頭,露出了一雙陰冷的三角眼。

他看著那寸頭男,冷笑道:“慫了慫了,你走了便是,來咱這人堆裡唧唧歪歪些什麼?”

“我可從來沒逼你來過這,要滾便滾。”

尖銳刻薄的聲音,就像是用螺絲刀來回划動著玻璃發出的。

寸頭男臉色一變,那刻著刀疤紋身的臉頰上,登時就紅了,臉上雖然浮現羞惱之意,卻不敢當面斥責老者。

他猶如被踩到尾巴的老鼠,轉頭便向林深處走去。

另一邊的長髮壯漢見狀,也立即邁開步子,跟著寸頭男而去,只是在走遠了十幾步之後,十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得瑟什麼,七老八十的小老頭...”

話語聲微弱,正好能被眾人隱約聽見。

那坐在巨石上的瘦小老者三角眼一顫,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笑容。

下一刻,在他懷中,猛地有兩道黑影飆射而出。

速度之快,讓在場的眾人都難以捕捉,只得聽見空氣中的一陣嗖嗖破風聲。

緊接著。

那背對著眾人離去的寸頭男與長髮壯漢,身形猛地一僵,在背部赫然出現了一個前後貫穿的血窟窿!

他們甚至來不及回頭,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直到這時,那將他們身軀貫穿的黑影,這才停滯在了半空中,竟是兩顆渾圓的珠子,表面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沒有沾染一點兒血腥。

兩顆珠子在空中盤旋著,又嗖嗖兩聲飛了回來,落入了老者的手中。

“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你不死誰死。”老者呵呵冷笑著,盤著手中的兩顆珠子。

一邊敞懷露乳的胖和尚,也在這時轉過了頭,用那和藹的咪咪眼打量著老者道:“我說苑陶啊,罵你的可只有一位,你殺兩個幹啥。”

被喚出真名的老者,不以為然道:“這兩個拎不清的慫蛋,要殺便一起殺了。”

胖和尚溫和道:“你這樣,可是破壞團結喲。”

苑陶呵呵一笑:“就咱們這幫子,有個狗屁的團結可言。”

說著,他用那雙三角眼,掃視過四周眾人,“諸位既然來了,自然不是被我苑陶逼著來的。”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不攔著。”

“只是別把我惹惱了,沒死在那龍虎山上,死在我這老頭子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