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站在石壁下方,手持谷水劍,向左上方的那個“天”字一指,道:“戰吧!最後一次闖關,就來試一試我們的劍道,到底誰更強大?”

那個文字飛了出來,化為人影,雙手持戰劍,從半空墜落而下,一劍劈向張若塵的頭頂。

剎那間,張若塵周圍的景物,似乎完全消失,只能看見四面風牆升騰了起來,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

在他的頭頂上方,一柄巨大的戰劍,帶有一股開天闢地的氣勢,斬落下來,如同是要將大地都分成兩半。

“區區一道劍意,就想鎮住我?”

張若塵橫劍斬了出去,劃出一道長長的劍氣,破開正前方的一面風牆。

頓時,周圍的景象,立即顯現了出來,依舊是在第三重山的山腳下,一切都沒有變化。

唯一的不同,便是那位守關人,已經攻到他的頭頂上方。

“劍一!”

張若塵雙手握劍,身體和劍,猶如融合在一起,化為一道白虹沖天而起,以一種銳利的氣勢,主動攻向守關人。

轟然一聲,兩劍撞擊在一起,湧出密密麻麻的劍氣,倒卷向四面八方。

片刻後,張若塵急速墜向地面,雙腿沉入地底,齊至膝蓋的位置,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裂紋。

緊接著,守關人也墜落下來。

只不過,他是橫著落下來,嘭地一聲,砸在地面,摔出一個人形的大坑。守關人的心口位置,有著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大量聖光從窟窿內部散發出來。

隨即,守關人的身體,化為一粒粒光點,重新變成一個文字,印在石壁上面。

“闖關,透過。”

石壁中,響起一個沉混的聲音。

那個大漢看到這一幕,也是頗為吃驚。他有預感,林嶽這次很可能會贏。只是卻沒有料到,林嶽居然只用一劍,就將守關人擊殺。

他甚至有些懷疑,林嶽第一次闖關的時候,是不是故意裝出很弱的樣子。

要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個時辰之內,就有如此巨大的進步?

“啪!啪!”

那個大漢拍了拍手,道:“不愧是劍道奇才,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明明可以輕鬆擊敗守關人,為何卻要連戰三場?”

張若塵將谷水劍收回劍鞘,向那個大漢看了一眼,道:“我只能告訴你,每一關我都已經全力以赴。只不過,人會進步,守關人卻始終只有那麼強。”

其實,張若塵能夠一劍擊敗守關人,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守關人雖然將劍一修煉到第九層境界,可他的劍道境界,只是劍心通明的中階。張若塵的劍道境界,卻已經達到劍心通明的高階。

張若塵第一次闖關的時候,的確是因為缺少和頂尖劍修交手的經驗,所以吃了不小的虧。因此,僅僅只是和守關人交手一百多招,就敗北。

第二次闖關,張若塵和守關人一連交手兩千招,就是在積累交手的經驗。與此同時,他也是在尋找守關人的弱點。

守關人的弱點?

守關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他並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一縷劍道意念。因此,守關人也就只懂得攻擊和防禦,缺少變通,或許說,他變通起來會很慢。

正是因為,張若塵抓住了守關人的弱點,再加上他本就比守關人強大,所以才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

張若塵自然不會向那個大漢解釋其中的原由,只是說出了剛才那句輕描淡寫的話,就登上山道,開始攀登第三重山。

第三重山的山頂,就是天下劍修都仰慕、尊崇的聖地——劍閣。

張若塵對劍閣,當然也有很大的期待。

“人會進步,守關人卻始終只有那麼強。不錯,似乎說得有幾分道理。”

那個大漢向張若塵的背影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邁出腳步,也開始攀登第三重山,不遠不近的跟在張若塵的身後,想要看一看,張若塵能夠走到哪一步?

不出所料,山腰的第二關,並沒有難住張若塵。

闖過第二關,張若塵就繼續開始向上攀登,只要抵擋住第三重山的“勢”,就能登上山頂。

第三重山與前面兩重山一樣,也是高達九千米,可它散發出來的“勢”,卻比第二重山增強了數倍。

即便是以張若塵的意志力,抵擋起來,也是無比艱難。

當張若塵到達七千米高度,只感覺耳膜十分脹痛,腦海中,不停響起“嗡嗡”的聲音。

現在,每向上踏出一步,他的身體都像是會增加萬斤重量,讓他的骨骼不斷髮出爆響聲,背部的脊樑不斷彎曲,猶如是要被折斷。

不得已,張若塵只得暫時停下腳步,盤坐在地上,開始運轉《九天明帝經》,儘量去化解“勢”的力量。

就在這時,張若塵發現,那個大漢居然依舊跟在後面,就停在下方三十丈的位置。

“此人,竟然能夠如此輕鬆抵擋住,第三重山的‘勢’。莫非,他是半聖?”

旋即,張若塵又搖了搖頭。

大漢的修為,的確是深不可測,可是卻並沒有修煉出聖魂,由此可見他依舊還是魚龍境的修為。

張若塵卻不知道,那個大漢比他還要吃驚。

“這個小子真是厲害,居然以魚龍第五變的修為,就能到達第三重山七千米的位置。我當初似乎也是在魚龍第五變,才登到這個位置。莫非,在同境界,他的意志力,竟能與我相比?”

從小到大,在同境界和同齡人裡面,大漢一直都是最優秀的那個人,可以將第二遠遠的甩在後面,讓其望塵莫及。

可是現在,居然冒出一個在同境界,能夠和他一較高下的人物,自然是將他的好勝心激發了出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那個大漢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所幸也盤坐在地,慢慢的等待。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張若塵每次向上攀登一百米左右,就會停下來休息片刻,等到適應了“勢”的壓力,才會繼續向上攀登。

花費了三個時辰,張若塵終於到達八千米的位置。

那個大漢的眼神,逐漸變得凝重。

此後,張若塵每向上攀登一步,大漢的臉色,就會變得更加沉重一分。因為,張若塵每向上攀登一步,就意味著,在同境界,大漢與他的差距,就會變得更大。

大漢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也是一個極其好勝的人,很難接受,有人在其中某一方面比他還要優秀。

“真的那麼厲害?”大漢很想與張若塵比一比,可是想到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魚龍第九變的巔峰,也就忍了下來。

以魚龍第九變修為,就算取勝,也沒有任何意義。

從白天,走到黑夜。

又從黑夜,走到黎明來臨,太陽初升。

等到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張若塵終於跨出最後一步,登上了第三重山的山頂。

此刻,他的道袍,已經完全被血液和汗水浸溼,耳朵、鼻孔、眼睛、嘴巴也都流出血絲,顯得極其猙獰的樣子。

很難想象,他到底是忍受住何等驚人的疼痛,才以非凡的毅力,堅定不移的登上山頂,站在現在這個讓無數人都只能仰望的位置。

攀登第三重山的確是相當痛苦,但是,若不是經受住這種痛苦,又怎能第一個看到升起的太陽?

張若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雙臂展開,讓自己完全放鬆,任憑那和煦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頗為享受的道:“真是美妙的感覺。”

隨著運轉功法,將天地靈氣吸收進身體,張若塵身上的疼痛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覺。

“這個傢伙……”

那個大漢也登上第三重山,看著不遠處的張若塵,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張若塵豁然睜開了雙眼,向那個大漢看了一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個大漢道:“你猜不到我是誰?”

張若塵道:“據我所知,整個兩儀宗,只有蓋天嬌才有能力在魚龍境,登上第三重山的山頂。可我卻知,你絕不可能是蓋天嬌。”

“為什麼我就不可能是蓋天嬌?”那個大漢笑了笑,顯得相當的從容自然。

“我雖沒有見過蓋天嬌,卻聽過關於她的不少傳說,知道她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極其美貌的女子。”張若塵道。

那個大漢頓時露出頗為享受的表情,點頭道:“蓋天嬌是兩儀宗的四大美人之首,當然是極美,你要是能夠多誇一誇她,或許她會相當賞識你。”

張若塵見那個大漢不願透露自己的名諱,也就不再繼續問下去,徑直來到第三條聖泉。

因為那個大漢就站在一旁,張若塵若是使用空間戒指收取聖泉,肯定會被他發現。

但,若是隻收取一小葫蘆聖泉,對劍道的幫助,卻又很有限。

最終,張若塵決定,就在第三條聖泉邊上修煉,衝擊劍一的十層大圓滿境界。

張若塵盤坐在泉水的旁邊,將第一葫蘆聖泉喝下。

“譁!”

氣海中,三條劍意河流圍繞劍意之心快速湧動了起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宛如大河奔騰一般。只不過,那聲音只在張若塵的體內響起,外界的修士,根本聽不到。

將第一葫蘆聖泉吸收,張若塵身上的創傷完全恢復,身體表面的血痂掉落,顯露出嬰兒一般細膩的面板,猶如是脫胎換骨。

服下第二葫蘆聖泉,張若塵就開始在第三重山的山頂上練劍。

一邊消化聖泉的力量,一邊磨練劍法,參悟劍一的真正奧義。

當他服下第三葫蘆聖泉,施展劍法的速度,逐漸放緩,可是每一招、每一式,卻變得更加精妙,劍法的軌跡如同是與天地間的某種規則貼合在一起,威力大增。

此刻,劍閣中,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道士。

他留著青色的鬍鬚,長得頗為儒雅,手裡捧著一個紫砂茶壺,顯得閒庭信步,走到那個大漢的旁邊。

他的目光,盯向正在演練劍法的張若塵,雙眉挑了挑,道:“不錯。宗門內居然又冒出一個劍道奇才,憑藉自己的力量就登上第三重山,來到劍閣外面。天嬌,這個小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