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啟雲熱情接持郝大勇,兩人坐在炕上商議,就如何擠掉高嶺口進行著熱烈討論。

大勇提出的是打掉韓青的村公所,廖啟雲剛提出暗殺韓青這條瘋狗,這樣風險程度最低。

外面傳來一聲烏鴉叫,就見廖大娘匆匆走了進來。

“雲娃子,黃鋼前來找你。”

上次孟彪偷襲村公所,把黃鋼和他手下的成員們關了起來,還沒收了他們的武器,韓青回來後氣得暴跳如雷,將黃鋼一頓好打,並將他的職務擼了,現在只是村公所裡一名普通警備人員。

廖啟雲笑著說道:“這位黃鋼最近被韓青欺負的緊了,又看了咱們做的漫畫,聽了咱們的政策宣傳,這段時間經常和手下兄弟悄悄討論八路軍的寬大政策,他那幫拜把子的兄弟也有十數人。”

大勇想起孟彪裝鬼子奇襲村公所一事,聞言笑了起來,彪子這一招高明,看來分化村公所的計劃已經獲得了成功。

廖啟雲邊笑邊站起身來,“我且去迎一迎,估計又來這裡訴苦了。”

“行,你看看情況,合適就帶他來見我,時機也該差不多了。”

“好。”

不多時廖啟雲便拉著一副苦瓜臉的黃鋼走了進來。

“黃隊長,這裡正好有些酒菜,咱們喝幾杯。”

看著屋裡有位陌生人,黃鋼遲疑的問道:“這位是?”

“不妨事,都是自家兄弟,關係鐵著呢,可以敞著心窩子說話的人。”

“喔。”

廖啟雲拉著黃鋼坐下,給他倒了一碗酒,“黃隊長到底有什麼事?臉色這麼難看,喝酒,喝酒。”

黃鋼再次看了大勇一眼,下定了決心,咕咚咕咚幹下半碗酒,一抹嘴角的酒漬。

“廖兄弟,出事了,韓青將我不少兄弟抓了起來。”

兩人都是一驚,郝大勇連忙詢問緣由。

原來有一位黃鋼的好友,最近幾天牢騷很多,好幾次酒後大罵韓青,只說要去投奔民兵。

黃鋼知道自己這幫兄弟現在不入韓青之眼,被排擠的歷害,心中就想把他拉上,誰知事情沒鬧成,反落到那傢伙圈套裡,手下好幾名與他接觸的兄弟被韓青當成是抗戰份子抓了起來。

韓青帶著心腹將黃鋼的那幫兄弟的槍全部收了,一齊關在村東的大院裡,並派了一個班監視,準備押到嵐縣‘紅部’詳細審問和領賞。

郝大勇聽罷急了,一拍大腿,“蘇隊長早就說過,這事不能急不能急,特別是在敵佔區,不能為了壯大民兵組織,急速擴張隊伍,這樣是會出問題的。“

說完見兩人都在發怔,他才反應過來,廖啟雲還沒有向黃鋼表明自己的身份呢。

他的手情不自禁摸著腰間的短槍。

卻見黃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用瞞我,我見過你的相片,你就是郝大隊長,趕緊想想辦法救救我那幫兄弟,我們,我們都願意投奔民兵。”

民兵的幾位主要領導人的影象已經散發開來,黃鋼見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郝大勇,才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兄弟們要是被押去嵐縣,性命堪憂,黃鋼找藉口匆匆出來,就是將希望寄託在民兵身上。

郝大勇一把將黃鋼拉了起來,“咱們革命隊伍不興這個,這事就是你不說,咱們民兵也是責無旁貸,你跟兄弟們聯絡上了沒有?”

黃鋼點了點頭,“警備隊裡還有不少自家兄弟,韓青暫時沒有對我起疑,我已經悄悄去見過那幫兄弟。”

“他們的意思想怎麼辦?”

郝大勇邊問邊遞上一枝香菸,“不要急,慢慢說。”

“我和兄弟們已經偷偷商議過了,想把隊伍帶過來,可就是手中沒槍了,所以非外邊的隊伍接應不行。”

“這好辦。只要有決心,接應不成問題。”

郝大勇又問了一些村公所的情況,三人商量了一陣,決定黃鋼回去和那幫兄弟接頭,突破點選在大院的後面,到時想辦法開啟後門,外面由郝大勇帶民兵接應。

計劃完畢,黃鋼回到家裡,見幾位隊員點著燈正在焦急的等待,見他回來,紛紛說道。

“可把我們等急了,聯絡上民兵沒有?”

黃鋼高興地說道:“隊伍半夜就能來,裡邊怎麼樣?”

“警戒的這一班人裡頭,有咱們的人,跟弟兄們說了,大家都願意加入民兵。”

“那就好。”

黃鋼提來一隻公雞,擺上五個碗,倒上酒,手上刀一動,抹了雞脖子,將雞大腿向上一提,那熱血就滴入碗中。

“今天就行動,咱們在此盟誓,加入民兵,打鬼子!”

“幹。”

“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咱們脖子裡流的也是愛國熱血。”

“要死雞兒求朝天,不死雞兒好過年。”

喝了血酒,許了誓言,大家都興奮的坐立不安,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約莫有二更多天,大家估計郝大勇隊伍到了,便收拾停當去開後門,後門上放哨的兩名警備人員,其中一位是黃鋼的兄弟,聽到暗號後用石頭將另一個哨兵砸暈,和黃鋼他們接上了頭,緊接著把後門開啟。

外面郝大勇帶著民兵已經到了,留下幾個人守住出路,再有幾人監視鬼子的碉堡,其餘大部分民兵,都隨著黃鋼從後門摸進了大院。

這時月亮早已落了,四周黑黑的,黃鋼按照和兄弟們的約定,找了塊石頭扔了過去。

這一隊人員雖然槍已經被收了,人還是自由的,就是不能出房間,大家得到了黃鋼的訊息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不脫衣服躺在炕上,耳朵隨時聽著外面的動靜。

院內放哨的只有一名哨兵,是個大煙鬼,煙癮發得直打呵欠,正靠著牆打瞌睡,忽然院裡掉下一塊石頭,把他驚了一跳。

郝大勇最喜歡黑夜,他悄無聲息的摸到哨兵身邊,一把捂住了他正在打吹欠的嘴。

依他原來的意思,這樣的人幹掉就完了,省事又省心,可是支隊現在有紀律,除非是罪大惡極的漢奸,不然華夏人之間,最好不要自相殘殺,要時刻保持統一戰線,勸服這些偽軍,增加抗戰力量。

現在他對軍令的遵守已經成為本能,便用拳在哨兵的太陽穴上打了一拳,將他擊暈過去,然後摸出身上的鑰匙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