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德·坎特醫生可以質疑餘至明的診斷,為胡說八道,沒有任何的根據。

但是,譚鷹院士的擔保,他卻不能不慎重的對待。

畢竟譚院士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擺著。

在國際肝病研究領域也是鼎鼎有名,不可能跟著一起胡鬧,消遣他。

這讓蓋德·坎特醫生不由的心有忐忑。

難道真的得癌了?

還是非常難纏的胰腺癌?

蓋德·坎特思慮片刻,再次看向餘至明的目光就變得溫和許多。

“餘醫生,等今天的交流結束,我就去對胰腺做一次針對性檢查。”

“如果真有問題……”

蓋德·坎特吸了一口氣,說:“我會對剛才的質疑向餘醫生你道歉,並表達感謝。”

餘至明向蓋德·坎特笑了笑,又向譚鷹院士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他抱著一個一二十斤重的肝臟標本,累呼呼的回到亓越醫學研究中心,就被亓越喊進了主任辦公室。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餘至明見老師一臉的似笑非笑表情,就曉得老師肯定都預料到了。

“聽不懂,浪費時間,自然就回來了。”

“老師,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啊?”

亓越哈哈笑道:“像這種專業細分領域的醫術交流和談論,還是醫學院士主導的,我都不敢輕易的參與進去。”

“這可不像是學術報告會,是起承轉合,層層推進的進行闡述,只要醫學基礎不差,還能聽一個大概。”

“他們的交流和談論,思維跨度極大。”

“在他們的細分領域,如沒有足夠的知識和實踐積累,肯定是跟不上的。”

餘至明一臉鬱悶的道:“老師,我只聽了他們談論了兩三句,就一腦袋漿糊了。”

“早知道如此,壓根就不去了。”

亓越又笑道:“不切身的經歷一次,怎麼會知道這差距有多大。”

“他們幾十年在肝病領域的深耕細作,可不是你在短時間之內能追上的。”

停頓一下,他語帶滿意的說:“我以為,伱怎麼也得硬裝到午飯時間才回來。”

“提前了多半個小時回來,還不錯。”

餘至明嘿嘿笑道:“老師,其實我還可以回來的更早一些。”

“主要是邱熠那個小子多事……”

他三言兩語把邱熠喊住他,在三個美國佬面前特意賣力介紹了他一番,講了講。

餘至明又得意的說:“老師,說來也真是巧了,那個長的像頭熊一樣的美國佬,他的胰腺還真的出現了問題。”

“不然我這本事,還顯擺不出來呢。”

亓越卻是臉色一沉,緩緩的說:“至明,邱熠那個傢伙,是想把你弄出國啊。”

“你的本事被證實了,下一步,霍普金斯醫院就會大力邀請你過去進修了。”

餘至明笑了笑,道:“老師,我知道自己的幾斤幾兩重。基礎還薄弱的很,不會好高騖遠的跑去國外進修的。”

這話並沒有打消亓越的擔憂。

“至明,在醫學領域,國外相比我們的優勢主要有兩點,一是醫療科技和儀器裝置。”

“二就是藥物研發和實驗性治療,系統而先進。”

“純粹就臨床醫術和手術能力來說,他們是比不上我們的。”

“畢竟我們有十四億的人口基數,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症是層出不窮。”

“而且,動手實踐機會也多的是。”

餘至明嗯了一聲,說:“老師,我明白,要想成為一名厲害的醫生,除醫學理論之外,就是經多見廣。”

“在經多見廣這一項,人口基數讓我國醫生有天然的巨大優勢。”

餘至明又補充說:“國外治安那麼亂,生活環境也不適應,我不會輕易出去的。”

亓越贊同道:“確實,就治安環境來說,我國最是安全了。”

“作為一名黃種人,在國外也很受歧視。老外嘴上天天喊著反種族歧視,就是因為他們歧視的厲害……”

亓越給餘至明科普了一會兒國外的壞處,為避免過猶不及,就轉入了工作。

“昨天給你的患者資料?”

餘至明趕緊回道:“老師,我都仔細看完了,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發現。”

亓越哦了一聲,說:“那位患者下午三四點應該就到醫院了。”

“到時,你先給他做一個全身檢查……”

餘至明出了主任辦公室,就給四姐發了一條資訊,讓她方便之時回一個電話。

他這條資訊一發出,電話就打了過來。

“姐,你現在哪?”

“在家呢!”

餘向晚在通話裡,聲音疲憊的回道:“剛回來洗了一個澡,正準備休息呢。”

“已經火化了,張柏帶著骨灰也坐上火車,回老家安葬他母親去了。”

餘至明哦了一聲,又確認的問:“姐,你真的對那個張柏有感覺?”

“嗯,第一次見面,我就感覺他很是順眼。在隨後的接觸中,我發現他這人除了孝心之外,還爽朗體貼,有擔當。”

“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傢伙。”

“老五,你不會不喜歡他吧?”

餘至明哼次哼次的說:“也不是不喜歡他,就是他把你搶走了,感覺不太舒服。”

餘向晚在通話裡哈哈的笑了笑。

“老五,你這話說的,就像是還沒長大的小孩子。誰之前,老是催我找男朋友來著?”

停頓了片刻,餘向晚的聲音中沒有了笑意,變得正經又嚴肅。

“老五,大姐、二姐、三姐結婚了,依然是你的姐姐,我也是一樣的。”

“我找了男友,不是離開你,只是多了一個人愛你照顧你。”

餘至明哼哼了兩聲,表示不贊同這話。

“老五,等你有了心愛的女朋友,就會巴不得我這個姐姐離你遠遠得了。”

“好了,我困死了,不聊了睡覺……”

餘至明拿著手機,一臉鬱悶的回到大辦公室,周沫就湊了過來。

“餘醫生,向晚姐姐找到男友了?”

餘至明點點頭,又嘆了一聲,說:“還得跟顏姐說一聲,讓她不用操心。”

周沫又問道:“餘醫生,你去參加的那個醫術交流會,應該是全英文交流吧?”

“你的英文,是不是很厲害啊?”

餘至明謙虛道:“還算可以吧,日常口語交流,還有專業交流,問題都不大。”

“餘醫生,你好厲害啊。”

周沫稱讚了一句,又哀嘆道:“我在外語學習方面,是一點天賦都沒有。大學是在最後關頭,才勉勉強強的過了四級。”

餘至明輕笑道:“平常多練習一下就可以了。等你出國定居後,有了語言環境,不出幾個月,就能交流自如了。”

周沫搖頭道:“至多出國旅遊幾天,我才不會出國定居呢。”

這時,有跑腿小哥送來了周沫的午餐。

餘至明忽然想起了百鮮閣那個服務生。

“周沫,那個服務生王茹,在你媽媽那裡做的如何?”

周沫淺笑道:“我媽說,她的手很巧,在裁剪方面一點就通,比我強了百倍呢……”

下午過四點,餘至明終於等到了來自京城的患者腹痛患者蔡俊宇。

簡簡單單的詢問幾句身體和病情進展後,餘至明給他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結果是,無特別發現。

看來要等患者的腹痛發作時,再做進一步的檢查了。

但是,這存在一個問題。

患者的腹痛發作無規律,且每一次的發作時間相對短暫,只是幾分鐘到十幾分鍾。

這就需要守株待兔了。

謝建民醫生提議道:“主任,患者的腹痛發作多是在夜間,讓餘醫生值幾天夜班?”

“說起來,餘醫生來到我們中心後,還沒有值過夜班呢。”

亓越拒絕道:“至明不適合值夜班。”

“他每天傍晚還需要做專案的那個早期癌症患者篩選,哪還沒有精力值夜班。”

謝建民又開口道:“不算是值夜班,就是讓餘醫生在值班室休息。”

“患者腹痛發作了,讓護士第一時間把餘醫生喊醒就行了。”

亓越看了看安靜不語的餘至明,再次搖頭道:“在值班室,怎麼可能休息的好?”

“你們應該能想到,至明他對聲音有些敏感,晚上休息需要相對安靜的環境。”

亓越上次去了餘至明住處,到了他的臥室轉了一圈,就全明白了。

那間臥室經過了特殊改造,隔音的很。

亓越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傢伙上次來華山醫院進行考核,每天都頂著黑眼圈了。

根本不是認床毛病,就是吵得睡不著。

在四星級的賓館環境都睡不好,可想而知在醫院的值班室了。

亓越見謝建民、王志瑾、汪澤加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餘至明,就是臉色一沉。

“怎麼?”

“至明一時查不到患者的問題,你們就不會看病了嗎?”

“才過去多久,你們就對他如此依賴?”

“是不是以後你們離開了這裡,也要把至明拴在身上一塊給帶走?”

亓越看著謝建民幾人都露出了慚愧神色,心中也不免暗自警醒起來。

這段時間,謝建民幾人是時不時的喊餘至明幫他們檢查一下病患。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可是有不止一位疑難雜症患者,是靠著餘至明提供的關鍵資訊才確診的。

人總是有惰性的。

這個依賴習慣,必須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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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