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若塵三人打量血魔時,血魔也同樣在打量著他們,畢竟他們是跟在血後的身後,且進入到這處被血後視為禁地的地方,必然有著特別之處。

忽然間,血魔將目光鎖定在張若塵身上,嘿嘿笑道:“小子,本座記得你,倒是要多謝你,當初在無盡深淵第一梯度,殺了不死血族的那個小輩,才得以讓本座甦醒過來。”

“短短數年時間,你竟然能從半聖境界,修煉到九步聖王境界,還真是一個很厲害的小子,血後,他是你教匯出來的弟子?”

見血魔認出自己,張若塵並未感到驚訝,不由淡笑道:“我也沒想到當初從那仙蘭王體內飛出的骷髏頭,竟然真的會是昔日赫赫有名的血魔。”

“傳聞之中,血魔與血後,應該是死對頭,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血魔的確是很強,卻還不足以讓張若塵感到懼怕,當然,他也絲毫不敢小覷血魔。

當初,聖書才女曾對他提起過,血魔乃是一位不世奇才,同時修煉九幅《天魔石刻》,並根據九幅石刻,開創出九種傳世聖術,引起不少人恐慌,擔心其會成為第二個冥王。

這些年來,張若塵也接觸過不少修煉《天魔石刻》的修士,但別說是同時修煉九幅石刻,同時修煉兩幅石刻的都少之又少,真不知道血魔是如何辦到的。

如果當年沒有出現意外,血魔必定會變得極其恐怖,說不得如今已然成神。

“小子,很多事情,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說起來,本座倒是很懷念與血後爭鬥的那段歲月,沒有對手,是很寂寞的一件事情。”

“雖說後來血後與人族聯手,將本座擊敗,但成王敗寇,本座也沒什麼可說的,在沉睡中渡過八百年,其實倒也還算不錯。”

血魔顯得十分淡然,似是早已不在意過往所發生的事情。

聞言,張若塵心中不禁一動,隱隱能夠聽出,這裡面似乎有著某些隱情存在。

心念轉動,張若塵看似隨意道:“不死血族的內部爭鬥,怎麼會有人族插手?就算有,難道不應該將你與血後一起除掉嗎?“

“你是覺得本座在說謊不成?如果不是那明帝和燕離人出手,血後想要擊敗本座,可沒有那麼容易。”血魔冷哼道。

聽到這話,張若塵心中巨震,他相信血魔口中的明帝,定然是他的父皇無疑。

據張若塵所知,血後應該是在成為孔上令的女兒後,才得以接近明帝。

可現在聽血魔所說,在那之前,血後與明帝,竟然便已經有過接觸,且明帝還出手幫助過血後,明帝為何要如此做?

同時,張若塵也明白了,蚩臨淵所說的血後與燕離人有交情的意思。

不由得,張若塵將目光投向血後,目不轉睛的盯著血後的眼睛,道:“血魔說的可是真的?你與父皇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由得,張若塵將目光投向血後,目不轉睛的盯著血後的眼睛,道:“血魔說的可是真的?你與父皇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錯,當年的確是你父皇和燕離人出手幫了我,我與你父皇之間的一些事情,時機未到,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血後眼中閃過絲絲猶豫之色。

繼而,血後看向血魔,聲音有些冰冷道:“血魔,閉上你的嘴,不許再提及任何與本後有關的事情。”

血魔頗為詫異的看了張若塵一眼,隨即聳了聳肩,道:“不說便不說,你還是那麼無趣。”

張若塵的拳頭猛的握緊,隨即很快又鬆開,他很想繼續追問,但微微思索後,便打消了這一念頭,血後是有意隱瞞,問也是白問。

不管怎樣,他總算知曉了一些事情,以此為切入點,或許就能將所有的答案都找到。

“跟我來。”血後開口,繼續邁步向著山洞深處走去。

收斂心緒,張若塵快步跟了上去,他沒有將來此的目的給忘記掉。

沒走多遠,前方的空間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且也更加的明亮,一簇簇可怕的火焰,懸浮於這個空間之中,充滿靈性,似此地的守衛。

剛一靠近,張若塵便發現,前方的空間有著強大的結界存在,絕非隨便就能闖進去。

而透過結界,張若塵清晰看到了前方空間內的情況。

這一看,張若塵的目光便是凝住,定格在懸浮於半空的一團赤紅血液上。

這團血液的體積很大,呈橢圓形,直接超過一丈,表面有著火焰在燃燒,整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火球,又像是涅槃的鳳凰。

受到火焰的炙烤,周圍的空間都隱隱變得扭曲,似要融化了一般。

在血液的內部,靜靜躺著一個人,一個極為俊美的青年,雙眼緊閉,胸膛很有規律的起伏,似正在沉睡。

隱約可以看到,在青年的體外,有著絲絲縷縷的混沌之氣纏繞著,每一縷都沉重無比,若非有著這團奇異血液的包裹,足以將空間壓塌。

“砰,砰,砰。”

哪怕相隔甚遠,也能清晰聽到青年體內有著強勁的心跳聲傳出,每一道,都如神雷炸響,振聾發聵。

不僅如此,青年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亦是清晰傳入張若塵等人的耳中,如那奔騰不息的天河一般,無可阻擋。

孔蘭攸面露驚色,道:“好強大的不朽聖軀,內蘊磅礴之極的力量,比我以前大聖境界修煉出來的力量,都要強大十倍不止。”

孔蘭攸暗暗推算,若是那位青年甦醒過來,恐怕只用一招,就能將曾經大聖境界的她,打得魂飛魄散。

張若塵死死的盯著血液中躺著的青年,饒是以他沉穩的心境,此刻也不免有些紛亂。

“你做了什麼?“張若塵轉頭看向血後,沉聲問道。

血後卻是面露微笑,道:“塵兒,母后之所以讓你來無盡深淵,就是想將這份禮物送給你。”

“當年,母后發現此地的玄妙,便讓上官闕從諸皇祠堂中,將你的上一世的屍身盜出,蘊養於此。”

“八百年過去,這具肉身已經變得十分強大,只要你與其相融合,便能擁有最為強大的肉身,在不久的將來,可輕鬆邁入大聖境。”

聞言,張若塵還未有什麼反應,血魔便是有些驚訝道:“原來這具身體,竟然是血後你的兒子,難怪你會那般寶貝,說什麼都不願將其給本座。”

繼而,血魔又轉頭對張若塵,道:“小子,連本座都有些羨慕你,竟能擁有如此完美而強大的一具肉身,這何止是不朽聖軀,簡直就是一具半神之軀。若是將之融合,你很快就能獲得,超遠一般大聖的恐怖力量,稱為半尊神靈也不為過。”

聽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孔蘭攸不由問道:“表哥的身體,為何會是鮮活狀態?難道已經重新誕生出靈魂?”

“不,這具身體中,並無絲毫靈魂存在,只是我利用血凰的本源精血,加上我的精血,以及一塊先天混沌石,熔鍊在一起,將塵兒的身體包裹住,經過八百年蘊養,終是成為一具混沌屬性的不朽聖軀,塵兒今世修成了先天五行混沌體,正好能與之相契合。”血後搖頭解釋道。

為了蘊育張若塵上一世的身軀,血後可說是費盡了心血,所投入的很多寶物,即便是絕頂大聖,都會眼熱。

若是別的修士,恐怕想不會想,立即就會答應血後的所有條件,接受這句肉身。畢竟,這能節省,不知多少年的苦修。

但,張若塵卻很平靜,道:“讓我融合這具肉身,你是想讓我也變成不死血族吧?我的路,我自己會走,無須你的幫助。”

“不死血族怎麼了?不死血族與生俱來便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壽命遠比人類長,論肉身,你們人類同樣沒法比,多少人想變成不死血族,都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血魔面露不悅之色。

頓了頓,血魔繼續道:“更何況,這具肉身,根本就不是尋常不死血族的肉身所能相比,堪稱完美,你居然還不想要。”

從見到這具肉身開始,血魔便十分渴望得到,很想將之作為自己新的身軀,可惜的是,血後根本就不給他接近這具肉身的機會。

“那又如何?想讓我變成不死血族,變成吸血的惡魔,絕無可能。”張若塵斬釘截鐵道。

血後眼中浮現一抹懇求之色,道:“塵兒,聽母后的話,母后絕不會害你,而且你無須擔心會對鮮血產生依耐性,母后早已為你解決掉這個問題,母后做這麼多,僅僅只是想讓你變得更強。”

“我說過,我的事,無須你來操心,我要走的路,更加無須你來安排。”張若塵冷聲道。

只要涉及到不死血族,張若塵的心中,便充滿牴觸。

不待血後再說什麼,張若塵轉過身去,徑直向外走去。

“塵兒……哎,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一些。”血後搖頭嘆息,眼中充滿無奈之色。

木靈希本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在看到張若塵離開後,便是立刻跟了上去。

孔蘭攸深深看了一眼被神血所包裹的身軀,諸多回憶湧上心頭,不由得重重發出一聲嘆息。

繼而,孔蘭攸亦是轉過身去,快步跟上張若塵的步伐。

看著張若塵離去的背影,血魔不由低語道:“還真是一個倔強的小傢伙,既然他不想要,血後你將這具身軀給我如何?”

血後眼中猛然泛起一道寒光,冷冷的看了血魔一眼。

“額,隨便說說而已。”血魔的臉色頓時一變,連忙訕笑道。

現在的他,遠不是血後的對手,還是不要招惹血後的好,免得自找苦吃。

血後終是沒有與血魔計較,身形一動,自原地消失無蹤。

她本想著讓張若塵與上一世的肉身融合,到時候,他們之間便能有血脈上的聯絡,興許張若塵便能快速接受她。

可讓血後沒想到的是,張若塵對此的牴觸,竟是如此強烈。

雖說她可以強行做成這件事情,但之後會發生什麼,卻是難以預料,或許情況會因此變得更糟,所以,此事只得暫時放下。

看到血後離開,血魔不由露出沉思之色,喃喃自語道:“血後耗費那般多心血,參悟出消除不死血族對鮮血依耐性的秘法,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她兒子,她究竟有著怎樣的打算?”

“不過,血後還真是厲害,竟能參悟出如此秘法,不用總想著吸血,倒是有著諸多好處,正合我意。”

看了一眼結界空間內的完美肉身,血魔搖了搖頭,繼而轉身離開。

既然沒辦法得到這具現成的完美肉身,那他便只能靠自身去淬鍊出一具完美肉身來,歷來他都很喜歡做這種有挑戰性的事情。

在血後的帶領下,張若塵三人重新回到宮闕內的花園中。

“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弄清楚,八百年前,父皇突然失蹤,是否與你有關?”張若塵看著血後的眼睛,無比認真的問道。

血後亦是看著張若塵的眼睛,嘆道:“塵兒,母后與你父皇,的確是水火不容的敵人。可是,你就真當我們之間,就沒有感情嗎?你父皇失蹤,你被刺殺身亡,母后都是事後才知曉。否則,誰敢傷你,母后豈會坐視不管?誰敢動你哪怕一根手指頭,母后也必定要其死無葬生之地。只可惜……因為一些原因,母后無法離開無盡深淵。要不然,池瑤和青帝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聽到這個回答,張若塵的心不禁顫動了一下,道:“父皇還活著,對嗎?”

“你父皇……應該沒死,我還能感應到他。不過,算了,等到我答應他的時間一到,我會親自去找他。”血後道。

不知怎麼的,對於血後的話,張若塵心中竟是沒有生出半點懷疑。

一時間,他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是得以落下。

只要明帝還活著,其他一切,便顯得不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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