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通往板橋村的路口,把式挑著一擔東西“東張西望”。

把式放下擔子,蹲在馬路旁,唱到:鐺哩個鐺!鐺哩個鐺!把式的日子好淒涼,好淒涼。

“不中,等待的日子好淒涼,好淒涼。”把式道:

把式唸到:還是不中,我的日子,確實淒涼,老婆跑了,兒子見不著,自己蹲在這兒,忍受著冷風的吹殘。

嗨!

鐺哩個鐺,鐺哩個鐺,把式的日子好淒涼,好··悽··涼。

“這位大哥,你鐺的很好。”石頭微笑道:

把式抬起頭來,喚道:福老闆,你的東西已經送到。

請你親自驗貨!

福星“看了看”貨物,說道:我大哥跟你說話,你為何不答理他!

把式回道:福老闆,諸位老闆,你們有所不知,小哥和我說話,我不是搭理,我是無從搭理······

“中間有什麼隱情!你跟我們說說,或許我們能夠替你解決。”敏兒嚷道:

把式謝道:我先謝謝小姑娘!

不過,我的痛苦,你們幫不了我。

石頭說:你說說看!

把式走到石頭面前,說道:我是山東人,從小跟隨父親來到這裡做小買賣,前幾年,我爹幫我說了一門親事,我們舉行婚事之後,第二年,第二年我爹就去世了。

因為我爹走了,我們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我只能做一些苦力填補家用。

去年春季,我們西區的洪老爺,他到我家躲雨,他見到了我內人,他對我內人心生愛慕,他設了一個局,故意讓我跳。

結果,我把老婆、兒子,全部押給他。

“是什麼局!”石頭疑問道:

把式羞愧的說:是,是,是賭局。

“哦!是個賭局呀!你怪不了別人設局,怪就怪你鬼迷心竅。”福星愣道:

旁邊的人說道:他是自作自受······

把式嚷道: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已經戒了賭。

可我,我連自己的兒子也見不著!

把式蹲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石頭見此一幕,叫道:你起來。

把式哭得更加起勁。

福星喊道:你快點回家去,你的任務完成了。

把式斷斷續續的說:我,傷,心,我想哭。

“你是男人嗎!你除了哭,你還會什麼!”石頭喝道:

石頭說:誰叫你這麼愛賭!親手去把老婆、兒子押掉,你這樣哭,哭死在這也無濟於事。

把式回道:道理我懂。

但這個時候,我除了哭,我還能做什麼!

“你懂,你懂個屁,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石頭應道:

把式“哇哇”的大哭。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一個大男人在這哭哭啼啼!”石頭嚷道:

敏兒喊道:姐夫,這樣的人,你不要搭理他。

石頭兇道:你起來說話。

把式擦了擦眼淚,慢慢地爬起來。

石頭說道:你把那個老爺的名字,老婆的名字,兒子的名字,統統給我一遍。

把式說:那個財主叫:洪天明,我老婆叫做:胡月琴,我兒子叫做:邢軍。

還有,我叫:邢德正。

“可笑!你老婆,你兒子,你哪來的老婆和兒子,他們被你押掉了,更可惡的是:你還叫邢德正,真是荒天下之大繆!”敏兒冷笑道:

“敏兒,你何必往他身上撒鹽!”石頭喚道:

把式接道:此事不賴這位小姐,我做得太過滑稽,錯得太過離譜。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石頭論道:

把式應道:“錯”我有,“藥”我卻無法熬,我錯的不是一次,我輸的不是一天,我輸掉了老婆的信任,我錯失了一生的美好。

“這句話倒像一句人話。”敏兒嘀咕道:

把式謝道:謝謝小哥開導!謝謝各位願聽我的傾訴,我哭了一陣,好多了。

他轉過身,正要走。

石頭嚷道:邢大哥想去哪裡!

把式回道:我回家去。

石頭說:你不想見孩子了。

把式答道:我做夢都想,我得罪不起那個人,他是個有錢人,我這衣衫襤褸,我拿什麼跟人比。

石頭應道:你拿心和他比······

“得了吧!這事到此為止,我不想為了它再生事端,免得!”把式接道:

石頭說道:邢大哥,你不知道!我這個人愛管閒事,我不怕的,就是“事”。

“小夥子,我的事,你少管,我告訴你,這個事情,非常,非常,非常的棘手,你不要惹禍上身。”把式喚道:

敏兒嚷道:我說你這個人,你為何流落至此!為何只懂幹把式!你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我姐夫是誰!他願意出手幫你,那是你的造化······

“敏兒,你少在這裡大放厥詞。”石頭喊道:

敏兒掐著手指甲,說道:多大點事,你不願意幫,我讓爹給姓洪的說一聲······

“敏兒,你爹跟他認識嗎?”石頭問道:

敏兒答道:豈止我爹!我都認識。

石頭笑道:太好了。

把式愣道:啊!你認識,這麼年輕!

莫非!你是王局長的女兒。

“是啊!長得不像嗎!”敏兒回道:

把式應道:像,像,像,像極了,長得漂亮。

外加,古靈精怪。

“漂亮就說漂亮,為什麼要加古靈精怪!”敏兒低著頭,喚道:

“這位大哥一看就沒讀過書,這位王小姐明明長得稀奇古怪,你說她長得古靈精怪······”小靜走上來,嚷道:

敏兒叫道:喂!你說誰呢!

“誰長得稀奇古怪,我便說誰!”小靜回道:

敏兒微笑道:我長得古靈精怪也好!我長得稀奇古怪也罷!

至少,我還沒有淪為奴婢。

哪像有些人!

天生就是賤婢。

“敏兒,你安靜點。”石頭喊道:

把式走到石頭跟前,跪道:小人不知小主真身,小人多有言語上的冒犯,還請小主恕罪!

“大哥,你這是幹嘛!”石頭彎著腰去扶把式。

把式緊緊的趴在地上,說道:小人聽過小主的事蹟,整個奉賢鎮裡,沒有你辦不了的事,小人誠心的求你,求你讓我見見兒子。

石頭去拽把式,接道:你別把我說得跟神一樣,我有很多事辦不到。

你這事,我幫你“試試看”。

把式隨著站起身子,謝道:謝謝小主!謝謝小主!

“你不要小人前、小人後的說,你喊我:可以喊——小哥,或是:石頭。”石頭嚷道:

把式作揖道:我怎可直呼小主的名字······

“大哥,快點走啦!太陽都已升了起來。”林凡叫道:

福星過去挑起擔子。

石頭喊道:福兄弟,你放下擔子,擔子由我來挑。

福星辯道:大哥把話說到哪裡去了!哪有大哥挑擔子!小弟走路的規矩。

“福兄弟,我們都是兄弟,你幹嘛這麼認真!”石頭喚道:

福星說:沒有規矩,怎麼會成方圓!我們既然成了兄弟,自然要有兄弟的樣。

“二哥,你把話說得這麼明確了,這個擔子必須給我挑。”林凡說道:

福星遞過扁擔,微笑道:三弟,你接著。

“福老闆,我過去麵館趕工了。”唐伯走到福星身旁,喚道:

福星迴道:不急,不急,你今天就和我們過去林凡家玩。

“福兄弟,這樣不好吧!我爸不去上班,反而去林凡家······”石頭辯道:

林凡接道:我家歡迎唐叔。

唐叔能夠過去我家。

我爹孃見了,定會喜出望外。

“姨夫,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和我們一起過去三弟的家裡。”福星嚷道:

唐伯喚道:我還是不去了。

福星喊道:姨夫,我叫你來上班,你就要聽話,我吩咐你去哪!你就要去哪!

“福兄弟,你說得在理,你是老闆,他是員工,他聽你的話,天經地義,可你不該這麼折磨人······”石頭應道:

福星辯道:瞧大哥這話!我什麼時候折磨人了!我叫姨夫過去做客,我沒叫姨夫去幹任何不法之事。

“這是兩碼事!”石頭回道:

“大哥,你這麼拗執幹嘛!你讓姨夫過去不就行了嗎!”林凡叫道:

唐伯嚷道:好了,我跟你們過去。

敏兒笑眯眯地拉上唐伯,說道:爸,我扶你。

把式湊到石頭跟前,喚道:小哥,我家住在西區柳葉村的橋頭旁,不管你找我何事!我一定隨傳隨到。

石頭看著把式,說道:你今天回去吧!你那件事情,我會盡快辦。

但是,你要耐心等,此事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辦妥······

把式鞠躬道:我謝過小哥!

石頭拉住把式,喊道:你快回去吧!

把式側著身,漸漸地往前走。

石頭喚道:福兄弟,你那個會里不是住在很多刑大哥這樣的兄弟嗎!

福星應道:大哥是說!

石頭嚷道:我想把他安排到你那······

福星打斷道:大哥的心思——我也猜到了,問題是:他是一個賭徒,他過去我們那邊,會把兄弟們帶壞。

當然,他改過自新,我們可以給他機會。

就怕!

石頭保證道:我保證他不再賭!

“大哥,你是我們會的會長,我只是替你看住兄弟們,權力全部在你,你要把那個人帶去我們會里,會里沒有人敢反對。”福星論道:

石頭拍著福星的肩,說道:兄弟,謝謝你!

“大哥,二哥,你們倆人的話談完了沒有!你們看,太陽昇得這麼高了。”林凡坐在樹下,嚷道:

福紫擦了一下眼角,喚道:是呀!兩位大哥,咱們到底走不走。

石頭答道:走,走,走。

林凡走到籮筐前,去挑籮筐。

“哇!這麼重!”林凡叫道:

福星說:裡面裝了兩袋水果,還有香菇、木耳、魚、豬肉、牛肉······

“裡面有些什麼水果!”林凡翻著籮筐,道:

石頭喊道:林凡,你幹什麼!你別把東西弄髒了!

林凡接道:我拿水果分給大家吃。

“東西是給你家的。”福星應道:

林凡辯道:東西都是你們買來地。

而且,這麼多!

石頭說:你動它幹啥!挑到你家——再說。

林凡取出一袋蘋果,說道:大家吃掉一些,我也不用那麼辛苦!

石頭嚷道:你嫌辛苦,你給我走開,我來挑。

林凡拿出一個蘋果,答道:大哥休要嚇唬我!

大家走了這麼一段路,想必渴了。

敏兒鑽到林凡面前,拿出一個蘋果,喚道:你們不吃,我吃,我渴了。

“小靜,快去幫我拿一個。”福紫喊道:

福星嘀咕道:大哥,這!

石頭拉著臉,嘀咕道:嘿!

敏兒走到唐伯面前,叫道:爸,你也去吃蘋果。

唐伯使了一個眼神。

敏兒嚷道:姐夫,你吃蘋果。

石頭回道:你們快點吃,一會還要趕路。

福星說:那我也······

石頭應道:去,去,去。

片刻,石頭喊道:咱們走啦!

敏兒跑到石頭後面,說道:姐夫,你也吃一個蘋果。

石頭答道:我不吃。

敏兒續道:大家都吃了。

石頭不耐煩道:我說了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