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令人感覺到煎熬的事情。

蘇小凡也算是頗有定性的人了,但這兩天依然會時不時的走神,去探查腦海中修復系統的進度。

不知道是不是要比上次吸收的太陽隕石大一些的緣故,三天過去了,修復的進度條進展到了百分之十一,但修復還沒有結束。

就連虎貓都看出了蘇小凡的心不在焉,跑到鏡湖去抓了條几十斤的大魚,和蘇小凡在院子裡來了個烤魚自助。

可能是猴兒酒後增強神識的作用,最近虎貓越發的通人性了,有時候蘇小凡一個眼神,它就明白自己要幹什麼了。

但虎貓還是無法像超凡猴子那樣和蘇小凡進行神識傳音,蘇小凡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物種的原因,只有和人類相似的猴子才能做到。

人類對超凡的瞭解實在是太少,蘇小凡更是一無所知,他現在連多寶如何修煉都不知道,只能被動的餵它一些老猴子的猴兒酒。

這東西對旁人是珍貴至極的修煉資源,對蘇小凡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他修煉不靠這些東西。

而且多寶服用的也不多,三五天一滴,到現在一共也就消耗了六七滴的樣子,葫蘆裡還剩了好多。

既然無心修煉,蘇小凡乾脆給趙正山打了個電話,和他約了個時間喝茶。

對於蘇小凡這個忘年交,趙正山可是很推崇了,當下把蘇小凡約到了家裡。

“趙叔,沒想到你和我師父住在一個小區啊。”

驅車來到趙正山的家,蘇小凡發現他居然就住在師父隔壁不遠的一套別墅裡,以前倒是沒聽師父提起過。

“這小區是老爺子開發的,家裡每人都留了一套。”

趙正山將蘇小凡讓到客廳裡,笑著說道:“敬叔覺得這地方也不錯,鬧中取靜,當時也買了一套。”

“趙叔,給您帶了點稀罕物。”

蘇小凡將手裡的五斤巨蟒肉遞了過去,說道:“這東西大補,一般人別多吃,你煲湯的時候放上二兩就行了,三天吃一次,對身體很有益處。”

來別人家做客,蘇小凡也沒什麼禮物帶,所以隨手從冰箱裡拿了塊巨蟒肉。

如果是剛宰殺時新鮮的巨蟒肉,蘇小凡是不敢給趙正山吃的,但過去那麼長時間了,巨蟒肉中的能量也有所流失,普通人吃上一點倒也無妨。

“好,那就多謝了,晚上別走了,在家吃飯吧。”

女兒上的什麼班,趙正山現在也知曉了一些,加上他本身對修煉也不排斥,知道蘇小凡拜師敬時珍之後,和常人已經有些不同了,拿出來的東西未必就是錢能買得到的。

“小凡,清瑤打電話回來,讓我多謝謝你。”

趙正山將家裡最好的茶拿了出來,給蘇小凡泡了一杯放到面前,“那丫頭性子有點傲,也多虧了小小照顧,趙叔真得謝謝你們兄妹啊。”

“趙叔,說這些幹什麼,咱們是什麼關係啊。”

蘇小凡嘿嘿一笑,說道:“今兒來找您,還真是有事求您幫忙。”

“我一個小醫生,能幫上你什麼忙?”

趙正山聞言愣了一下,說道:“你說說看,我要是幫不上,找我家老大或者老爺子也行。”

“趙叔,您在鏡湖小區還有房子嗎?”

蘇小凡開口說道:“我師父之前一下子買了一二十套,現在我剛哥也想買一套,但開發商那邊沒房子了。”

剛哥昨兒給蘇小凡打了電話,他去問鏡湖的售樓處才知道,那邊所有開盤了的房子都已經賣光了,一套都沒有剩下。

但售樓處的人暗示剛哥,開發商可能還有幾套自留的別墅,如果真想買,只能從這方面想辦法了。

開發商不就是趙家嘛,蘇小凡和老爺子說不上話,就只能來找趙正山了。

“我手上還真沒房子了。”

趙正山聞言想了一下,說道:“不過我大哥手上肯定有,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趙正山也沒耽擱,拿起手機就撥打了過去,說了幾句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有,不過老大要按市場價賣,你朋友沒問題吧?”

趙正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大那人就那樣,生意人掉進錢眼裡了,要不我給老爺子說一聲,叫他給讓出來……”

“別,趙叔,您大哥願意賣就行了,市場價是多少錢,讓他說個數就行。”

蘇小凡連忙制止了他,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何必還要欠那老爺子個人情。

“老大說一千萬。”

趙正山說道:“最近那邊房子價格漲了不少,現在估計是一千二三百萬的樣子,他倒是也沒亂要價。”

因為敬時珍的出手搶購,一下子把鏡湖小區的房價給拉上去了,到現在處於一種有價無市的場面,很多人想買卻是沒房子了。

“行,就這價,回頭我讓剛哥找您辦手續還是?”

蘇小凡知道這價格給的很公道,自己上次花了五百萬買下那別墅,算是佔了趙正山一個大便宜,不過這個人情蘇小凡也還在了趙青瑤的身上。

“讓他直接去洛川地產吧,回頭我再給老大說一聲。”

趙正山平時壓根就不過問家裡生意的事,上次陪著蘇小凡去買房,那純粹是看在蘇小凡面子上過去的。

“走,既然來家裡了,我帶你去看看我的藏品!”

趙正山對於生意什麼的壓根就沒多大興趣,他和蘇小凡最談得來的還是收藏。

“趙叔,咱們先說好,我要是看中了什麼物件,您得君子成人之美啊。”

蘇小凡聞言笑了起來,這是他今兒來找趙正山的第二個目地,就是幫剛哥選個結婚禮物。

“小凡,你說錯了吧,應該是君子不奪人所好才對!”

趙正山哈哈一笑,拉著蘇小凡就往別墅的地下室走,他們這些人都一個習慣,那就是喜歡將收藏室放置在地下。

這也是因為收藏室往往需要恆溫的環境,二十四小時都得開啟相關裝置,放在地下比較靜音,不會影響到正常的生活。

趙正山的這個收藏室,比蘇小凡和敬時珍的可就差的有點遠,恆溫裝置倒是安排上了,但只有一個收藏字畫的房間開啟著。

至於文玩雜件還有陶瓷青銅器這些藏品,趙正山則是將其放在了一個大房間裡,用古玩架相隔,分出了幾個區域。

趙正山最擅長字畫鑑定,他的藏品也是以字畫居多,自然先帶著蘇小凡興致勃勃的觀看了他最得意的藏品。

趙正山的字畫藏品很豐富,年代最久遠的是一副唐代的佚名畫作,作者已經無法考究了,但畫作儲存的還比較完好。

而在近代畫裡面,趙正山不但收藏了一幅徐大家的七駿圖,居然還有兩幅畢加索的晚年作品。

蘇小凡前段時間跟著鄭大剛在香江的時候,瞭解過這位近現代的繪畫大師,知道其作品只要一出現,都會拍出天價來的。

“這就是豪門的底蘊啊。”

就算蘇小凡現在也見識過不少大場面,也是在心中暗歎,趙正山只是趙家的邊緣人物,竟然就有如此豐厚的收藏。

如果趙家日後在生意上出了問題,別的不說,單是趙正山的這幾幅畫拿出去,就能週轉個幾億的現金。

而趙家老爺子那裡的藏品,蘇小凡相信會更多,有這些保值甚至升值空間巨大的投資,就算日後趙家生意垮了,他們這些人的生活品質也不會降低的。

不過趙正山這些值錢的藏品,基本上都是在拍賣會上派來的。

至於他最為自得的那些撿漏的寶貝,則是讓蘇小凡看的忍俊不禁。

雖然修復系統現在無法使用,但蘇小凡的觀氣之術還是在的,真假物品上的氣機完全不同,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倒不是說完全沒有真品,而是十個物件裡面大概只有那麼一兩件真品,其餘大部分都是高仿的贗品。

蘇小凡也不忍心打斷趙叔的興致,俗話說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嘛。

不得不說,在做生意和一般的社會交往時,蘇小凡的情商絕對高於和女人相處的時候。

不過在看完字畫,蘇小凡去到外間看到一件青銅器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卻是再也繃不住了。

“小凡,這個物件,我可是從咱們洛川一位藏家手上換來的。”

見到蘇小凡注意到了方形罍,趙正山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可是找過好幾位專家看過,這個方形罍絕對是春秋戰國時的真品。

“敬叔,您拿什麼換的?”蘇小凡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咳咳,其實是從他手上買來的。”

趙正山說道:“不貴,就花了十萬塊錢,這可是春秋戰國的酒器,儲存的這麼完好,十萬絕對不貴!”

“趙叔,如果是春秋戰國的東西,那真不貴。”

蘇小凡苦笑著說道:“但如果是在這戰國年代的第二數字後面加個零,您覺得貴嗎?”

“啊?小凡,你什麼意思?”

趙正山聞言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面色不由大變。

戰國結束是公元前221年,如果在第一個2字前面加個零,那豈不是就是去年……2021年了?

“這不可能,這件方形罍我可是找了好幾位專家看的。”

趙正山連連搖頭,說道:“有一位還是我幾十年的老友,他不可能騙我的。”

“趙叔,我對不起您啊……”

蘇小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自豪呢,還是應該自責,自己親手做的物件,居然將趙叔給坑進來了。

本著看破不說破的心思,蘇小凡原本不想指出趙正山那些贗品的,但看到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小凡,你什麼意思?”

趙正山只知道蘇小凡以前在洛川古玩市場練過攤,然後對青銅器鑑賞有一定的造詣,但還真不知道蘇小凡的老本行是幹嘛的。

“這方形罍,是我製作出來的。”

蘇小凡說道:“我們蘇家村就是專門製作青銅器的,這玩意是我前幾年做的,然後在古玩市場賣掉的。”

蘇小凡沒好意思說,當時這方形罍他賣掉的價格是兩千塊錢,純粹是當做現代工藝品價成交的。

沒想到買去的那哥們挺黑,一轉臉將趙正山給忽悠了進來,轉手就賺了五十倍。

“啊?這……這是真的?”

趙正山聞言頓時傻眼了,他可是將這方形罍視為其最珍貴的青銅器藏品,沒想到居然是件贗品。

蘇小凡強忍住笑,開口說道:“我家裡還有兩件,要不然回頭送您……”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小凡你居然還有這手藝?”

趙正山反應了過來,不過倒是沒有生氣,“小凡,你說這東西過個百十年,會不會成真的古董?別的不說,就你這手藝,趙叔服氣!”

能讓身為專家的老朋友都沒看出來的贗品,趙正山這個虧吃的也認了,只能說明蘇小凡的手藝太好,做出來的東西能以假亂真。

“趙叔,要不這錢,我補給您?”

蘇小凡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從高中輟學之後他一直比較缺錢,也打了不少擦邊球,很多東西做舊做的比較厲害。

“說什麼呢,我收了這東西,只能說明咱倆有緣。”

趙正山笑著擺了擺手,“你繼續看,別給趙叔留面子,如果是贗品你就指出來。”

“那不能,我可沒這眼力。”

蘇小凡苦笑著說道:“也就是我自己做的東西,才能辨認出來,別的我可看不準……”

蘇小凡沒好意思吐槽,要是真的把所有的贗品都指出來,趙叔這收藏室裡一大半的東西都要給扔出去。

雜項是古玩中的大類,也是市場最為常見和藏家手中流通最多的,換句話說,也就是造假的重災區。

趙正山這一屋子東西,就蘇小凡目前看到的,十件裡面也有那麼一件真品,價值還不是很高。

現在蘇小凡算是瞭解師父為什麼不願意給趙正山看東西了,每次都拿件贗品當成寶貝送過去,就算是蘇小凡怕是也懶得看。

“趙叔,您收藏的這些玉器不錯啊。”

蘇小凡看到玉器藏品的時候,眼睛倒是一亮。

玉這東西,是比較難作假的,因為玉石本身的品質放在那裡,稍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辨別出來。

玉石造假,通常指的是新玉做舊,或者是給玉石染上沁色,從而提高玉器的價格,喜歡玩古玉的人幾乎沒有不上過當的。

趙正山的玉石藏品,新玉和古玉都有,也有幾塊是縫在活羊腿裡沁出來的血玉。

但大體上說,。趙正山收藏的玉器品質還是不錯的,有幾塊帶皮的羊脂玉能達到極品。

“咦,敬叔,您這兩塊玉是從哪收上來的?”

蘇小凡看到一個盒子裡擺在一起的玉器時,不由眼神一亮。

兩塊玉合在一起,形成的是一個形的模樣,但兩塊玉又可以單獨分開,分開之後卻是一龍一鳳的造型。

雖然這個玉掛件本身的材質達不到上等羊脂玉的品質,但也算是和田的山料,比一般的玉石品質都要好一些。

最讓蘇小凡看中的就是這玉掛件的造型和寓意。

一龍一鳳象徵著男女,合在一起心心相印代表著情意,將其送給剛哥作為結婚禮物,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蘇小凡能感覺到,這兩個玉掛件是出自同一塊玉的,而且還應該是古玉,能保留到現在,算是非常難得的。

“我前些年去滬上的時候,在古玩市場從一個老太太手上收來的。”

趙正山看了眼那兩塊玉,說道:“那老太太應該是大戶人家出身,她沒擺攤,可能手頭有點緊,拿這家裡的老物件想換點錢……”

這兩塊玉是趙正山十多年前收來的,當時花了六萬塊錢,他也是覺得這玉的寓意很好,在他收藏的玉器裡面算是不錯的小極品了。

“趙叔,這兩塊玉您可得讓給我。”

蘇小凡也沒客氣,看中了就要唄,“我剛哥結婚,正不知道送什麼呢,這同心玉很合適,您可得成全我剛哥啊!”

“哎,你這小子,合著我不給你,就是破壞你剛哥的婚姻了是吧?”

趙正山被蘇小凡的話給氣樂了,他才發現蘇小凡居然還有如此憊賴的一面。

趙正山認識鄭大剛,不過和他不太熟,只是知道鄭大剛和蘇小凡的關係極好。

“我不是沒東西送嘛,趙叔,我也不讓您吃虧,古玉換古玉,怎麼樣?”

蘇小凡想了一下,說道:“您應該也知道什麼是法器,我拿件法器和您換,一準不讓您吃虧。”

蘇小凡在澳島忽悠了不少高品質的古玉,其中有好幾件都能蘊養出法器來。

不過蘇小凡不打算做法器生意,也不願意耗費修復值,就都扔給了剛哥讓他拿去拍賣。

回頭蘇小凡可以找剛哥拿回來一塊,等系統修復完畢後,蘊養出一件法器送給趙正山。

“嗯?拿法器換?小凡,你說的當真?”

趙正山聞言愣住了,有個和修者打過交道的老爹,還有個正在修煉的女兒,他自然知道法器是什麼。

“趙叔,我還能騙您嗎?”

搞一件法器,對現在的蘇小凡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算系統無法蘊養,他把妹妹脖子上的那塊墨玉摘下來不就完事了,反正自己的龍形玉佩也給了蘇小小,她並不缺護身法器。

“行,成交!”

趙正山很乾脆的將那盒子“啪”的一聲合上了,“東西你先拿走,回頭把法器給我送來!”

作為父親,趙正山給不了女兒什麼修煉的資源,但眼下有機會搞件法器,這同心玉在他眼裡自然不算什麼了。

“好,趙叔,您想要什麼樣的玉石法器?”

看到趙叔那麼爽快,蘇小凡本著服務到家的態度問道。

“這還能挑?”

趙正山的眼睛有點發直,看著蘇小凡說道;“小凡,你可別自己找塊玉雕個物件,給你趙叔送過來,我對於不懂行啊……”

“哪兒能啊。”

蘇小凡聞言有些尷尬,都是那方形罍引起的信任危機,哥們是青銅器仿製專家,又不是玉雕師。

“趙叔,我那剛哥是做法器生意的,在洛川古玩市場都很有名氣,不信您打聽打聽去。”

蘇小凡說彼法器,可不是此法器,不過反正趙叔也分辨不清楚,回頭給他件真的玉石法器就行了。

“靠譜嗎?”

趙正山半信半疑的看著蘇小凡,他從來沒收過法器,倒是老爺子時不時的會買上一件。

“絕對靠譜,您家老爺子今年就在剛哥那裡買過,一件玉觀音,還有個八卦鏡,您可以打電話問。”

蘇小凡也想起了這茬,他蘊養出來試水的兩件法器,就是被剛哥賣給趙家老爺子了,兩件一共賣了兩千萬。

“原來父親的那兩件法器是從鄭大剛那裡買的啊。”

趙正山還真知道這件事,因為那段時間老爺子很高興,還把這兩個物件拿給趙正山看過。

趙正山相信了蘇小凡,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那你給我搞個女孩戴的吧。”

“趙叔,老爺子收的玉觀音肯定給你閨女了,我給你搞個佛吧,男戴觀音女戴佛,你自己留著護身。”

“我都這年齡了,又不惹事,護什麼身啊。”

趙正山堅持道:“你要是讓我挑,就給我找件女孩子能用的法器,回頭我給瑤瑤送去。”

“好吧,我去剛哥那裡找找,東西過幾天給您送來。”

蘇小凡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好東西一定是留給兒女的。

一想到這裡蘇小凡就有點光火,都是當父母的,自己那老爹怎麼就那麼不靠譜呢。

明明是金錢財富唾手可得的修者,卻整天在他和妹妹面前擺出一副為了生計而奔波的樣子。

蘇小凡十八歲以前,一直都以為父親是因為窮困潦倒才出海跑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