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杜愚揹著橙漿弓、拎著火歲斧,告別了火桐樹。

返回酒店套房的第一時間,杜愚就換上了部隊發放的漆黑作戰服,扣上漆黑作戰帽、踏上了漆黑軍靴。

難得,他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冠。

“杜愚杜愚~”

“啊?”沉思中的杜愚,被小焚陽嚇了一跳。

“臭美哦?”小焚陽飄了出來,看著鏡子中青年。

平日裡的杜愚穿得“灰溜溜”的,過於休閒舒適,主打的就是一個低調風。

而當一身利落的漆黑作戰服加身時,杜愚的氣質有了極大改變。

英姿颯爽,氣宇軒昂。

“嘿嘿~”杜愚笑了笑,沒說什麼。

馬上就要上戰場了,讓我好好看看自己唄?

“我們會沒事噠!”小焚陽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嬌聲安慰著。

“當然。”杜愚轉身走向門口,拎起了靠在門旁的火歲斧。

才一出門,他就看到遠處客廳沙發上,坐著兩位青年才俊。

漆黑的作戰服,讓二人的面板更顯白皙。

說真的,這倆人白得有點過分了差點就趕上李夢楠了。

“愚師早。”陳冷的笑容爽朗,心態調整得很不錯,頗有大將之風。

他看著杜愚手中的斧頭,不由得眼神詫異,但並未第一時間詢問。

莊夢蝶同樣抬頭望來,笑容溫柔:“愚師早,來喝茶。”

“誒。”杜愚開口應著,心裡犯起了嘀咕。

這倆人到底是有多愛喝茶?

關鍵是,他倆也才20歲出頭,不該是猛猛灌碳酸飲料、喝甜水的年紀麼?

看著茶几上各式各樣的糕點,杜愚倒也不客氣,把斧頭靠在沙發旁,一頓胡吃海塞。

必須得吃飽呀。

吃飽了才好上路.

杜愚一邊吃著,一邊打量著隊友的兵刃。

陳冷的妖兵是一把環首刀,刀柄與柄部圓環呈華麗的金色。

刀身纖長、筆直鋒利,即便是安安靜靜的靠在一旁,長長刃鋒依舊是寒芒凜冽。

而莊夢蝶的妖兵則是一柄“花弓”,弓上還有潔白花瓣層層包裹,質地很是奇特。

當然了,最拉風的妖兵,還要數姬夭夭的!

當女孩按照昨晚約定的時間,準時來到房間時,自然帶著她引以為傲的妖兵。

這是一雙巨大的刀劍,刀柄與劍柄處還有鐵鏈相連。

問題是,姬夭夭嬌小玲瓏,最多也才160cm。

而巨刀和巨劍,比她足足高出半米!

這畫風.

杜愚看著女孩耳垂上精緻的紅寶石耳釘,當即想起了什麼。

他開口詢問道:“夭夭,我記得上次見面時,你的刀劍刃鋒處還有血色光芒呢?”

姬夭夭小手一揮:“愚師放心,等我殺殺人就有了!”

杜愚:“.”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殺寒獸行不行?”

姬夭夭那漂亮的大眼睛,與紅寶石耳釘一樣亮閃閃的:“就是殺寒獸呀!”

杜愚鬆了口氣,拾起了一塊糕點:“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每次戰鬥開場,都得殺個隊友祭天呢。”

姬夭夭:???

“呵呵~”莊夢蝶一聲輕笑,又為杜愚斟了一杯茶。

“你可別亂說呀,一會兒戴上攝像機,全國人民都看著啦!”姬夭夭一邊說著,下意識將刀劍向身後藏了藏。

然而那一雙巨大刀劍足有兩米開外,小小蘿莉怎麼可能藏的起來

一片輕鬆愉悅的氛圍中,四人組很認真的吃了一頓早餐。

早晨6:45分,幾人準時來到了酒店門口。

放眼望去,全是黑衣人!

此次參考的紙鶴門徒不少,百餘名門徒服裝統一,唯一的區別就是臂章。

杜愚等人是雙生樹臂章,而其餘的紙鶴門徒大多是盾牌臂章,唯有少部分是利劍臂章。

四人組邁步走進了黑衣團隊中,彷彿走進了一潭死水裡。

無論幾人剛剛吃飯時的氣氛有多好,看見這群紙鶴門徒之後,四人組有意無意調節好的氛圍,統統消散了。

黑壓壓的方陣裡一片寂靜,氣氛無比凝重。

按理來說,這麼多考生聚在一起,那必然是喧囂熱鬧的。

然而,百餘名門徒沒有幾個說話的。

杜愚眼尖,看到了自家少海小隊。

李夢楠挽著林詩唯的手臂,輕輕擺了擺手。

杜愚拎著火歲斧走了過去,黑衣人們自動散開、讓開了一條路。

毫無疑問的是,在紙鶴門徒群體中,杜愚的這張臉是相當有分量的!

因大夏的數次考試,杜愚得以被大夏人所熟知。

而身為紙鶴門徒的莘莘學子,普遍對杜愚的瞭解更加深刻。

隨著考試內容公佈,杜愚這位“假想對手”也徹底變成了友軍。

在這種考場裡,絕大多數學員已經不在乎成績了。

天大的目標與責任重重壓在身上,讓紙鶴門徒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排名?

誰tm還在乎?!

從本次考試中倖存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也正因為此,黑色方陣的氣氛沉重得可怕。

“二弟好酷哦。”李夢楠小聲說著,沒心沒肺的她,遠比其他人更加輕鬆。

亦或許,她成長經歷擺在這裡,早已被淬鍊為一名內心強大的戰士。

跟杜愚這樣不安分的人在一起,她殺到過東波斯、對陣過獅骨鐮,也曾在季華鄉、七寶杖內險象環生,殊死一搏。

她遠比同齡人走得更遠、經歷的更多。

女孩心頭的從容,與臉上的甜美笑靨,均來自過往走過的路。

更是來自一座座戰場、一具具屍骸。

只見李夢楠抬起手,捏著杜愚的作戰帽簷,左右調整了一下。

如此親暱的舉動,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大多數門徒心情凝重,沒太多心思想其他,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有不少欣羨的目光投來。

畢竟李夢楠過於光彩照人,她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這裡,就早早吸引來了諸多眼神注視。

“再往右一點點。”李夢楠小聲嘀咕著,細心的調整著杜愚的帽簷。

林詩唯同樣伸出手,理了理杜愚的衣領:“可惜了,不能陪在伱身旁。”

這一下,杜愚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李夢楠和林詩唯,不僅是兩位實力高深莫測的御妖者,更是風格迥異、萬中無一的北國佳人。

而站在她倆面前的杜愚嗯,的確是有點遭人恨了。

換做平日裡,杜愚必然會低調行事。但是今天,他沒有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事實上,對於大夏書屋這樣給眾人分組,林詩唯的心中是有些怨言的。

她才是北方第二!

跟隨杜愚執行任務的,不該是那個夏都城的姬夭夭。

“你們的臂章是利劍,小心些。”杜愚開口叮囑著。

考生團隊中,只有少數幾支小隊佩戴“利劍臂章”,少海團隊赫然其列。

杜愚有理由相信,劉駿採等人也是託了林詩唯的福,才戴上這特殊臂章的。

但你很難說清,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利劍臂章與盾牌臂章,從圖案形象上,就表明了一支小隊會執行怎樣的任務。

“呵。”林詩唯笑了笑,“沒事的,不是有你來救麼?”

杜愚面色嚴肅:“我說真的呢,你們倆帶隊時,風格別太激進。多聽聽駿採和詩浩的建議。”

“嗯。”林詩唯單手解開了杜愚衣領最上方的扣子。

她更喜歡這樣的形象,杜愚會顯得灑脫一點。

杜愚看向李夢楠:“不要吝嗇使用靈器,生命最重要。”

“知道啦!”李夢楠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打了杜愚的帽簷一下,不滿道,“昨晚就一直嘮嘮叨叨。”

“所有人,上車!”一道粗獷的聲音突兀傳來,喚醒了一潭死水。

紙鶴門徒們有序上車,一輛輛大巴車下方的行李艙裡,也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妖兵。

杜愚等人沒有監考教師的引領,選擇跟少海團隊搭乘了同一輛車。

經過足足50分鐘的車程,車隊駛下高速路、進入了一條山路,最終停穩於一座軍營地內。

“3分鐘內,拿取好自己的妖兵!”領頭士兵開口喝道,看著匆忙行動的黑衣門徒們,不經意間,他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身影。

士兵默默望著杜愚,直至三分鐘後,這才開口道:“會飛的自己飛!不會飛的找戰友帶!”

這是一道出乎意料的命令,同樣,也彰顯了參戰人員的平均實力水平。

說話間,一隊士兵已經足下纏風,直接飄了起來。

“愚師。”

“嗯?”杜愚足下纏風引火,扭頭看向陳冷,“陳兄需要幫忙?”

陳冷昨天還上報過妖寵資訊,他有風系妖寵啊?

“不是,營地裡計程車兵們好像都在看你。”陳冷壓低了聲音,觀察四周,“而且表情有些不對?”

陳冷的觀察頗為細緻。

營地內的將士們先是觀瞧紙鶴門徒,但最終,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杜愚一人身上。

如此畫面,顯然很不對勁兒!

“嗯”杜愚沉吟片刻,道,“走吧,上山。”

黑衣門徒與部隊將士們直衝天際、徐徐鋪開,頗為壯觀。

蔚藍天空下,大部隊直飛葫蘆山口。

隨著愈發接近,眾人也看到了在地形平整的山巔上,佇立著一隊隊戰士,數量足有數千!

他們身穿迷彩作戰服,一動不動、神情肅穆。

一股股驚人的氣勢縈繞山巔,震得紙鶴門徒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列隊!”一位軍官看著紙鶴門徒們,大聲喝道。

紙鶴門徒的確很有排面,數千名士兵整齊列隊,而在中間位置,則是讓出了一小塊區域,顯然是給百餘名紙鶴門徒留的。

杜愚則是心中微動,又見到了熟人。

劉螚團長。

和當年一樣,他的聲音依舊嘶啞、面容稍顯憔悴,像是很久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現在進行點名,點到的隊伍出列,由各自.”劉螚說著說著,突然話語一停。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杜愚的身上。

這一下,不僅陳冷三人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大多數門徒也都察覺到了異常。

因為不只是劉螚,劉團長背後的數十名士兵,都似有似無的看向杜愚。

能在葫蘆山執行任務計程車兵,個人素養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部分將士依舊掩蓋不住異樣的眼神,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你點。”劉螚將花名冊扔給了身旁副手,邁步走向紙鶴門徒方陣。

眼看著大佬走來,一個個黑衣門徒立即站好。

劉螚穿過了前幾排,最終站在杜愚的面前:“來了。”

“劉團長,別來無恙。”杜愚點頭道。

“利劍一隊!”後方,傳來了沙場點兵的大吼聲。

“到!”在林詩唯的示意下,劉駿虎當仁不讓、破鑼嗓子全開。

平日裡聒噪的嗓音,在這氣勢雄渾的沙場上,顯得無比契合。

小隊6人紛紛出列、排成一隊,向前方走去。

杜愚暫時將劉團長晾在了一旁,左手握拳,向一旁探去。

林詩唯大步流星,行走之際帶著陣陣氣勁風浪。

路過杜愚身旁時,女孩步伐不停、稍稍抬手與杜愚撞了撞拳。

一個個隊友路過,一次又一次碰拳。

直至六道漆黑的背影走遠,杜愚這才看向眼前的劉團長,歉意的笑了笑。

劉螚並不在意,他抬起手,按在了杜愚的肩膀上:“一年半了,你也該回來了。”

“哦?”杜愚面露探尋之色。

劉螚嚴肅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葫蘆山自你而始,你怕是忘了,它一直在等著你。”

後方,陳冷與莊夢蝶面面相覷。

二人表情管控的很好,但內心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位軍官是什麼意思?

這座葫蘆山·無底深淵是因杜愚才崛起存在、或是安穩落成的嗎?

無論如何,“自你而始”這四個字,這.

難怪!

難怪所有士兵們在見到杜愚時,神色都會有些異樣。

杜愚竟然還藏著這等故事?

“堅盾七隊!”

“到!”

陣陣吼聲中,杜愚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裡是軍事重地,不是我想來就能來的。”

在杜愚面前,劉螚沒有多少領導的架子,他同樣笑道:“那倒是,但這話你得跟它解釋。”

杜愚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劉螚拍了拍杜愚的肩膀,語重心長:“它挺想你的,我們也早早就通知它了。

一會兒入場後,你務必要跟它說清楚!

一定要保證整座山的正常運轉,千萬不能只顧著你一個人。”

杜愚面色尷尬,連連點頭:“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雙生隊!”

遠遠的,傳來了一道粗獷的聲音。

眼看著杜愚正在和軍官交流,陳冷當即喝道:“到!”

杜愚:“劉團長,我”

劉螚讓開一步,眼中滿是勉勵,點了點頭。

雙生小隊倒是不需要出列,他們是紙鶴門徒最後一支隊伍了。

前方,趙峰等來了四位隊員,二話不說,帶著眾人向葫蘆山嘴走去。

山嘴入口處已經站滿了團隊,每一支部隊,均是由2-3名士兵領頭、與紙鶴門徒混雜而成。

直至趙峰率領隊員入列候場,葫蘆山嘴處,悄悄冒出來一個腦袋。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從山嘴中探出來的虛幻身影,那面龐竟是如此的眼熟!

這,這不是.

這不是杜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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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